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火把的映照下,村民一个个的目光都好像透着一股要吃人的杀气。
让她觉得,她们王家现在就是众矢之的。
忍不住站出来,强调:“天大地大,爹娘最大,你在这里说了半天,都是我们对你的不公平,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要不是我十月怀胎,哪里来的你,就是我们不公平了,那又怎么样,你还是得孝顺我们,因为我们就是你的爹娘!”
王墨没有搭理张氏,而是直接走到王怀德面前,提出自己的要求:“族长爷爷,方才我爹说要把我逐出家门,所以,我想请求族长爷爷在这里做主,让我爹娘将给我二姐的嫁妆匀给我一半,我便自愿从王家族谱中脱离。”
话音刚落,村民们就七嘴八舌的附和了。
“这钱是该给阿墨一份儿,没毛病!”
“都是自己生的姑娘,你不能一个养成千金,一个养成丫鬟,哪有这样的。”
“族长,你就好心给做个主吧,阿墨这孩子不容易啊,爹不疼娘不爱,没着没落的!”
王怀德几次想张口,都被村民此起彼伏的呼声中断。
“都静一静,听我说。”王怀德示意众人安静,微微皱眉,“按说,这是王家的家务事,怎么分嫁妆,我这个族长是不方便干预。”
但他个人是对王墨非常同情,而且,也感受到族人的义愤填膺。
所以还是破例说:“但是,守财,你们两口子也做得有些过了,没推算错的话,你们给你家老二姑娘的三十两嫁妆,其中有二十两,都是宋家娶阿墨给的聘礼吧?你们等于是在用宋家给的钱补贴你们的老二,这就有些欺负人了,你们如此偏心,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wWW.ΧìǔΜЬ.CǒΜ
今日既然说到这里,你们两口子也拿出个态度,把这些嫁妆钱匀给阿墨一半,我这个族长呢,也说句公道话,这些年阿墨在你家里出力,完全有资格拿这份钱。”
“什么!?”王守财不淡定了,眼睛瞪得老圆,连族长的面子都不给,立刻大声拒绝,“要给她分一半?!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根本想都不要想,我们就是喜欢心柔,就是愿意把手里的钱都给她,她老三哪里都比不上她二姐,也想来抢这些钱,想得美!”
张氏也梗直脖子说:“我反正把话撂在这儿,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她,族长就是惩罚我也好,村里人都骂我偏心也好,我也不会给她!”
王墨目光沉沉的盯着张氏,摇了摇头,悲哀地说:“我不明白,我和二姐都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为什么会偏心到如此地步,真的是因为我比不上她?”
她提出质疑:“如果是这样,那爹娘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不上她,是模样不如她,还是做活不如她,又或是聪慧不如她?你们告诉我,我也好闹个明白。”
没等张氏开口,王飞凤已经按奈不住,站出来凉声嘲弄,“这还需要问吗,模样和性情就不说了,心柔又会算算术,又会认字写字,随便一张口就是一句诗文,她也就是个女子,不能去考秀才,要不然还有男人家什么事儿?你不过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蠢货,王家最窝囊的女儿,你好意思问出这种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王守财撇着嘴说:“你一个草包怎么和心柔比,亲戚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墨瞳仁里幽深一片,缓缓道:“好,你们说我不如二姐聪慧,是个大字不识的蠢货,那我今日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二姐比一比,看谁识字多,看谁算数好,看谁有诗才,若是我赢了,足以证明我不是家里最窝囊的女儿,爹娘就必须一碗水端平,把欠我的嫁妆还给我!”
张氏愣了一下,看向自家的相公,“她刚才说啥?”
王守财立马就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家众人,全都是微微张嘴,表现出愕然,随后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大笑出声,目光里全都是讽刺。
就连围观的村民,也都是一脸懵逼,有些甚至是,恨铁不成钢地批评王墨。
“王家老三,你还真是蠢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离谱的话,谁不知道她王心柔从小就念书写字,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你想要回一半的嫁妆,我们都能理解,也可以帮你求族长给你做主,可你不该口出狂言,你和她比,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枉费我们白帮你说了半天的好话,你怎么就自己往死胡同里钻!”
“赶紧把这话收回去呀,傻孩子!”一个大婶忍不住过来拉王墨,“你爹娘虐待你,我们都看不下去,我们会帮着你,让族长给你主持公道的,嫁妆能拿回来一点是一点,可是你也不要说大话,否则真会闪了舌头的。”
正处于低落中的王心柔。
在听说了王墨提出挑战时,也只是暗暗高兴了一瞬,随后,她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
王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老实的王墨。
现在的她,说出和自己一较高下的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难不成是阴谋?
王心柔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下意识走上前,打算拒绝。
谁知,刚要张口,王守财和张氏已经抢在她前面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王守财冷笑,轻蔑道:“就这么办了!这样挺公平的,你们比一比,分出个胜负来,看谁以后敢说我家一碗水端不平。”
张氏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生怕王墨反悔似的,急道:“正好今天村里大部分人都在场,族长他们也在,那你就和你的二姐比一比,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要是真能赛过你二姐,我们也心甘情愿你把二姐那里的嫁妆分给你一半!而且你的家法也不用受了!可是如果你输了,那你就是个蠢货,你不如你二姐,你就活该得不到嫁妆,活该不受我们的重视,以后不要在族长和村民面前哭可怜,家法你还得受着!”
“等等。”王飞凤趁机站出来,“你要是赢了,我连我闺女挨的打都不和你计较了,可你要是输了,不但要受家法,你还要给你表姐下跪认错!”
王墨正要张口答应,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而又急切的声音。
“等等!”
王心柔急匆匆的走过来,“爹,娘,大姑,你们怎么能代替我应下这个赌约。”
她摇头,“我喜欢念书写字,是兴趣所在,从来没想过要打压妹妹,我现在和妹妹在这里比试,先不说伤了姐妹情分,我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我不能这么做……”
她难过的快要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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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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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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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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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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