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被舒文珮不加掩饰的坦白,结结实实的惊到了,眯起眼问:“你想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慢慢往后退着,打算留出安全距离,方便拿出激光枪防身。
舒文珮好像看出她的意图,唇边泛起讽笑,猛然迈出碎步朝王墨走来,步步紧逼,“你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别侥幸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的好琼落没有半个时辰是回不来的,半个时辰,够我杀你无数次了。”
王墨眼皮子猛一跳,试探道:“我很好奇,方才引走琼落的那个人是谁?据我所知,你在安县可没什么人脉,有人宁可帮你做杀人的勾当,那关系一定匪浅。”
舒文珮嗤笑,“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的事也不会告诉你。”
王墨勾勾唇,“哦,是嘛,可是你确定你杀了我,宋砚就会爱上你?”
舒文珮脸色瞬间变黑,“你给我闭嘴!王墨,你这个人真是让我讨厌透顶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偏偏长了一张该死的嘴!如果不是你那天反复的刺激我,我也不会下决心走到这一步,你知道吗,我每次想到你的那些话,就恨不得弄死你,所以你是活该,谁让你活得不耐烦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用我爱的男人刺激我,现在你就要用一条命来赔!”
话语里扭曲的恨意让人心惊。
王墨本来还想着尽力转圜眼下的局面,把舒文珮给劝走。
毕竟舒文珮是宋砚的人,自己被动防卫的力度如果不够大,很有可能受伤,可如果增加力度,那舒文珮一定会承受不了她反击的结果。
那样的局面对谁都是不利的。
正想着,对面的舒文珮突然动了,伸手猛一推,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王墨心里一惊,这里周围都是草地和树林,舒文珮推她做什么,既然要对付自己,为何不用兵器?
来不及再想,身子便一歪,滑落进一个阴冷潮湿的深坑内。
粗粗估计,深坑大概有半人高,里面坑坑洼洼,宽窄不一,似乎是大雨冲刷天然形成的。
不知道舒文珮从哪里找到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不过,能够精准把自己推进去,应该已经蓄谋良久了。
看来,舒文珮比她想象要狡猾,都已经提前考察过地形,算准了两人会在这里对峙。
她是低估了舒文珮对自己的恨意和弄死自己的决心,没想到她那么快便出手。
王墨意识到不妙,立刻把激光枪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反击。
红宝激光枪很袖珍,就算握在手里,从外观也几乎看不明晰。
但王墨却发现,此刻激光枪好像,无法从根本解决自己的困境,因为她听见身边传来的“嘶嘶”声,借着隐约的光线,好像看到几条长条状的生物在游弋。琇書蛧
联系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深坑,王墨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这里是蛇窝!
得到这个结论,王墨心里就豁亮了。
明白舒文珮在打什么主意,紧张散去,内心瞬间镇定了不少。
舒文珮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充满着恶毒和恨意,“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都没有多看我哪怕一眼,你一个农女,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所以你只能去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看到我。”
王墨觉得舒文珮的想法又可笑又偏激,“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得到他么,当他知道你为了得到他做了什么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胡说!”舒文珮激动地反驳道:“听到洞里的声音了吗,它们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它们会让你,合理的死于一场意外,阿砚永远都不会猜到是我,不会有人想到是我,就算有人怀疑到也没证据,你瞧这天——”
她惬意地抬头仰望天空,“快要下雨了,一场雨过后,这里的脚印都会被冲刷干净,没有人会知道,我亲自布局,毒杀了一个该死的贱人!”
最后一句,十分尖利,透着森然的恶毒。
王墨嗤出一道,分外挖苦的讥笑,“你真的挺可悲的,为了一个男人,连人性都泯灭了。”
“怎么还不咬,咬啊!”舒文珮耐心在一点点散去,捡了颗小石子,狠狠朝着坑洞扔去,似乎打中了什么,王墨听到剧烈的沙沙声,那是蛇身鳞片在石壁上摩擦的声音。
她本能往后退去,脚下却不慎被绊倒,顷刻间,脚腕一阵剧痛。
饶是有心里准备,王墨也被这,尖锐的痛楚,疼的闷哼了一生。
知道自己被蛇咬了,她也不慌乱,立刻就地蹲下身,从近心脏端往外挤出脓血,又迅速在衣袖上扯开一寸的布条勒在腿上紧紧包扎。
她的这一系列自救,在舒文珮眼里完全徒劳,没什么意义。
反而还,浮起了畅快的笑容。
终于,她语气不再狠毒,而是轻飘飘的。
好像释然了一样,卸去了一切重担,又恢复从前的温柔,“别浪费精力了,这是银环蛇,你活不过一炷香的,挣扎的越厉害死的越快,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阿砚的,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对了,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可以趁现在告诉我,你死后我会帮你完成。”
目的达成了,也就卸去了脸上的戾气,一副慈悲心肠。
王墨摇摇头,嘲弄地讽刺:“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过是个自私透顶的女人,我不需要你这种人假意的仁慈和帮助,真想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死?”
舒文珮咬着牙,“死到临头还嘴硬,像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到死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稀罕我帮你,好啊,你自生自灭吧!”
丢下冷冷的话,绝尘而去。
而此刻的王墨,明显感觉到蛇毒在体内迅速蔓延,已经出现了神经呼吸系统症状,呼吸急促,心跳剧烈。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接着她手心里,就出现了一个装满液体的小号注射器。
-
另一边。
舒文珮离开之后,并没有往红叶村的方向走去,而是去往西北边。
三里外有一片竹林。
那里是她和江鸿渊约好碰头的地方。
没错,方才的暗杀,配合她引开宋琼落的那个人便是江鸿渊。
舒文珮心里清楚地知道,江鸿渊并不可靠,只不过是利用她除去王墨。
但那又怎样,正好她也想杀了王墨,做梦都想,所以两个目的相同的人,一拍即合。
方才多亏了江鸿渊提前把琼落引开,她才有动手的机会。
现在,她打算去见江鸿渊,然后把话说清楚,经过这次合作,两个人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可纠葛的,如果他以为有过这次合作就可以以此拿捏她的话,那就太天真了,她不介意撕破脸。
这个江鸿渊的脚好像跛了,感觉上没有上次见面时那种冷锐迫人的压迫感,应该好对付不少。
舒文珮一路想着心事,西北边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站住。”
声音听起来,异常熟悉。
舒文珮脸色猛然一变,蓦然转过身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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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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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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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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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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