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怎么样?”
梁岷伸长了脖子,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问道。
老钱从老花镜后觑了眼她,“你哪搞的?”
“这你甭管,你到底看不看得出里头的名堂啊,看不出就还我。”说完,梁岷作势要抢回来。
老钱侧过身拍掉梁岷的手,气得山羊胡子抖了抖,“去去,没耐心!谁说我没看出来!”
他把放大镜搁下,然后颤巍巍地从桌上捏起一颗蒲公英状的植物,中午的太阳从玻璃窗外照进来,照的它顶部的棉絮状孢子几近透明。
“这是一种叫迷香蕨的植物孢子,曾经盛产在西南沼地,现在已经差不多绝迹了。这玩意的增殖能力很强,看到这顶端的絮状物没,这就是它的种子。”
老钱抬了下老花镜,“这些种子不仅见土就能扎根,而且能寄生在任何生物体上,花,草,猫、狗,甚至是人。”
“人?”梁岷眉头皱了皱。
“就从你的呼吸道,耳道,甚至眼窝,都能进去。而且这玩意致幻能力很强,一株还好,若是成千上万,那人恐怕要疯掉。”
老钱慢吞吞说完后,梁岷就陷入了深思。
“嗳,说好了,我帮你看东西,你可得把这玩意给我,这种植物很是罕见,我还想再研究研究呢。”
梁岷摆摆手,“拿去拿去,你爱研究多久就研究多久,谁跟你抢。”
她顿了下,“不过说好了,这东西你最好别给其他人知道,要是你不想惹祸上身的话。”
“嗐,这还用你提醒。”老钱啧了声,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植物株。
梁岷对他瘪瘪嘴,挥了挥手不再理这个怪老头。
这时,一个皮肤黧黑,面部刺花的高个女人从内屋走出来,手里夹着根烟。
“岷,你的东西。”说完,递过来一份拓印纸,纸上正是在地下时梁岷用手机拍下的刻着巴蜀图语的棺椁照。
“原文件删了?”梁岷接过来翻看了下。
“删了,从此你手上的这份就是孤本了。”高个女人吸了口烟,红唇吐出一口烟圈。
“谢了桥姐。”
“这大半个月你到底去哪了?”女人看着正翻看纸张的梁岷,麦色肌肤在烟雾下若隐若现。
梁岷头也不抬道:“旅游。”
桥姐抱起双臂,看着梁岷脸上的几个疤印,没说话。
梁岷把文件整了整塞进包里,她背好包后抬手抽掉女人嘴里的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说完梁岷就拉好衣服拉链,说:“我走啦。”
“岷,上周刚到了一批青头,没坏多少。老规矩,四六开,做不做?”桥姐对着梁岷的背影说道。
“不了,这几天我钱够用。”梁岷摆摆手,掀开帘子走出屋子,外头骤然明亮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
她回头看了眼挂着杂货铺招牌的店面,转手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栏。
最上面一条是前几天收到的一笔巨额汇款,汇款人叫关沛霖。
起初梁岷还愣了下,关沛霖是谁?
后来一想,她认识的姓关的不就那一个嘛。原来,九叔的原名叫这个。
不过看到这笔钱,梁岷心里还真不知是啥滋味,家里那张空白支票她早忘了,没想到关九竟然直接转账过来了。
她叹了口气,点开通讯簿,只见空白的页面上只录入了三个电话,关九,黄鑫,还有白大师……
梁岷滑动的手指一顿,嘴角抽了下,这货能再自恋点嘛,这备注他自己加的吧……
看着‘白大师’所属号码上亮起的三个未接来电,梁岷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回拨,而是点了下‘信息’。
“迷香蕨的裂头孢子,增殖力强,能致幻。”
敲下这行字后,梁岷的手指下滑到最后,点了下。
“阻止此人来电——”一行红字跳了出来,梁岷眉头动了下,然后再不犹豫地揿下。
“删除联系人——”
“确定——”
梁岷看着通讯录上消失无踪的三个号码,正想把手机揣回兜里,顶部的一行时间突然跳入眼中。
“糟,一点半了!”梁岷一怔,随后大叫了声,“我的期末考试!”
她急匆匆地蹬上自行车,没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轿车如影随形。
夜,小吃街的大排档灯火通明。
“怎么去那么久啊?”魏芊芊百无聊赖地用塑料筷子戳着面前的炒粉面。
“有点闹肚子。”梁岷捂着肚子走过来,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她看了眼魏芊芊,“吃完了?吃完就走吧。”
店外,大号牌照的红绿灯光打在同时吃撑的两人身上,魏芊芊拦了辆出租,“那我先回去了啊,你自己走回去小心点,别再摔了。”
“知道了知道了。”梁岷打了个饱嗝,摆了摆手,“拜拜。”
魏芊芊揿下车窗,探出头不放心地加了句,“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的考试别再那么赶了。对了,刚刚配的药记得回去擦啊!”
“知道知道,芊芊,你怎么越来越老妈子了。”
魏芊芊啐了她一口,“小没良心的。”
梁岷笑了笑,看着出租车驶远,直到混入繁忙的车流,她脸上的笑才渐渐变淡。
她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眼身后灯红酒绿的夜间街道,把手揣进兜里,推着自行车低头向前走去。
身后,一个人不近不远地紧随其后。
梁岷沿着舟山东路直走到一个交叉口,把车停好后拐进了八角胡同当头的一间小卖部。她掏出两块钱放在玻璃柜台上,“八叔,一瓶矿泉水。”
“好嘞。”八叔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了瓶水,递给梁岷的同时多问了句,“小梁啊,前阵子你去哪了,都不太见你回来啊?”
梁岷当下拧开瓶盖喝了口,含混道:“住学校期末复习呢。”她突然眉头一拧,一脸急色道:“嗳哟,八叔,不和你说了,我今天好像吃坏肚子了,嗳哟,我不行了……”
“八叔,借你家后巷的厕所一用啊。”
“哦哦哦,去吧去吧。”
梁岷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掀开遮帘急匆匆地就往后头走,连水都不要了。
十分钟后,八叔见梁岷还不回来,也没觉得诧异,住在八角胡同的邻里都知道八叔小卖部的后头有条近路,很多客人都会抄这条近路回家。
因此八叔也就摇头嘟囔了声,“这丫头,水都忘了……”
而后巷口,梁岷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看着小卖部前的一个男人不断焦躁地张望着,啧了声。
从中午跟到现在,还不消停呐……
梁岷有些牙疼地摸了摸脸颊。岷山的事,果然还没结束……
费了些功夫把身后的尾巴甩来后,梁岷才拖着一身疲惫打开家门,一头栽倒在沙发里。
回到杭州的第一夜梁岷睡的很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满脸是血的刀仔,一会儿是眼神怨毒的刘秃头,她后半夜第三次气喘吁吁地醒过来时,就再也睡不着了。
梁岷呆愣愣地坐在黑暗里,半晌后才抹了把脸,张开五指,一手暗褐色的粘腻。
梁岷心一跳,啪嗒打开灯,才发现是冷汗。
她泄了口气,仿佛打了场仗般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走进卫生间。
“哗哗——”
梁岷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黑色的头发结成一绺绺粘在苍白的脸上,肌肤表面被过于冰冷的水流刺激出了鸡皮疙瘩。
这时,两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幽幽地浮现在雾气萦绕的镜子里,梁岷猛地转身,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咽了咽口水,片刻后才扶着墙壁站起来,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走出了洗手间。
“平生若做亏心事,夜半无人鬼敲门……”
梁岷一屁股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屈起双腿靠在床边低喃了两句,然后低头摩挲着一张老旧的照片,自嘲一笑,“老爹,你说的没错……”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梁山抱着八岁的她,背后是游乐园旋转的飞椅。梁岷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笑的傻里傻气,嘴上还有一圈棉花糖的糖渍,不由牵了牵嘴角。
她翻过照片,背面是一行圆珠笔写的字迹——二零零五年,岷岷八岁。
二零零五年……梁岷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
她放下了手里的照片,低头用手捂住了脸,深吸了几口气。
“滴答滴答——”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秒针摆过的动静。
突然,梁岷撑着两颊的手一顿!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蓦地睁开眼,把照片重新拿起来举到灯下,盯着那行蓝色的笔迹,脸色慢慢变了。
眼角的泪还凝固在那里,梁岷却顾不得擦,而是急匆匆地站起身,腿一软差点还绊了个跟头。
梁岷抖着手掏出钥匙打开锁着的床头柜,在里面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地毯上就堆了满地的东西。直到翻到一本老旧的相册,她才停了手。
梁岷哗哗翻着相册,终于停在了一页上,小心翼翼地抽出这页里夹的照片。
这是张她爸梁山年轻时候的单人照,不!原本应该是张合照,只是被人剪掉了一半。
梁岷把照片翻转过来,这张照片背面同样也有一行梁山写的蓝色圆珠笔迹。
“一九九六年,梁山、文晓蝶。”
文晓蝶……梁岷喃喃道,手里的照片瞬间滑落。
一周后,舟山东路,八角胡同。
“东家娃子,你介是干嘛呀,你介么做的不地道!厄老头子都在介住二十几年嘞,你怎么……”
“哎,对对,是我。邵先生,前阵子你说的那房子……是是,周六九点啊,好,我过来看下。”
梁岷一边锁着生锈的铁门,一边讲着电话。
刘老头在她身后转来转去,拍着大腿道:“东家娃子,东家娃子,你不能介么做嘛!介是老东家留下的房子,哎呀!”
梁岷挂断电话,转过身险些撞到刘老头,她啧了声,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不能?一,这是我爸的房子,但现在房产证上的名字是我,所以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二,合同上有法律效力的日期在前年就到期了,所以我不算背约。因此现在这房子我说不租就是不租了。”
她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幢犹如上个世纪老古董的筒子楼,突然想起一事。
“哦,这月你们的房钱呢我就不收了,看在你也算看着我长大的份上,房子呢,我也给你找好了,近三个月的房租我都交了,你们若看得上眼就搬进去住吧,这是地址。对了,和林昆他们说声,今明两天就把东西都搬走吧。”
说完,梁岷把钥匙揣进兜里,抬脚就走。
“东家娃子,你搬甚么地方去,欸,介叫嘛事嘛……”
梁岷背对着刘老头转了转手里的钥匙,没说话。
古旧筒子楼旁边那家桔色成人半开半掩,门口挂着的红绿灯管因供电不足,最后一行荧光大字正滋啦着电花。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接踵摩肩,一个刚从超市出来的女人拎着满手的蔬菜鸡蛋,打了记正撅着屁股从绿色垃圾桶里掏东西的小孩。
梁岷慢吞吞地走在路上,汽车的鸣笛声穿耳而过。
她漫无目的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在心底盘算着家里那点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看来晚上还得联系下搬家公司。
她咬了口路旁刚买的杂粮煎饼,倏地吐出口气。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是学校发来的上周期末成绩。ωωω.χΙυΜЬ.Cǒm
梁岷咬着饼点开一看,顿时噎住了。
她看着医理学后一栏红果果的数字,为什么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呢?梁岷不由迎风流下了两行宽面。
她欲哭无泪地灌了口矿泉水,然后把水瓶拧成麻花,和装着半个杂粮煎饼的塑料袋团在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哎……”梁岷揉了揉脸,垂头丧气地拐过街角,一个身影蓦地从她余光中一闪而过。
梁岷脚步一停,心下烦躁顿起,这都一周了,还让不让人清静了,还来!
她眼珠一转,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服装店。
“您好,小姐,要看些什么?”
“后门在哪里?”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也走了进来,店主奇怪地打量了他几眼,“那个,先生,请问……”
男人扫了眼店铺,就转身出去了。
店主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脸。
男人刚出服装店,没走几步,店旁的小巷里突然闪出一个人。
下一刻,男人就被顶在墙壁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到底是谁,干嘛跟踪我?”梁岷压低声音道。
男人眼睛闪了下,“是我。”
这声音……梁岷手上动作一停,男人立刻一把拉下口罩。
梁岷一边的眉毛怪异地挑了起来,“三……金?”
黄鑫对她撇了撇嘴。
梁岷收回匕首,“你怎么在杭州,干嘛跟着我?”
说到一半,梁岷立刻防备地看着他,“不会是关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事先声明,这次你们再动我一下我就立刻报警,不开玩笑的!”
黄鑫似乎有事,脸色的神色很不耐烦,他没和梁岷扯皮,只道:“为什么删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
梁岷被他这副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模样整蒙了,反应过来后才道:“什么为什么,你们是我谁啊,我爱删就删。”
“我可告诉你,你、关九和我的关系就绑匪和肉票!我陪你们玩探险游戏小命都差点玩完了,你就不能让咱们相忘于江湖,让我重新过清净日子啊。咱们就好聚好散,桥归桥路归路,来日相见还能打声招呼!”
“你、你!”黄鑫似乎被梁岷气到了,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负气地一甩衣袖。
“行!行!你就过你的清净日子去吧!老大那天就不该豁了命也要救你,他的死活和你没关系,呵!是是!就当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黄鑫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梁岷被他喷了一脸口水,抹了抹脸莫名其妙道:“吼什么吼,比谁嗓门大啊……不对!”
她跟上前去一把扯住黄鑫,“你刚才说谁的死活?”
黄鑫沉着脸一把甩开她。
梁岷眼一转,眉头皱起,重新跟上去,“老大?关九?他怎么了?”
黄鑫一把搡开挡在面前的梁岷,不耐道:“和你没关系!”
他这一下没控制力道,梁岷一个不慎就被他推到了旁边的铁围栏上。
“咣当——”,梁岷的手腕砸在栏杆上,立即肿了起来。
她不禁闷哼了一声。
巨大的声响惹得周围人纷纷驻足。
黄鑫没想到会误伤梁岷,但又拉不下脸道歉,脸上一时间红白交错。
梁岷见他还要走,不由皱眉喝道:“站住!”
黄鑫背影一顿。
梁岷捂着生疼的手腕,站起来走到黄鑫前面,仰头斜眼看着他道:“你们当初绑我的时候多能耐啊,现在你会来找我,只能说明四个字——走投无路!”
黄鑫脸色一变。
“干嘛,被我呛两句就这样了,是你生气重要还是关九重要,还不快说,他到底怎么了?”说完,梁岷扭了扭青肿的手腕。
黄鑫低头看着她,紧紧地抿住了嘴,好半晌才低哑地吐出一句话。
“叶龄死了……”
梁岷扭动手腕的动作一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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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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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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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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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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