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翘翘嘴,她可一点都比宋砚小,两边加起来比他大了足足五岁。
以前开这样的玩笑,她只是点到为止,今日也是一样。
就收起了笑意,突然转了话题,“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同时你也会助我。”
“是,”宋砚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王墨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纠结,没想好怎么说。
“到底怎么?”
宿醉过后一直在头疼,宋砚一只手撑在太阳穴,歪头看她。
目光清明淡漠,好似空无一物,但却又有些温暖的意味。
对上宋砚这样的目光,王墨心里那点儿小别扭,倏然就不见了,她对着宋砚戏谑一笑,“我是想说,如果有一天我被人质疑是妖女,是怪物,你会不会避之不及,和我划清界限?”
“我会让你安全。”宋砚毫不犹豫,然后探究地看她。
王墨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么好啊?是因为我们合作的情分,还是因为我年纪小,你一直当我是妹妹?”
这两个王墨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
宋砚却干脆的否定,“都不是,只是因为在我眼里你不是妖怪,而是……”
顿了一下,眼底微晃淡淡笑意:“自然是一个全须全尾的人。”
王墨来了好奇心,托着腮问:“说起来,我都不晓得在你心里是怎么评价我,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琇書蛧
放在平日里,宋砚是大概率不会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
可是今日不知是心情好,还是瞧着她格外顺眼,顺着她的话就点评道:“时而活泼时而安静,时而聪慧时而愚笨,经常出言不逊,但又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心地善良,算是个至情至性的姑娘。”
王墨呆住了,觉得不真实,是不是在幻听。
而且还有点小激动。
没想到宋砚对她居然会是不加掩饰的褒赏,他平时可是很吝惜赞美之词!
心里像有波浪排山倒海般澎湃起来,直接站起身,“哈哈,不用这么浮夸,我也是有缺点。”
宋砚轻笑出声。
嗓子哑哑的,接着就干咳了几声。
王墨赶忙又去给他倒水。
宋砚喝了几口水,忽然问:“你今晚怎么吞吞吐吐,问一些奇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也没什么,我要办件事,需要你帮忙。”王墨抿了一下唇,补充:“别问我是什么事,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察觉到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以给第三个人知道。”
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放在一般人一定会好奇,可宋砚也不多问,很是沉得住气。
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我答应你。”
王墨开心了,“你都不问什么事就帮我,看来你现在对我是很信任了,谢谢你!有些事也许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方才听到你的答案,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说完,突觉得今晚的自己太过感性了,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在宋砚看来一定很可笑。
为了掩饰尴尬,赶忙端着空药碗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转身说:“早点休息,晚安!”
宋砚听着她轻快的脚步离开,不自觉翘了嘴角。
“晚安。”
想到方才她的问题,和他给的答案。
这个小丫头太有趣了,这次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是妖魔鬼怪?
如果是妖魔鬼怪,定也不是害人的妖魔鬼怪,宋砚竟然有点期待了。
晚上,王墨睡了个憨甜的觉。
第二天早晨,早早醒来,枕着枕头看着天花板,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穿进这本书里,有了金手指,那她就要小心守护金手指的秘密。
所以每次做什么事总是费尽心思的遮掩,生怕给人抓到把柄。
可能是受最近这些事情的影响,她不自觉的想到金手指的问题,所以昨晚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问了宋砚那个问题。
宋砚的回答让她觉得,一直以来空空的身后好像有了靠山,并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那样的回答,代表的意义,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信任。
那是一份,不需要任何真相的支持。
就是因为她是王墨,他就不在乎她是不是妖魔鬼怪。
所以她可以把宋砚当成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盟友,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她,质疑她。
王墨烧水煎药,刚把药碗端到堂屋,宋砚就进来了,浑身带着微微的薄汗,手里捏着一把剑,显然刚晨练回来。
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眼底的疲倦感和红血丝都一扫而空。
王墨把药碗往前推,“看起来许大哥的药真管用,又或许是你的体质好,昨日明明那么严重,今天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这几日辛苦你。”宋砚张口的沙哑嗓音,也略有好转,直接开门见山说:“昨日说有事让我帮忙,到底什么事?”
王墨就把计划一五一十的合盘拖出。
“只是叫罗广去周县丞那儿赴宴,安排一出皮影戏?”
“是。”王墨点头说:“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
宋砚似笑非笑点了点头,“知道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心里很是好奇,王墨到底会怎么做。
只是长久以来的内敛和克制,已经形成习惯,王墨不说,他是不会主动问。
王墨去厨房里拿来馒头和炒鸡蛋,递给宋砚,“昨天一天在外面,我刚才去厨房才发现你昨天都没怎么吃饭,难道你肚子不会饿的吗?”
“还好。”宋砚举起筷子,慢条斯理用饭。
尝了一口说:“炒鸡蛋有进步,没有糊掉,就是太咸些。”
王墨:“……”
不服气地说:“能囫囵炒出一个能吃的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赶忙改变话题,“先不管鸡蛋好不好吃,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这次喝酒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就是之前你通信的那个姑娘?”
不等他回答,王墨就又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你已经二十岁,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被抛弃了就振作起来重新寻找真爱,如果是遇到什么难题就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喝酒尤其是喝醉酒要不得,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宋砚看她一脸严肃认真,一口气吐出一大堆话,像个大人一样说教自己。
突然觉得以前好像有点看走眼,这个小丫头心细起来像个管家婆,这样的心细莫名的让他心头悸动。
心里好像浮动着,一些令他温暖的气息。
“知道了,快点吃东西,不是有正事要办。”
王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这样简短的一句回应,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不过她很快也就不再惦记。
毕竟宋砚作为团宠这本书里的隐藏boss,怎么可能不去搞事业经常为感情上的那些事烦恼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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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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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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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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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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