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自知作弊一事败露,自己恐要被牵连,早有心理准备。
撩了撩头发,不慌不乱地跨进赌坊。
短短片刻的功夫,那荷官已经被卸了手脚关节。
像一头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哀嚎。
沈娘子走上前,漠然地盯着地上两人,表态:“赵大当家,我当真是瞎了眼了,早知道马成有这等猫腻,我今日定然不管这闲事。这两人鬼迷心窍,竟然敢勾结在一起作弊谋财,既然当众被抓住,非要好好惩治不可,没得传出去坏了宏威赌坊的名声,丢了贺五爷的人。”
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地上的马成猛然抬头盯向沈娘子。
沈娘子目光如刺,和他对视:“你是江管事手下的人,我想这赌坊里的规矩,江管事应该与你说的清楚,你身为他的手下,怎么如此不争气?为了几个臭钱,坏了堵坊的规矩,今日江管事是不在这里,否则一定当场将你一刀剁了!”
沈娘子连敲带打一番恐吓,马成的眼底,迅速涌起一丝惧意。
原本明显是打算说什么,却变得怯懦不敢言,闷声说:“是我一时昏了头,才联合了荷官作弊,赵老大怎么处置我都认了。”
赵虎一大把岁数,经历丰富,阅历多而练达世事。
一看马成的反应,又琢磨了一通今日听闻手下的汇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沈娘子对江鸿渊多有照拂,八成是看上了江鸿渊,才跳出来替他恐吓遮掩。
保不齐今日的事,沈娘子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
不过,赵虎今日的重点不在沈娘子,没打算揪着她不放。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沈娘子不知情,既如此,沈娘子可以离开了。”
一旁的围观群众,立刻七嘴八舌发问:“赵大当家,那这两人怎么处置?”
“他们坏了规矩,传出去有损宏威赌坊的名声,以后谁还敢来你们这儿赌博?”
“赵大当家要是不狠狠收拾马聚财,难以平息悠悠众口啊。”
赵虎霸道的一抬手,周围瞬间噤声。
“请诸位放心,我赵虎身为宏威赌坊的大管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破坏规矩的帮众。”顿了顿,又道:“这马成,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平日里却是个胆小如鼠的,我料他没胆子独自图谋这事儿,既然查出了,就连他背后指使之人一并揪出,给大家个交代!”
说到这儿,他转头,目光定在马成脸上,“到底是谁指使你作弊,又或者,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你最好如实交待,别想着隐瞒,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马成抖抖嗦嗦地低下头,“真的没有,小的是鬼迷了心窍,此事真的不关别人的事儿。”
赵虎冷笑一声,“你与江鸿渊最亲密,你是跟着他进帮派的,向来最听他的话,指使你的便是他吧,你不要怕,如实说就是,他是主谋的话,我可以从轻处罚你。“
马成打了个激灵,赶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江管事,是我自己做的。”
赵虎是什么人,精明老练,很快掌握了马成的心理。
冷道:“你是江鸿渊手下的人,无论是不是他在幕后指使你这么做,你做出这种事,都是他管束不力,我倒要看看,他是保你还是杀你,来人,去把江鸿渊给我找来。”xiumb.com
“回大当家的,江管事昨日托人来请假几日,说是身受了伤,正在家里休息。”
“去他家里,把人给我带过来!”
马成吓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他丝毫不怀疑,江鸿渊来了,一定会把他给灭口!
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脱口道:“是江管事给我的,都是他给我的,王墨得罪了他,他便让我对付王墨,把她骗来赌博!要让她输的倾家荡产,好出一口气!”
人群惊哗。
“果真有管事的参与其中!”
“赵老大,你可得严查啊!”
赵虎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大骂:“这个江鸿渊,五爷把他交给我,让我好好栽培他,没想到竟是看走眼,看上了这么个不堪重用的东西!”
王墨适时地抱臂走上前,“赵大当家,你们方才提起江鸿渊,我突然明白过来,今日的遭遇是为何了。你们口中这个江鸿渊我认得,是我村里人,他与我一家有仇怨,前几日还放话要我好看,我总算明白过来,今日为何好端端走在街上,会突然遇到马成寻衅,接着又把我骗到赌坊来,原来都是江鸿渊在行报复之事,好恶毒的心思!更令人不齿的是,他竟然背弃帮派,触犯帮规,此人不忠不义,根本不配再给赵大当家做事!”
在原著里,就提到江鸿渊有作弊的手段。
当然,他不会闲的没事天天作弊。
这样风险太大,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给自己招来祸患。
每当他有看不惯,却又不好在明面上对付的人时,便会叫手下设局让那人进赌坊,狠宰一次。
原著作者虽然没有具体写到他作弊的细节,可通过今日,王墨已经很清楚了。
虽然是卑鄙伎俩,可江鸿渊却不介意使用,他乡下小民出身,做事不拘一格,在必要的时候,毫无下限。
当一个人做事没了底线,那么,就相当于是走了一条血淋林的捷径。
也难怪,江鸿渊会在原著的中期,称霸整个安县黑道。
后来去到州府之后,他与当地其中一个势力联合,吞并其余势力,很快又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帮派,年纪轻轻便名震一方。
赵虎咬牙,“他竟以公谋私,可恶,可耻!此事我非得上报到五爷那儿不可!”
王墨听到这里,知道这件事尘埃落定。
便接着说:“赵大当家,现在事情已经清楚明了了,接下来,你们赌房的内部事与我无关,怎么处置他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是无辜受累被骗进赌坊的,赌也赌了,还侥幸从马成手里赢了些钱财,敢问这赌博可还算数?”
围观人群众多,她料定赵虎不会不了了之。
一百多两银子,对赵虎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而且,她今日帮了赵虎的大忙,赵虎感谢她还赶不及,她可以放心拿走这笔钱,不必担心被赌坊记恨。
“自然算数!”赵虎果真爽快地吩咐左右:“从我的私钱里划一百六十两给这个小丫头,再额外给她贴补二十两,算作赔偿,小丫头你放心,今日你既赢了钱,没有违规,那这钱就放心拿去,今日算我们宏威赌坊对不住你,日后受什么人欺负,只管来找我赵虎!”
话落,周围瞬间响起一阵叫好声。、
“够意思!”
“赵大当家,仗义啊!”
“赵大当家做事,我们大家都心服口服!”
王墨也跟着大家谢了一通,知道赵虎接下来有的忙,也不逗留,领了银子,潇潇洒洒地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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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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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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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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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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