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梦乡闹醒,我皱着眉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老张打来的。
老张是民间捞尸队的队长,顾名思义,专门负责帮人打捞尸体的。
这次来电,是通知我有新的任务需要执行。
他在电话里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我听完后瞌睡全无,穿衣带上装备,骑着二手小电驴风风火火的赶往案发现场。
简单的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孙国超,二十有三,是灵隐事务所的创始人,主要经营的业务就是驱鬼抓邪,跟死人打交道,基本上靠一张嘴混生活。
但这年代骗子太多,人们的堤防心理相当之高,加上经营不善,事务所已经濒临倒闭,
为了生存,我打通了各种渠道,开始接一些私活,
老张的捞尸队就是我挣钱的渠道之一,我们是合作关系,他给我介绍活,事成之后我分百分之三十的佣金给他。
出事地点是长安村附近的一座天然水库,我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村民。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小声的在交流着什么。
水库边上,一个中年妇女跪地痛哭流涕,她的嗓子早已经喊哑了,却依然叫个不停,呼唤着儿子回来之类的话。
“小超,这儿!”老张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身边还跟着一名捞尸队的队员,我昂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事态紧急,没说多余的废话,老张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告知于我。
死者是村里的一名木匠,不久前,一名路过的酒鬼在水库边撒尿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救命,紧接着,他看见水里有个人在扑腾,没折腾两下就沉了下去。
随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人形的东西站在了水面上,吓得他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回道村里报信。
“会不会是那人醉酒后出现了幻觉?”我干这行也有段时日了,接触过不少的尸体,却从来没有见过鬼,自然不相信神鬼一说。
那些所谓的鬼,在我看来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简单来说,就是心中有鬼。
“不管他看见的是真是假,人肯定是折在水里了。”老张表示,在水库边发现了木匠的自行车,再加上一直联系不上他本人,几乎可以确定落水之人的身份。
值得一提的是,木匠是近两个月以来,在水库淹死的第三名死者。
另外两名分别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和小卖部的老头。
以往每年,水库偶尔也会出现溺亡事件,但死的基本上都是水性不佳的小孩,属于意外死亡,尸体并无损伤和异常。
但是那小学老师的尸体却是立在水下的,宛若站在水里,非常怪异。
打捞尸体的专业人士看到此景,调头就走,说什么都不愿意干,最后还是警方出动人马,派人潜水给尸体从下面拖了上来,
潜水的是村里的一个渔民,回到家后连续做了几晚的噩梦,精神恍惚之下,从楼梯摔了下来,一命呜呼。琇書蛧
这一次,可以说是巧合,
但当他们打捞老头尸首的时候,发现老头的尸体不但立在水底,而且胸口多出了一个窟窿,心脏不翼而飞。
捞尸人依旧守着规矩,只负责找到尸体,但不敢打捞,最后还是警方派人将其带上了岸,
次日,参与行动的几名警员集体高烧不退,其中一个还被烧坏了脑袋,
这件事警方压了下来,只有捞尸队的人知道一些内情。
连续发生怪异的事情,村民们私下里扯出水库里有妖怪,有水鬼之类的言论,加上这一次目击者的口述,使得人心惶惶,已然将水库列为禁忌之地。
老张说这地邪性,让我自己掂量一下,我毫不在意,整理好家伙什就准备开干了。
死者家属哭的涕泗滂沱,我们却毫不顾忌的谈起了价格,惹来骂声一片。
商量好价格后我戴上头灯和工具,孤身踏上村民们准备的小船上。
“注意安全,别逞强。”老张叮嘱了我几句,他之所以不下水,主要原因是怕犯了忌讳。
这行的禁忌不少,例如雷雨天气不能出船捞尸。
同一具尸体如果三次没有成功捞上船,说什么也不能再动,
还有每次出船捞尸前,必须要祭拜地方的水神、河神,得在船上绑一只健康的大公鸡,收船后,抹断大公鸡的颈脖,将其丢入水中,表示尊敬。
诸多规矩中,最重要的禁忌当属,不能捞竖立的尸体,多少钱都不管干。
自古流传下来的一种说法,水中立尸,表明死者怨念未消,还依附在尸首上,谁如果触碰了就得帮他完成未了心愿,否则必有灾祸发生!
可是那又怎样?
老子偏不信邪!
我生来胆子就大,百无禁忌。
还记得我上次背尸的时候,还跟对方聊了下关于城市gdp的话题,也没见他诈尸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都是空话,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搞钱!!
划动船桨,一阵寒风从我后颈脖钻了进去,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或许是心理原因,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按照跟老张学的知识,我先在水库边缘搜索。
水是呈运动状态的,溺亡的人往往会被推向水边。
水库面积不小,占了大约有六七十亩地,水底更是深不可测,最浅的边缘位置也有七八米之深。
从上往下看,水库呈一个圆形,四周被湿滑松软的泥土包围,可想而知,如果不小心从岸边滑落,不会水性的人必死无疑!
我操控着头灯,用船桨不断拨弄着水面的塑料袋和杂草。
“噗通——”
突然响起的落水声吓了我一跳。
我安慰着自己,那应该是一条鱼吧。
夜晚可见度极低加上水质浑浊,找起来甚是不易,离岸边越远,温度越低,令我产生了一种置身冰窖的错觉。
“嗯?那是什么?”借助灯光,我看见不远处有一团漆黑的东西浮在水面上。
我将船靠了过去,凑近一瞧,好像是一个人头。
“找到了么?”
漆黑的东西正是人的头发,可这明显是长发,而老张说,木匠是短头发的。
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其他死者?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扶了下护目镜,收回船桨,掏出了多功能延伸棍,试图用棍头的一端拨开乱成一团的头发,好确认他的身份。
奇怪的是,拨开外面的头发,里面露出来的还是头发,
我移动棍头,向水下触去,没碰到尸身,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人的脑袋,那它是什么玩意?
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大胆的我没有顾忌太多,想用棍头给它挑起来,发现挑不动,就像扎了根似得。
我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戴上橡胶手套,打算亲手给它抓上船一探究竟。
咦?
“阻力怎么突然消失了?”我没费多大功夫,就给它从水里抓了起来,还没瞧个仔细。
忽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头发丝里窜了出来,腾空而起,向我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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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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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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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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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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