是一个嘴巴!
它撞在了我的护目镜后掉到了船上,我定睛一瞧,方才对我张开血盆大口的竟然是一截黑色的扁平蛇头!
我被吓得不轻,提脚猛剁,给它踩得稀巴烂,船身也剧烈的晃动起来,差点没翻。
我急忙将头发扔回水里,摘下护目镜一瞧,
右眼位置的镜片上多了一摊米黄色的液体,这应该是蛇头喷出来的毒液,
假使我没戴眼镜,那我的眼睛岂不是被……
想至这里,我又狠狠的剁了两脚,蛇头已经烂成了渣。
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一篇报道,一名厨师将眼镜蛇的头砍掉丢入垃圾桶,结果在倒垃圾的时候,蛇头突然飞空而起咬了他一口,令其中毒而亡。
方才出现的情况应该与之类似,科学的解释这属于一种神经条件反射。
低级动物指挥躯体并不全靠大脑,更多的是在它们的肢体上,哪怕已经死亡,肢体记忆在短时间内还是依旧存在的。
“难道是蛇被水下的什么东西咬断了身子?”
看来,不管如何,都得小心一些。
搜完边缘地带,我准备以”x“路线,将剩下的面积大致查一遍,如果还没有发现,只能等天明了。
从东南角往中心位置划去,一马平川,没有垃圾也没有再遇到奇怪的东西。
“咕噜~咕噜~”
突然,我前面两米位置的水平面冒起了气泡,起初我以为是水里的生物或者植物弄出来的,也没太在意。
但很快我发现异常,鼓气泡的地方忽的浮出一只褐色的皮鞋,我将鞋捞了上来,给老张去了个电话,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鞋的码数款式以及颜色都对的上号。
皮鞋浮现后,气泡也随之消失。
“死者其中一只皮鞋与脚掌分离,所以浮了上来,说明尸体就在附近,甚至就在皮鞋浮上来的位置水下。”
我做出了猜测,快速斟酌后,掏出延伸棍,往水下探去。
延伸棍最长能展开十米,却根本触不到底,我他妈怎么感觉这不像是水库,更像是一处天然巨坑啊?
“还是不行,只能潜水下去了。”我叹了口气,收回了工具,将石头绑在吹起的气球末端后丢入水中标记位置,打算先行撤退。
就在我拿起船桨的时候,水面又鼓起了气泡,
平静的水面泛起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大约五六秒后,另外一只皮鞋又浮了上来。
我没多想,蹲下身子,伸手去捞皮鞋,第一下却没拽动。
“有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我能感觉到皮鞋下面有某种存在,我俯下身子,将脸靠近水面,还没稳定身形,
哗啦一声!
一只布满鱼鳞的手自水底冲天而起,抓住了我的头发,
这是何等的力道!
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的被扯到了水里,
落水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的并不是侵入骨髓的寒凉,而是来自的内心的惶恐。
我要死了么?
不!
我不想死!
救命!
救命啊!!
我本能的呼喊,回应我的是夹杂泥土味的浊水,我呛水了。
人在面临死亡时通常有两种反应,要么是怕的要死无动于衷,要么是爆发潜力放手一搏,
我,属于后者。
忍住呛水的不适,强行屏住呼吸,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在身前一阵乱砍,
这才发现,头上的力量消失不见,那只手去了哪?
这不是我现在该思考的问题,麻木的四肢恢复了知觉,
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东西贴在了我的背上,我不顾一切的往水面升去,幸运的回到了船上,抡起船桨疯狂的向岸边驶去……
上岸后,我整个人都在打颤发抖,一方面是冷,但更多的是恐惧。
对未知存在的恐惧!
老张和岸边的村民也给吓坏了,吵吵闹闹的不知说着什么,还有人念起了金刚经。
在老张的护送下,我回到了事务所,身体和心灵已经恢复了正常。
洗完热水澡后,绷紧的皮肤得到舒缓。
我倚靠在床头边,脑子里整理着今晚发生的怪事。
起初,我主观的以为那是怪物的手臂,若真是怪物,怎么连一个普通人都搞不定呢?
还有两种可能。
其一,它根本就没打算杀我,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其二,那根本不是怪物,仔细想来,那手臂上的鱼鳞更像是被套上去的,换而言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可是那皮鞋的确是木匠的啊,难不成拽我头发的那只手就是木匠的?
不对,木匠应该早就被淹死了,就算是真的有尸变,他也没有必要脱掉自己的皮鞋啊?
“会不会是凶手?”我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凶手杀害木匠后并没有离开,我记得,在我搜查的过程中有听到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当时还以为是鱼,而今想来,搞不好是人!
我脑补了一幅画面,凶手穿着奇怪的衣服潜入水底,故意用气泡和皮鞋吸引我的注意力,之所以没有在我捡第一个皮鞋时动手可能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惕心。
这般说来,木匠的尸体应该也在那个位置。
我在往上升的时候,靠在我背后的极有可能就是木匠的尸体,
也许是受到水流的牵引。
也许是凶手故意将他推了过来!
倘若我猜想成立,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转移人们的视线,
三人成虎,大家都认为水里有怪物,那它就有。Χiυmъ.cοΜ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藏于谣言之中逍遥法外了?
那个老师和丢了心脏的老头难道也是他杀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点。
比如,那个帮警方捞尸的村民为什么会连续做噩梦?
警方通过老张找到了我,让我协助他们打捞尸体,
我深思熟虑后,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一来,干完这个活,我会得到一笔可观的佣金。
二来,我天生具备探索精神,不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怕是寝食难安哦。
我来到水库的时候,警方已经录完了村民们的口供,附近百米范围拉起了警戒线。
“你小子没事吧?”老张也在现场,对我嘘寒问暖了一番。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问题,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警队的队长,叫付明。
当我亲口讲述完昨晚发生的事后,付明托起下巴陷入沉思,良久,露出难办的神色:“你怎么看这件事呢?“
“我觉得,这个案件另有蹊跷。”我又将自己臆想的猜测说了出来。
付明眼神一亮:“可以哇你,说的头头是道,有棱有角的,跟那帮肤浅腐朽的村民不可同日而语。”
“打击封建迷信人人有责,守卫民间正义从我做起。”
“好小子,众人皆醉你独醒,真是太好了。”付明手一拍,“来,装备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付明老奸巨猾,居然想让我穿上潜水服去水下捞尸体。
他娘的,到底是谁协助谁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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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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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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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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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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