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华谣急的满头大汗,“快告诉我!姜师傅呢?!”
江老儿也有些哽咽:“楚楚她……”
华谣越看越急,又抓着江老儿的手臂逼问道:“您说呀,姜师傅怎么了?”
“哎呀,你也瞒不住她,就告诉她吧!”梁大夫显然就从容的多,“楚楚被丰尧皇后抓走了。”
“丰尧皇后?”华谣被丰尧皇后这个名号吓得瞠目,“那不就是逍遥曾经的贞仪公主,曲知婳?!”
“不错。”江老儿也叹息道,“丰尧国君东嵘川暴毙,丰尧皇后回娘家了,昨日就已经抵达凤城。”
华谣心里更觉疑惑:“那贞仪公主抓姜师傅做什么?”
梁大夫还是那轻佻的语气,似乎他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贞仪公主的诸多行径:“抓个媒人能干什么,无非就是要行三礼六聘,成婚拜堂这些事呗。”琇書網
“和谁?”华谣更是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这曲知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没了夫君,就返回母国,还要和其他人成亲……真是令人费解不已,“丰尧国君不是已经暴毙了吗?”
“和……”江老儿长舒一口气,“丁南奚。”
“丁南奚不是死了吗?”华谣知道曲知婳倾慕丁南奚,但丁南奚早在东宫大婚当夜,就死于关飞雁的剑下,那曲知婳又要和他结哪门子亲,但一往下想,就更觉曲知婳此举惊人:“难道……”
“不错。”江老儿知道华谣猜到了什么,便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她听说楚楚曾为冥婚做过媒……”
“当真如此荒唐?!”华谣也是媒人,所以她懂得冥婚的说法,但是曲知婳如此草率又突然的举动,真是有悖常理,令华谣也咂舌:“贞仪公主一介新寡,抓了姜师傅,为她和丁南奚的冥婚做媒?”
“是,不仅仅是这样。”梁大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优哉游哉地饮了起来,他就像一个洞察世事的世外高人,而这些是非黑白,都在他心里荡不起一丝涟漪,说话的语气也是轻描淡写,但表达的内容却惊世骇俗:“贞仪公主还带了十万丰尧兵返回凤城。”
“丰尧之人,岂能入凤城为兵?!”华谣一听曲知婳竟然把十万丰尧的兵马带进了逍遥国的都城凤城,更是惊得拍案而起,毕竟这带回的外兵数目,要比凤城原本的本国兵马还多,“这不是瞎胡闹吗?!”
梁大夫虽不涉世,但个中乾坤,他也都看得十分明白:“先帝薨逝,逍遥国现如今就是太子殿下监国,迟迟不肯登位,贞仪公主带丰尧兵回母国,这是什么样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先皇逝后,凤城守兵大抵也就是五万,如此高于都城本国兵马二倍的数额驻扎城中,那太子殿下,现在岂不危险?”华谣对比了两边的兵力之后,更是为曲舯弈捏一把冷汗,现在在世人眼中,宫变、走水,连续两桩喜事引发暗流涌动的机会,使得逍遥国丧失帝后,而贞仪公主趁此机会回国,只怕意在夺位,志在搏权,但也因为她引外兵回国,更是义愤填膺:“丰尧兵怎么能到我们逍遥国的都城来,当真是引狼入室!”
“贞仪公主毕竟要唤太子殿下一声皇兄,殿下此刻应该不会危及生命,最多就是分权而已。”江老儿一早就看出来曲舯弈和华谣的情谊,却不曾想,半载光景,华谣就被曲舯弈打入牢房沦为阶下囚,而如今诸多变数下,华谣的心还在和曲舯弈的安危藕断丝连,“但是丰尧的兵,会在我们逍遥境内做什么,很难预料。”
梁大夫倒觉得华谣太过于紧张,又潇洒道:“没有法子,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只能适应,再说了,她待楚楚也不差,给了三锭金子呢,这对寻常人家而言,已经太多了,要是没这三锭金子,就没钱到城中去买那补气补血的人参,你这病,只怕还治不好呢。”
“你说什么?!”华谣听梁大夫这番话,似乎姜楚楚之所以去帮曲知婳完成冥婚,是为救病危的华谣,更是忧愁至极,“姜师傅是为了给我治病,才去的?”
江老儿看见华谣担忧的模样,嫌恶地朝梁大夫咂咂嘴:“你这臭老头,多甚么嘴!”
“该死的!”华谣看江老儿拦着梁大夫继续说,就已断定,姜楚楚一定是为了救她才答允曲知婳的条件,内心更是自责极了,“都怪我睡了这么久!”
“妮子,你现在大病初愈,不能大喜大悲。”江老儿慢慢坐在华谣的身边,抚摸着华谣的额头,语重心长地叹道:“你要对得起楚楚,知道吗?”
然而华谣知道这样多的大变故后,忧思难断:“我现在担心姜师傅的安危,更担心太子殿下……”
“那你要怎样?”梁大夫又接话道,“你现在待罪之身,你敢从这山中往外走出哪怕一步,官府的人,都会立即抓到你,你又要进到牢房去受牢狱之苦,岂不更加于事无补?”
华谣紧张的满身是汗,脸色愈发红了起来:“可是前辈,我现在冷静不了,真的,我冷静不了。”
脸色又发红,浑身出汗,这分明是又要发起高烧的前兆,想必是华谣太过于担心曲舯弈和姜楚楚,还有凤城的百姓,导致旧伤复发,容易再度昏睡。
梁大夫这下才意识到事态不妙,赶忙把华谣扣在椅上,递了一碗粥给她:“你先喝点清粥,填填肚子,回头啊,我帮你。”
华谣听到梁大夫要去探听消息,一霎喜出望外,连忙应下,抬起粥碗就喝了大半碗,然后匆忙地擦着唇角的粥渍:“好,好,外边有任何的变动,请前辈一定要告诉我!”
梁大夫敷衍地笑着:“放心。”
然而,就在华谣刚回过头后,梁大夫就一根银针扎入华谣脖颈后的穴位,华谣很快晕倒下来。
江老儿担忧起来:“你干什么!”
梁大夫把华谣转移回榻上,让她躺好,才朝江老儿无奈地解释道:“这妮子现在一门心思出山入市去,你不让这妮子睡下,她会一直心绪波动,对她身体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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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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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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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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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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