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忍不住设想,宋砚晚间回来推开大门,看到她睡在浴桶里不省人事,一定会走过来抱起她。
按照宋老太的剧本,接下来回房间,一定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接触,宋砚就算再高冷,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真相好想一下子豁然开朗。
只是中间突然跑来个罗焕然,是这个剧本的意外。
宋老太母女离开,一来是给他们腾地方。
二来,这些小手段在事后一定瞒不过宋砚,所以宋老太母女,生怕被宋砚责怪,干脆来个提前跑路,在外头避祸,等宋砚消气再回来。
可能是太兴奋还是走的太匆忙,母女俩走的时候都忘了从外面锁大门,才导致了后续罗焕然闯进来的乌龙。
将前因后果顺了一遍,王墨不禁哭笑不得。
宋老太可能万万想不到,宋砚今天有点特殊情况耽搁,会回来的那么晚。
更没想到中间进屋来发现她在泡澡的竟然是罗焕然。
好好的一场圆房之夜,因为罗焕然的出现,完全变成乌龙。m.xiumb.com
好笑之余,王墨觉得人生处处是意外,哪怕穿进一本书里,也有不安剧本走的时候。
不过还好,应该是方才有点凶,吓到罗焕然缘故。
王墨发现,宋砚对罗焕然的态度,变得和蔼不少。
误会说清楚之后,就一扫先前的冷冰冰,问了罗焕然一些州府的事情,接着又说起入鼎香楼帮忙的事儿。
他和颜悦色起来,罗焕然慢慢就不怎么怕了。
彻底回归本性的他,是个开朗健谈的少年,脾气很随和,并没有因为宋砚早先的冷脸就心生芥蒂,聊天气氛很融洽。
但天色不早了,宋砚还是站起身,打断罗焕然的聊性,“时候不早了,明日有空再聊,现在,快去客房睡吧。”
罗焕然后知后觉起身,抓抓脑袋转身走了,“好,宋大哥,宋大嫂,那就明天见啊。”
颇有些大男孩憨憨傻傻的模样,十分有趣。
罗焕然走了,王墨也准备回房休息。
看到宋砚转身进卧房,她想也不想,习惯性地跟在宋砚身后踏入卧房里。
坐在床边时才猛然意识到,宋老太不在,她根本不用和宋砚睡在一起,完全可以去另一边的耳房睡。
王墨尴尬地鼓起腮帮,默了默……
然后,干笑了两声,站起身,假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休息了吗?”
宋砚动作流畅地褪掉外袍,回身看她,“你不睡?”
他身材高挑又兼具结实,肌肉线条刚刚好,不会太过壮阔给人粗笨的感觉,恰如其分地包裹在衣料下,看起来修长有力。
王墨有些别扭地移开眼睛,“那个……我就进来问问你,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房去睡了。”
宋砚嘴角翘了翘,似乎看破了她的小心思,直言道:“怎么,今晚知道怕了?”
明知道王墨是那种,有着小小桀骜的姑娘家,却还是下意识地吐出一句激将。
果不其然,原本站起来的人,突然又坐了下去,“怕什么,有什么可怕呢,我从来没在怕的,就算我留下,难不成你会吃了我?”
这会儿,她必须要硬气。
她一个思想开放前卫的现代人,怎么能被古人给镇住。
宋砚似笑非笑地走到门边,把房门关闭了,回身看她,“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对你无心,你对我无意,所以即便睡在一张床,也没什么可怕的。”
王墨:“……”
这话倒是事实,只是,从宋砚嘴里说出来,她怎么听着那么憋屈呢?
难道她就那么缺乏魅力吗?
不过,宋砚的话,也从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宋砚是对自己一点儿心思都无。
既然如此,就代表了,不管两人亲近与否,宋砚都毫无心理障碍,那她别扭个啥?大可以把宋砚当成琼落一般相处,自己舒舒服服,痛痛快快就好了,岂不美哉。
王墨想通了,就不再忸怩了,“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要休息了,好困。”
走到床边,甩开脚丫子上的鞋子,用一个粗鄙的姿势爬上了床。
直接到内侧,钻进被窝之后,不忘了“战术性”地给宋砚一个飞吻,“亲爱的相公,晚安!”
宋砚:“……”
亲、亲爱的?
有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被擂鼓敲过一般,重重地扑通一下。
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言?
若是无心,又为何如此开放?是出于什么心态,难不成叫的习惯了,还真把他当做相公了?
……
王墨次日起床后,直接拉着罗焕然去用早饭,顺便了解一下罗焕然掌握多少技能。
走出内院的时候,恰巧碰到从外面练功回来的宋砚。
他面色看起来有些黯淡,尤其是眼睛下面,居然有两颗大大的青影。
好像一整晚没睡好觉似的。
王墨呆了一下,才想起开口:“我的天,相公,你的眼睛怎么……”
话没来及说完,就被宋砚投过来一记冷眼,打断了,“早饭不吃了,我今日起要入贺家帮。”
王墨眨眨眼,崇拜说:“这么快,贺五爷给你什么官当?是要去码头还是?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想知道?”宋砚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然后浮起云淡风轻的笑,“可我不想告诉你。”
然后抬脚便走了。
王墨:“……??”
这是生的哪门子邪气?昨天的误会不是说清楚了吗。
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特别无辜。
转头,刚好看到从客房走出来的罗焕然,忍不住说:“你听见了吗,你听听你听听,他明明就是在生我气,我怎么他了吗?为什么一大早就冷冰冰的针锋相对呢,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我明明没做过什么呀?唉唉唉,我好难,怎么摊上这么阴晴不定的相公。”
罗焕然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帮着宋砚说好话,“宋大嫂,我觉得你是想多了,宋大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其实很稳重克制的,昨日虽然发生了那么多误会,还是对我很关心,还问我有没有订婚,生辰八字是多少,细心的不得了。”
王墨:“……”
挑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罗焕然,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神秘地笑了下。
十七岁,刚好比琼落大一岁,两个人年纪相仿。
别的不说,罗焕然的性子是蛮不错的,忠厚老实胆子又小,没有一般男子那么强势,挺适合琼落的。
罗焕然莫名奇妙地指着自己,“宋大嫂,我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没有。”王墨笑的高深,“你没订婚……这一点很好,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我看好你的,加油。”
她伸手在罗焕然肩头拍了拍,给予鼓励的眼神。
然后又笑说:“别发呆了,走了走了,吃完早饭我带你去鼎香楼,对了,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自助餐厅,趁着早饭我好好给你解释解释。”
王墨拉着罗焕然去前院用餐,宋砚果然没有逗留,换了衣裳便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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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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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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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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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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