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赵虎也阔步走了过来。
他目光先落在沈娘子身上,接着又森然看了眼马成。
最后,则是看向王墨,眼带打量。
想着方才得到的消息,眼里划过一抹冷意。
沉着脸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见这里在闹腾了。”xiumb.com
赵虎是赌坊里的老大,贺家帮的骨干,贺五爷面前的红人。
他一出场,整个赌坊的氛围都有所改变。
别说是马成和他身边那帮喽啰。
就是其余荷官和小管事,也都是收敛了气场,面上挂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围观人群更是大气不敢喘。
马成被赵虎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几乎不能呼吸了。
“大……大当家的,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和这丫头赌两把……”
话音还未落尽,突然被赵虎身边的两个打手按跪在地上。
“别别!”马成登时心慌气短,目露怯意,“大当家的……赵爷,您这是做什么……小的就是赌两把,小的可半点都未触犯帮规啊!”
赵虎冷漠地盯着他:“我听说你强拉着百姓家的姑娘,到这里与你下赌注解决纠纷,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大当家的,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这个女的,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的手险险让她给废了……”
赵虎目光一扫王墨,“她一个黄毛丫头废你的手?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
话落,他的手下,猛然提起马成的手腕,咔嚓一掰,竟然硬生生地折断。
断骨之痛,让马成瞬间惨叫出声,汗如雨珠一般落下,险些晕厥过去。
“啊啊啊!赵爷饶命啊,我真的没有触犯帮规,都是她自愿的,沈……沈娘子快,快,作证……”
痛得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围观赌徒皆是暗中叫好,赵老大人狠话不多,教训手下看着就让人解气。
王墨则是若有所思。
想起了原著里,关于赵虎和江鸿渊的矛盾。
其实在她看来,赵虎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不愿提携后辈的堂主。
要怪就怪男主的性格狂霸酷拽,或者说作为男主角,作者赋予他的光环便是踩着别人往上爬。
江鸿渊自负能力,根本不将赵虎放在眼里,屡屡越界插手赵虎的事,居然每次都让他做成,而且还做的很漂亮,让贺五爷刮目相看,欣赏喜爱,逐渐疏远冷淡赵虎。
自江鸿渊来到赌场起,他的目光始终都是赌坊大当家的位置,目的十分明确。
有人要挤走自己,觊觎自己的位置,搁了谁都不会认命,更何况是坐镇大当家多年的赵虎。
今日赵虎借着这件事儿处置了马成,明日肯定会去贺五爷那里,指责江鸿渊御下不力。
王墨思索间,听到沈娘子走上前解释。
“赵大哥您息怒,这里面恐怕有误会,他们先前是在街上闹了小纠纷,我恰好瞧见了,怕小姑娘受委屈,这才请他们到赌坊里来,原本是想玩几局就促他们握手言和,没成想这两人都赌红了眼,这事怪我,可是,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点小事怎就劳动您亲自过来处置了?”
赵虎板着一张脸,铁面无情道:“身为赌坊的人,就要守赌坊的规矩,我手下上百个弟兄,没有哪个敢这样狂妄目中无人的,这赌坊不是我老赵的,也不是他马成的,是贺五爷的!我听说他今日在这里逼迫小丫头赌博,输了便想抵赖,这不是触犯帮规是什么?沈娘子在这里多管闲事,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我管束我的手下,你现在替他求情,莫不是打算替他受过?”
沈娘子心里一咯噔,浑身的冷汗涔涔往外冒。
赵虎手段狠辣果决,今日被他揪住小辫子,恐怕针对的不仅仅是马成了。
她要再多说什么,恐怕赵虎都能连她一起处置了。
赵虎冷盯了马成一眼,“你不守帮规,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拉下去,除帮籍,发卖充军,至于这位姑娘赢的银子——”
“咦?!你这是要开溜?”
王墨突然走上前,扯住荷官的衣袖。
她早就怀疑马成的骰盅有问题,必然和荷官脱不了干系。
一直注意着荷官的动向。
就发现在赵虎处置马成的时候,他居然趁乱收起骰盅,打算悄遁。
荷官被她拦住,脸色唰白。
慌忙解释:“我看这里结束了,就把赌具拾掇下……”
王墨挑眉,眼芒锋锐,“急什么呢,要收拾就都收拾了,怎么就不见你收拾我的骰盅?那边那些骰盅也都没收拾,偏偏只收走马成的?我看,你还是别急着走,尤其是别急着拿走马成的骰盅。”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众人耳中。
在场都是赌棍,一听就知道里有什么猫腻,议论声轰然炸开。
赵虎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赌场里的荷官有猫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不错,我怀疑他们有猫腻。”王墨指着荷官,斩钉截铁说:“否则他为什么急着溜?”
王墨知道,赵虎巴不得挖掘到江鸿渊更多错处。
所以她投其所好,打算给这件事添添佐料。
赵虎听罢,脸上的阴沉之色,果然一散,和颜悦色地问:“方才开赌时可有不妥处?”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看向王墨。
王墨的视线,别有意味地落在荷官手上,马成方才使用过的那个骰盅上。
扬起声,一字一句道:“我怀疑,马成所使用的骰盅有猫腻,方才我与他投骰子,他几乎次次都是二十点以上,试问各位,哪有人有这么好的运道?要不是我运气好,今日肯定输了,是不是作弊,查查便知!”
她的话,犹如平湖里投进石子,人群全都炸了。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恍然大悟。
“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几乎没投过一两点。”
“他的骰盅和骰子肯定有问题。”
“要不然荷官为什么着急毁灭证据?”
“看来宏威赌坊根本没有他们标榜的那么干净,自己人都在玩这种把戏,咱们老百姓的钱都不知道被他们吸走多少……”
众人七嘴八舌,赵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如锅底,厉色道:“去把马成用的骰盅和骰子仔细检查一遍!”
那荷官脸色微变,下意识想逃。
刚转了身,就立刻被赵虎的人拿住。
手里的骰盅被赵虎的手下夺走,内外检查了一遍,递给赵虎。
“回大当家的,的确有猫腻,骰盅内侧被动过手脚,您看看。”
沈娘子见状,脸色瞬间一沉。
没想到这个王墨,比她想象当中还要厉害,还要有心机,居然当着赵虎的面拆穿马成。
她悄然退出人群,匆匆来到门外,招来不远处一个青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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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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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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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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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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