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媒你不行>中宫主相邀,来回套我话?
  “罢了,朕乏了。”这话却被曲奉鸣很快截断,“尔等都退了吧。”

  话音才落,曲奉鸣已经转身离开了龙位,只剩满目忧愁的曲卓彦,以及满心疑惑的华谣。

  华谣是第一次听到丁南奚的名字,但却不是第一次听到工部尚书的职位——华谣最清楚的是,工部尚书,名为丁佩,是她父亲华仲衍的政敌,正是怕丁佩借题发挥,华仲衍才在立储之事上,多次称病不朝。

  如今,华谣作为华仲衍之女,成为送亲特使,但丁佩之子,却成为了送亲御使,在这层关系中,无疑华谣是要在途中听命于丁南奚的。

  这是华谣忧愁之处,也是她为难之处,但最令她不解的,其实是丁南奚作为御使送亲,为何令曲卓彦也满目忧愁……

  因此,待曲奉鸣走后,华谣很快就站起了身,悄声朝曲舯弈问道:“丁南奚?”

  曲卓彦苦笑地回应着:“丁南奚担任送婚御使,贞仪可有的哭了……”

  华谣一偏螓首:“贞仪公主?!”

  曲卓彦对华谣的疑问有些躲避的意味,从他垂目偏头的反应来看,他是不愿意和华谣说更多关于贞仪公主的事的。

  “道阻且长。”曲卓彦只是看着华谣,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曲卓彦就匆忙地离开了大殿,只剩华谣一个人处在大殿之上,尴尬又疑惑。

  “这兄弟俩,还真是要出现一起出现,要故弄玄虚,就一起故弄玄虚!”华谣看着曲卓彦匆忙离开的背影,也逐步走出了大殿,她边走边觉得诧异,一想到曲舯弈在宫内拦住她,就觉得这两兄弟好像都是话说一半、留一半,她嫌恶他们的不直接和反复兜圈子,不禁朝曲卓彦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比那女儿家还要忸怩,我呸!”

  就在华谣面圣后,她便想要出宫回府去,但还没等她抬足离开,就有位内监朝她迎面走来——那内监该是宫中有地位的一宫总管,手中执着一柄拂尘,身上着一袭黛蓝镶银的长褂,只比方才御前的陈御侍黯淡几分,但这装束比起宫外的富贵人家而言,却毫不逊色。

  前来的内监微微躬身,尖利的嗓音朝华谣刺来:“前方可是敏钦小姐华氏?”

  “正是。”华谣朗声回应,那内监便小步跑上前来,华谣见他行色匆匆,以为有些要紧事,便又问道:“敢问公公,有何要事?”

  “奴才是立政殿张总管。”这内监先微微垂头,自报了身份,才道明来意:“奴才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请敏钦小姐往立政殿一叙。”

  这话倒让华谣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只道自己莫不是犯了甚么大罪,如今才在面圣时大气不敢喘一声,好不容易离了大殿又被皇后传召……

  因此,华谣疑惑地偏头问道:“皇后娘娘?”

  张内监颔首道:“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便是曲舯弈和曲卓彦的生母,也是当今一国之母沈氏,突然传召她前去,想必是一早就收到了她入宫觐见的消息。

  而传召她的原因,似乎也是和他这两个奇葩的儿子有关,毕竟,一想到曲舯弈和曲卓彦兄弟之间,华谣自己都觉得无奈和可笑,兄弟俩先后以化名与她结识,又在同一时刻曝露真实身份,兄弟彼此之间又似乎总有些难以启齿的不睦,这令华谣捉摸不透,但如今焦头烂额的华谣,根本也无暇顾及这兄弟二人任何异样。

  但被皇后传召,华谣还是始料未及的,因此,华谣略发窘迫地笑道:“这宫闱,真是热闹啊,皇后娘娘如此抬爱,我实在是……”

  张内监傲气地扬了扬头,语气中能明显听出他的不耐烦,以及当差于中宫的优越感:“还请敏钦小姐随奴才尽快动身,莫要让皇后娘娘等的急了。”

  “……”华谣也回以一记白眼,内心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以她的机敏,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是件难事,便干脆道:“好,我这便随你去。”

  张内监朝前比划了一个手势,便趾高气扬地走在了华谣前面:“敏钦小姐请。”

  “请你个鬼的请……”华谣口中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很快地跟上了张内监的步伐,朝立政殿走去。

  约莫过了一刻,两人便走到了立政殿的门外。

  华谣仰头看这中宫所在之地,门外金凤盘踞,殿前有雄狮缠栋,虽比金銮大殿弱势,但也是宏伟不凡的气派。这就无形之间,令华谣更为紧张了几分。

  张内监早就跑进殿内通传,不过片刻,便又折返出来,宣华谣入殿面见皇后。

  华谣也长吁了一口气,随张内监的引领,走进立政殿去。

  中宫皇后显然早就在等华谣到来——端庄的凤位之上,却坐着并不算端庄的逍遥国皇后,沈氏,无胭。

  沈无胭虽身为皇后,但坐在凤位的风姿却颇显慵懒,她斜卧在凤位一端,双腿很随意地往左斜倾。至于衣着,沈无胭也并没有身穿明黄雍容的凤袍,而是只着了一件绛紫色的常服,上面也不见凤凰与飞鸾,只有些明暗线交织的蝴蝶纹样,似乎只是寻常的世家小姐一般。

  而皇后这件长裳,也令华谣有几分熟悉,但华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如此素雅朴实的皇后,倒当真令华谣诧异非常。

  “敏钦小姐来了啊……”沈无胭微扬羽睫,扫视了一眼殿下,莞尔一笑,“快上前来。”

  沈无胭见华谣入殿,一扬云袖,就坐直了身子,把一双素手浸泡在面前的金盆中,金盆中浸泡着许多姚黄牡丹的花瓣,那花王的香气从水中飘出,连着华谣也嗅到了这自然淡雅的芬芳,而满殿却并无其他任何香料的气味。

  华谣心中又生了疑惑,这沈无胭作为地位如此超然的一国之母,竟然连熏香也不用。

  尽管殿内的氛围貌似都淡然轻松,但她却总觉得其中暗藏些玄机,反而将神经更绷得紧紧的,甚至是不寒而栗。

  但华谣还是如沈无胭的命令,走上前几步,朝主位盈盈大拜:“臣女敏钦小姐华氏,拜见皇后娘娘。”

  沈无胭眼也没抬,淡淡说道:“平身。”

  华谣如礼谢恩,缓缓站直身体:“谢皇后娘娘。”

  宫娥朝沈无胭递上绣帕,沈无胭将素手上沾湿的水擦干,又道:“来陪本宫下盘棋。”

  华谣心下一惊,柳眉猛地一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随后欠身赔笑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自小棋艺不精,不敢在皇后娘娘眼前献丑。”

  “无妨。”沈无胭回应道。

  沈无胭终于抬头,华谣也第一次看清了这位逍遥国国母的长相——那是一张姣美而又娇媚的脸颊,生的楚楚可怜,却又因她所处的高位,而横生几分霸气来。她的脸颊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但却瑕不掩瑜,根本令人看不出她已是年过四旬的女人。

  中宫皇后芳华绝代,倒也难怪这大儿子曲舯弈长得像白豆腐,小儿子曲卓彦长得像嫩豆干……华谣心中这样想着,竟然忍俊不禁,还在大殿上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华谣的小动作在沈无胭眼底一览无余,但沈无胭却没有问责她的失礼,只是朝华谣一勾纤指:“你来便是。”

  说罢,沈无胭就已起身,朝偏殿走去。

  华谣心中暗道奇怪,这皇后是奇怪的皇后,立政殿是奇怪的立政殿,连这所有行径,也都这样令人费解,倒也真难怪她阿娘临去前嘱咐她,绝不能够涉足宫闱斗争。

  “诺。”华谣虽是心中思绪万千,但身在他处,她还是怯声垂首,咽了口口水,也随沈无胭走到偏殿,并落座在皇后身畔。

  案上放置着一盘黑白各半的玉棋子,可见皇后早已布好了棋局。

  华谣谦逊地说自己棋艺不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一是口齿伶俐,二是最擅博弈,只大概看了一眼那案上棋局,便已能够破开困顿,直取敌营。

  但华谣还是怯怯地朝沈无胭一伸藕臂,往棋盘一指:“皇后娘娘请——”

  沈无胭又勾唇一笑,素手揽过云袖,便开始和华谣对弈。

  华谣每走一步棋子,都冥思苦想,想的不是怎样去战胜沈无胭,而是在想怎样能够让沈无胭看不出来,她在让这位主子快些胜出,以结束这提心吊胆、突如其来的一场博弈。

  终于,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沈无胭连吃华谣数子,无疑是沈无胭胜出,而华谣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这一个神情,却刚好被不经意间抬眼的沈无胭看到,华谣却不知道她看到了。

  华谣佯装委屈道:“皇后娘娘棋艺精湛,臣女拜服。”

  “输了还松一口气的人,本宫还是第一次见。”沈无胭还是慈祥地笑着,素指朝华谣额间一点,“你倒是真不上进。”

  “该争的事情要争,不该争的,也没必要争。”华谣也羞愧地一笑,但还是伶牙俐齿道:“何况娘娘是主子,臣女不过是为搏您一笑罢了。”

  沈无胭又是一拢袖口,端坐道:“不错,有些时候,输比赢,更难。”

  “臣女不懂什么输赢,但臣女知道,娘娘看得起臣女。”华谣一双杏目流转,对上沈无胭好奇的眼,“臣女不敢辜负,但也怕您厌恶。”

  “你很聪颖。”沈无胭眼中升起些许对华谣的欣赏与赞许,但转瞬即逝,目光又锋利了些许,连这声线都不再那般温婉:“本宫听彦儿说过。”

  “彦儿?”华谣察觉出沈无胭声线的变化,便知道终于转入正题,遂装傻道:“琏王殿下?”

  “正是。”沈无胭虽似妙龄少女的稚颜,但声音的厚度,却令人生畏:“可是后来,本宫才知道,原来你和弈儿也是旧识——但这却不是弈儿和本宫说的。”

  这话可让华谣听了个明白,沈无胭生得如此近人,但却绵里藏针,慑人无形,却又让人恐惧地明明白白——她尾声那句,无疑是告诉华谣,华谣与曲舯弈相识一事,不是曲舯弈告知她的,而是通过他人的言语——如果不是曲卓彦,就是那些凤城里的流言蜚语。

  如果是曲卓彦的话,那更说明他们兄弟之间确如传闻所言,虽然两个皇子都是中宫沈无胭嫡出,但沈无胭内心更倾向于次子曲卓彦,因此,兄弟之间早有阋墙;如果是凤城那些流言蜚语的话,无疑又是那些同为媒人的碎嘴子,亦或是有人刻意为难华谣,把她与曲舯弈相交甚密的言论散播出去,以此传到了沈无胭的耳中。琇書網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令沈无胭这个母亲不悦。因为华谣是现身于市井的媒人,而曲舯弈和曲卓彦,都是当今圣上看重的皇子。

  华谣思索了许久,面色也愈发严峻,开口时更为怯声:“承王殿下几次三番襄助于臣女,倒是臣女承蒙厚恩,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在本宫眼里,你可不是一个谦逊的人儿啊。”沈无胭却是笑了,眼中是看穿华谣的颜色,这个眼神令华谣觉得自身如沐冰窟,寒冷而又可怖,“怎的到本宫这立政殿,就一字一句小心翼翼,一步一履战战兢兢了?”

  “又是承王殿下和琏王殿下告诉娘娘的罢。”华谣自曝其短,以退为进地回应,“臣女蒲柳之质,难登大雅之堂,只会耍些滑头,倒时刻让二位殿下见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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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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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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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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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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