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知道两家的矛盾,现在,黄老太阴风阵阵的走来,一定是要找宋家的事儿。
有好事儿的人,不着痕迹蹭过来瞧热闹。
“宋知贤,来都来了,怎么不过去诊诊脉?还是说,你要和族长们唱反调?”黄老太直接发难。
宋老太无语看了眼黄老太。
黄老太一开口,就透出铺天盖地的戾气,就好像是,刚刚在哪里受到过什么刺激,过来发泄似的。
“我身子骨硬朗,不必诊脉了。”宋老太收回目光,拉着王墨,欲转身离开,“捧场也捧过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着!”黄老太咄咄逼人:“你是信不过两位郎中的医术,还是瞧不起我江家花钱请来的人?”
宋老太皱眉,“我说黄大翠,你往日里可是个要体面的人,怎么今日和犯疯癫似的,莫不是你儿媳妇给你气受,看到我和我儿媳妇相处和谐,心里就泛酸啦?”
宋老太一语中的。
黄老太胸口像被砸了一拳似的。
环视了一圈,冷笑道:“村民们都在,宋知贤你当众说这话亏不亏心,我儿媳妇好心请来大夫,你先冷嘲热讽,现在又在这里挑唆我和我儿媳妇的关系,你安的哪门子心?!”
黄老太这样胡乱攀扯,宋老太颇有些吃不消。
摇了摇头,“真是秀才怕了兵,我说不过你,我躲开还不成。”
说着就要走。
黄老太疾步上前,抓住宋老太的袖子,“宋知贤,你今日别想开溜,搁在往日,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今日我儿媳妇正在做善事,你就是看在村民们的面子上,你都不能对我一家出言羞辱!”
两人争执的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王心柔看到了。
她眸光一动,起身,朝这边走来。
“娘,阿墨,你们做什么在这里争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黄老太心里就算再憋闷,当着众人的面儿,也要与儿媳妇和和气气的。
她指着宋老太,“娘只是觉得心寒,你花了这么多银子为大家造福,却换不来她宋知贤半句好话!”
王心柔这个大善主一来。
一旁的围观村民,立刻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
“宋家婶儿,阿墨,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确实是呢,你们婆媳俩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快,改日再发作都成,这几日还是算了吧,咱们大家可都承着江家的恩惠呢。”
王心柔微笑感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想,我娘一定是和阿墨和宋家婶子有了误会。”
她走上前,温和地说:“阿墨,你不要与我娘置气了,我娘她对你也是恨铁不成钢,说来说去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每次闹得那么僵,正好,今日你来了,要不要过来帮忙记录?”
王墨立刻不给面子的拒绝,“不要。”
周围当即响起一阵非议声。
“心柔都出了钱,只是叫她出一份力都不愿意。”
“这姐妹两个,差的有点远啊,心柔多善良,王墨太自私了。”
“前些日子,她宋家卖了不少猎物,可也没见他宋家如此大方,出钱给大家伙儿看病……”
“可不是呢,不出钱不出力,还好意思在这里吵架?”
王心柔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头分外舒畅。
面上却是一脸失落,“我原本是想着咱们姐妹两个齐心协力,为大家做点实事,妹妹不愿的话,我也不勉强。”
这次,王墨更是犀利,“谁要和你齐心协力?你愿意做什么,那是你的事儿,别扯上我,毕竟,我做人干干净净,不像你,用亏心钱做慈善,亏你想得出。”
话音落下,周遭瞬间安静。
一道道疑惑的目光,望向王心柔。
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什么意思?心柔的钱怎么会是亏心钱?”
“王墨这话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王心柔脸色微僵,“妹妹你怎么这么说,我一直知法守法,靠正正当当做买卖挣钱,从来没有坑蒙拐骗。”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有些得意。
恐怕王墨已经知道买卖被抢的事儿了,否则也不会这样夹枪带棒的。
有人听不下去,大声斥责王墨。
“你阿姐做好事儿,造福村民,就冲这一点,她就不可能挣半个缺德钱,你挣的钱干净,也没见你拿出来给村民看病呀?”
王墨笑着扫了那人一眼,“话可别说的太早了。”
她又看王心柔:“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你这笔钱是怎么挣来的,为何大家从未见你做过生意,你却可以在一夜之间拿出这么多钱,今日这阵仗,没有小一百两,是下不来的,你不说清楚,我就是怀疑你偷,也是合理。”
王心柔顿露委屈,“阿墨,你这么说太过分了!我很早先就购买了一批木梳铜镜,还有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最近一直忙着出售的事儿,我家里还有不少存货,你怀疑的话,大可以回家看。”
“哦……”王墨面露讥诮之色,“意思是说,你这回做生意挣来的钱,全都是卖木梳铜镜,还有一些零碎小玩意儿挣来的?”
“当然!”王心柔一脸受伤,瞪大眼睛看她:“阿墨,我知道你处处与我比,可我挣来的钱真的是良心钱,你为何要如此阴阳怪气的质疑?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一旁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
“阿墨,你就少说两句吧!”
“就是,你怎么事事和你阿姐攀比,你阿姐念书写字,你也赶紧去学,现在你阿姐做善事,你怎么不学?”xiumb.com
黄老太趁机在旁嘲讽:“她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儿,做善事可是要花钱的啊,只有我们江家的儿媳妇,才会掏着自己的腰包,做着为大家好的事儿!”
漫天嘲讽席卷而来。
无论嘲讽的话有多难听,王墨始终面不改色。
想了一下,站出来说:“这样吧,大家既然对我的质疑不以为然,那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她王心柔挣的钱,绝非干净钱,我如果冤枉了她,我当众向她道歉!”
“道歉?”黄老太不屑而又不齿,“只是道歉太便宜你了,犯错的代价如此小,根本达不到惩戒的目的,你以后还会继续口出狂言的。”
“那你要怎么做?”
黄老太冷笑一下,毫不犹豫道:“你要是污蔑了心柔,你就在脸上刺个‘贱’字!”
围观群众倒抽一口冷气。
刺字,这也太狠了。
王墨直接笑了,“好,我答应你,可要是王心柔挣的这笔钱,不是干净钱呢?”
黄老太看了王心柔一眼。
这个赌约,她可不敢替王心柔下。
王心柔咬唇,受伤地看王墨,当即也不犹豫,“阿墨,这次你说的这些话,涉及到我的声誉,我没办法再忍让你了,如果你能证明我挣的是黑心钱,那么我也在脸上刺个‘贱’字,可如果没有的话,我不会再替你求情了,你就刺字吧,说实话,我对你这个妹妹真是失望透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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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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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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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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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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