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贺兰坐在树下的躺椅,手持一根笛子,并不吹奏,只是悠哉地拿在手上把玩,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处,面带笑意。
第一时间看到王墨三个进门,他立马翻身起来。
给了王墨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笑道:“算你们守时,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然后又看向宋琼落,语气温柔了一些,“忙了一天,饿了吧?今天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
王墨顿时被酸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转过身去,不看许贺兰柔的滴出水的目光。
“呃,还行。”宋琼落大大方方地回应着。
最近好似已经习惯了许贺兰专注的目光,不会总像之前那样一惊一乍不自在。
再加上,她今天心情确实很不错,话也就多了起来:“本来不觉得饿,让你这样一说,好像有点想迫不及待吃东西了,我要涮牛肉、还要吃豆腐,肚片……”
王墨也很饿了,只听着就咽了口水,胳膊碰了碰她,“为了快点吃到,我决定现在就去帮老贾准备佐料。”
许贺兰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干脆就趁此机会,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拉着罗焕然便要进内院。
没想到宋琼落立马也跟着离开,“我和你们一起。”
“我也去。”许贺兰也立马跟上,他走到琼落身侧,一副跟到底的架势。
这就让宋琼落有些难为情。
习惯归习惯,虽然已经渐渐适应许贺兰对她的不一般,但是,这样众目睽睽的缠着她,也太奇怪了吧。
立马走到王墨那边,“别别,这么热的天挤在一起太热了,要不你去做点别的,你去搬椅子,或者切水果。”
“那行,我就不过去了。”许贺兰不再执意跟着了,微笑着,伸手拉住罗焕然,“你和我一起摆桌椅,厨房那么闷热,去什么去。”
王墨哭笑不得。
到了厨房里,趁着老贾他们不在,拉着宋琼落问:“许贺兰已经那么明显了,你到底怎么想的,打算一直玩你追我躲的游戏啊?”
“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琼落脸一红,立马站起身打算离开,想要逃避。
王墨拽住她,“这个问题你没想好的话,我就不问了,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许贺兰对你那么明显,说不定你大哥很快就察觉了,所以,逃避下去是不可能的,你心里得有个主意。”
宋琼落惊悚,“我大哥一定会骂死我的!”
“为什么会骂你?”王墨歪着脑袋,不解:“许贺兰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们关系是过命的交情,而且许贺兰人品还不错,差在哪里了?是你配不上他还是他配不上你,你大哥有什么理由反对呢?”wWW.ΧìǔΜЬ.CǒΜ
“也是哦。”宋琼落愣了一下。
方才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觉得大哥会反对。
但仔细想想,好像真的像大嫂说的那样,找不到一个反对的理由。
许贺兰模样俊美,学识丰富,还有一身针灸把脉的本事,其实算是人中龙凤了,虽然有时候会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瑕不掩瑜。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大概就是,许贺兰是大哥的朋友,小时候自己一直叫他许大哥、许哥哥,贺兰哥哥。
这些称呼叫的久了,两个年纪明明没差多少的人,却好像隔了辈分。
其实,她根本揣测不到大哥的心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而且她自个儿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面对。
许贺兰万一想要娶妻生子,这样负累的生活是她自小就排斥的,难道要为了喜欢一个男人,而压抑自己,换一种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方式吗。
念头纷杂……她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再一抬眼,就对上王墨似笑非笑的揶揄目光。
“大嫂!”宋琼落跺跺脚,“你故意套路我,管我大哥答应不答应,我和许贺兰都没什么!”
“噗……”王墨笑的肚子都有点抽疼。
觉得琼落是一个,对感情马大哈到有些可爱的女孩子。
明明都动心了,却不承认,怪迟钝的。
这时,耳边响起老贾的呼唤:“铜锅都要开锅了,你俩的蒜泥什么时候好?”
王墨才放过琼落,终止了话题,专心剥蒜。
一顿涮火锅吃的很尽兴。
许安和老贾都是随和幽默的人,剩下的都是年轻人。
没有宋老太和宋砚参与,大家不用顾及长辈,氛围很是轻松。
凑在一起玩各种文字推理游戏,许贺兰和罗焕然推杯换盏,王墨和琼落以茶代酒,聊着城里最新鲜的话题,也会吐槽到这次舒文珮的到来,以及由她引起的小风波。
都是自己人,就像一家人在饭桌上那样,谈话很随性。
到了巳时末,也就是后世时间大约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一顿聚餐才结束了。
醉醺醺的许贺兰被罗焕然扶进卧房。
罗焕然晕乎乎的表示,自己喝的也有点多,虽然很想送王墨她们,但实在是头重脚轻,今晚就不回去了,直接歇在书院。
王墨和琼落两个女孩子自然不方便留宿。
许安送她俩出门,交代再三。
他本来想亲自送她们回家,但被宋琼落拒绝了。
虽然已经挺晚了,但琼落的功夫很不错,她今晚都没怎么碰酒,所以保护王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许安最终还是不放心叮咛了极具,才让她俩离开。
王墨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很是静谧。
天气有些阴沉,浓重的黑夜像一块黑色幕布包裹着整片天空,不见半颗星辰,不过却不妨碍两个人美好的心情。
书院座落在城外,但不是很远,走路大约半时辰时间便能进城。
路上要经过一截山林,夜晚的晚风吹起,杨树叶沙沙作响,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渗渗的。
好在这样的夜路,走习惯了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两个人轻声低语,一边交谈,一边往城里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响动,好像还有一道人影飞速地窜过。
王墨和宋琼落不约而同定住脚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四下里一片静谧。
突然,一道兵刃的刺耳声破空响起,电光火石间,宋琼落眯起眼,猛一抬腿,踢开了暗处飞来的一片锋利的飞镖。
她从地上捡起飞镖,低头看了看,接着毫不迟疑地朝着某个方向追去,“大嫂,站在那里等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王墨本能觉得不对劲,张口想叫琼落回来,不过刚张了张嘴,琼落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循着声音,追着宋琼落而去。
只是没走几步,迎面的小路上,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夜色中,白衣飘飘,分外显眼。
王墨顿住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对面的人展颜一笑,“舒姑娘把一手调虎离山,玩的很溜啊,只是未免多此一举了,你要见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她的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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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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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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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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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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