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比城墙拐弯处还厚。
连方才唇对唇的尴尬,也在瞬间抛在脑后,满心只剩无语和鄙夷了。
“天,我真的没见过比你还……”余光看见宋砚在旁边,这才吞下那三个字,“……自作多情的人,我什么时候难过自责了?”
看到少女脸颊上的绯色散了,许贺兰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继续揶揄笑道:“我早就和你说了,做什么事稳着点来,不要冒冒失失风风火火的,就是不听,亏得今日撞到是我,我心胸宽广不同你计较,还不赶紧去盛饭?”
“哈。”宋琼落凉凉一笑,嘲讽都快溢出来,“你好意思叫我给你盛饭?”
没等许贺兰回答,突然一道嗓音在三人身后响起,“怎么不好意思,招待客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贺兰眼尖,一眼看到宋老太,赶忙走上前。
“宋大娘,您怎么过来了?”
宋老太笑呵呵地说:“这不是饭好了,过来喊你们几个去吃饭。”
说着,还瞪了宋琼落一眼。
许贺兰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宋琼落,“我们正要往外走的,您何苦专门跑来一趟,走走走,我搀您去前院。”
从宋琼落身边擦肩而过时,还坏心眼的点了点她的肩膀,“小丫头,别闹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亲自去帮你盛饭赔罪如何,要吃半碗还是整碗?”
宋琼落被他突兀的态度惊得愣了一下,正纳闷,立刻就听到宋老太赞许地说:“哎呀,贺兰,你这孩子,太勤快了!哪就用你纵容她,这么见外像什么话,好容易上门来做客,盛什么饭,琼落?还不赶紧去给你贺兰哥盛饭!”
宋琼落咬牙切齿:“知道了娘。”
许贺兰笑得如沐春风,“那就,谢谢琼落妹子啊,呵呵,记得多给我盛点,今日真是有点饿了。”
宋琼落瞪着眼睛,后悔上次没把许贺兰的手腕给捏断。
可是,被自家老母亲一眼瞪过来,她顿时又泄了气,郁闷地往灶房走去。
许贺兰搀着宋老太往前院走去,一路上奉承话不断:“一段日子没见,您的身体是越发硬朗了,气色看起来好很多。”
“哈哈,真的假的,还不是多亏你那些调理的药方子,你呀,就是太客气了,平日应该多来走动走动。”宋老太笑呵呵的,对许贺兰这个后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那不是平时有些忙,您也知道,书院里的杂事多,不信您问修谨。”琇書蛧
“呵呵,谁知道你们在忙什么,我老了,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只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这话声音大了点,好像有意想给身后的宋砚听见。
说完,冷不丁又凑到许贺兰耳边,悄悄说:“对了,你有空给阿砚和阿墨两人配点助孕的药方子,这事比什么都重要。”
许贺兰干笑了一下,顶着身后两道灼灼的目光应承着:“哦,好,待有空了一定把这事放在首要。”
“对了,你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呢?怎么这么大了也不着急啊,你叔父今日来了没?我要和他说道说道。”
当年逃难的时候,许贺兰不过是个青涩的小伙子,这些年长大,成熟了不少,俨然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了。
宋老太知道他的本事,擅长针灸和药理,而且和阿砚一样,才高八斗出口成章。
这两人整日凑在一起神神秘密的。
其实她也并非不懂,除了那件事,还能在忙什么。
有些事宋老太心知肚明,却看破不说破,反正劝不过阿砚,说破有什么用呢。
不过在她看来,正事归正事,终身大事怎么能落下呢?
这许贺兰,如今也二十了,比阿砚小不了几个月,到现在都不成亲,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缘分这回事着急有什么用。”许贺兰笑嘻嘻,混不在意说:“我现在很好啊,每日抽半天研究药理,另半天教书育人,时而去大户人家施针赚赚外快,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惬意。”
“目光短浅啊你!”宋老太身形一顿,恨铁不成钢的顿顿脚:“媳妇孩子热炕头都没有,惬意个屁!”
许贺兰:“……您教训的是,其实……唉……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儿,其实不是我不想成亲,而是……”
“什么?”宋老太听说有秘辛,立刻紧紧把住许贺兰的手,眼中已经有了悲痛的先兆,“孩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就和大娘说,大娘给你想办法。”
“实在是我的八字太硬了。”许贺兰煞有介事,“那些媒婆一看就吓跑了,生怕我克了女方,总之一个字儿,难。”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宋老太语气低沉了,浓浓的关怀抚慰:“你也别太伤心,振作起来,大娘有合适的姑娘会给你介绍的。”
宋砚走在两人身后,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
凉亭里,饭菜已经摆了满桌。
王墨看到许贺兰也在这里,眼睛一亮,想到许贺兰以前总是喜欢喝两口竹叶青,赶忙张罗身旁的罗焕然和自己换个位置,“你们几个喝一杯。”
许贺兰立马抬手制止,“别别,满桌好吃的,哪有心思喝酒,倒是琼落,怎么坐那么远?坐过来点啊。”
他指着面前的一盘清蒸鱼,“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快过来。”
“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鱼了?”宋琼落刚吐了一句,宋老太直接把她的碗筷端到许贺兰身旁,推了一把,“去吧,去和你许大哥坐在一块儿,好好照应他,多给他布布菜,你许大哥好容易来家里用饭,别怠慢了人家。”
宋琼落咬着腮帮子,脸鼓鼓的,“就属娘会心疼人。”
到底是不情不愿坐过去了。
许贺兰翘着唇,“哪里的话,在大娘家里就跟我自个儿家一样,怎么会怠慢。”
宋老太笑不拢嘴,“你这个孩子,真会说话。”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宋琼落撇了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大家开始动筷。
吃饭间,宋砚的筷子夹着一块儿鸡肉,出其不意落进王墨碗里,“多吃点肉。”
这样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实属正常,只有王墨知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顿时受宠若惊了,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僵笑:“额,好的。”
“别光顾着吃饭,多吃点菜。”
“哦,好。”王墨仿佛感觉到宋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脸蛋不自觉地发烫,浑身不自在。
端了碗站起身说:“厨房还炖了汤,我去看看。”
“坐下!”
宋砚干净利落地两个字,极具威严。
王墨被他震人的气势震慑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满桌人都震惊地看着宋砚。
宋砚才清咳一声,解释道:“吃你的饭,汤还是娘去看得好,省得一锅汤被你放重了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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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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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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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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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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