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王墨身边,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王飞凤愣住,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宋砚,你起开,你媳妇得寸进尺,我非得教训她不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宋砚丝毫不给面子,“表小姐恶言挑衅在先,姑母心疼闺女,也须得分清是非对错,先叫她给阿墨道个歉再说吧。”
毫无起伏的音调,给人一种不容反驳的强势感。
他话音刚落,王守财就重重拍了桌,“开什么玩笑,金灿哪里错了?老三她就是该骂!宋砚,你不要太过分,我们敬重你是秀才,可这是我们王家的家事,你最好不要随意插手,王墨她先顶撞长辈,现在又殴打她表姐,我们教训她,也是理所应当!”xiumb.com
宋砚完全不给老丈人面子,站在那凛然不动,压根没有让开的意思。
刘金灿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呸,我就是死,也不会给她道歉,她算什么东西。”
王墨立刻就从桌上拿了杯热茶,浇在刘金灿头上,“没听见我相公的话吗?先道歉。”
茶水顺着头发丝,落进她耳中。
“啊,我的耳朵!”刘金灿抽风一般疯狂摇晃着脑袋,“王墨,你去死……啊……”
没来得及骂完,王墨再次提起茶壶,对着刘金灿的脑袋,一股脑倒上去。
干脆利落,丝毫不手软。
再问:“道不道歉?”
“我我我……对不起!”刘金灿被折磨的怕了,耳朵里灌进热茶,那滋味别提多难受,再继续下去,她的耳朵就要聋了。
不得不服软。
王墨弯下腰,拍拍她的脸,“早点认乖,不就不用遭罪了,非要给脸不要脸,上赶着挨顿打才舒坦。”
然后她学着方才张氏踹凳子的模样,一脚将刘金灿踹到一边去。
刘金灿浑身散架了一般,用尽所有力气,还是爬不起来。
旁边的王守富一家五口,受惊不小,不敢置信地看王墨。
王秀灵喃喃地说:“阿墨她怎么变得这么凶残……”
王秀巧则是皱眉,忿忿不平,“以前的老实都是装的,怪不得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喜欢她,没教养。”
作为一家之主,王守财见到王墨的作为,实在忍无可忍了。
站起身,勃然大怒,“王墨,你今日实在是太嚣张了,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大姑大姑父就在这里,你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殴打金灿,把金灿打的动弹不得,今日我是非得请家法,好好拾掇拾掇你不可了,要不然,你要反了天!”
王墨轻飘飘说:“我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没什么力气,是表姐演技逼真罢了,爹现在对我动家法,说白了,不过是找借口打我罢了。”
王守财气了个倒仰。
没等他再说什么,刘勤霍地一下,从位置上起身,眼底冒着熊熊怒火。
“守财,我闺女今日是来参加你家的回门宴,她现在被打成这样,要不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你自己看着办。”
“姐夫放心,我不会让金灿白白受委屈。”王守财咬牙:“心柔!去取棍子来!”
话音刚落,只见宋砚身形一动,迈步走向王墨,将她挡在身后。
“她是我宋家人,岳父也无权家法处置。”
打从进门起,他的表现一直是沉默克制,对王家人的态度,礼貌而又疏离。
即使张氏拿出马扎羞辱,他也不曾恶语相向。
直到这一刻,才终于释放出冷意。
王守财皱着眉头看宋砚。
本想说什么,可对视瞬间,他只觉得喉咙一紧,身体像是跌进深渊一般。
只一瞬,他就挪开了目光,嗡声说:“她就算是嫁出去,也还是我王家的血脉,我教训我的女儿,就是姑爷,也不能插手!心柔,还不快去!”
今日要是不教训了王墨,他以后在亲戚们面前,是再也没有半点脸面了。
“爹……”王心柔左右为难,咬唇说:“还是算了吧,三妹她许是还记挂着昨日的委屈……”
“老婆子,你去!”王守财在气头上,宝贝女儿的话也不肯听,打定主意非要教训王墨不可。
张氏立马去厨房取来一根柴火棍子。
递给王守财,“她就是该打,上回怎么就没把她给打死,要是打死了,家里才清静了,哪至于被她给搅得乌烟瘴气!”
王守财越想越气,捋起袖子走向王墨,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模样。
“宋砚,你让开,今日当爹的教训闺女,没有你这个姑爷的事儿。”
“他既是我的妻子,她的事,我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宋砚淡漠地张口。
比起动辄叫骂的王家人,他吐出的话很是斯文。
只是,深邃的眸子却仿佛结了冰,幽深寒凉,被那目光盯着,王守财无端端感到脊背发凉。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处置。
王守财硬着头皮,拎着棍子走上前:“好好好,你非要护着她,那就别怪我不小心打到你,到时候你这个秀才郎,挨了棍子受了伤,可别来怪我,是你自己爱多管闲事。”
见宋砚一动不动,王守财干脆伸出手推他。
一推,没有推动。
使劲又一推,却是自己站不稳,一个踉跄,狼狈地倒退了好几步。
王守财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想骂,却又顾忌着宋砚的身份。
咬牙切齿说:“鸿渊,你来!爹今日就把执行家法的权利交给你,你去把宋砚弄开,打阿墨三十棍子,记住,别打到秀才老爷,省得他们家又拿周县丞来说话,咱们平民老百姓,惹不起那等大人物。”
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知道了,爹。”江鸿渊答应的干脆,从位置上起身。
“鸿渊……不要……”王心柔试图阻拦他。
江鸿渊只当耳旁风,越开她,阔步走到王守财身侧,接过他手里的棍子,来到宋砚面前站定。
“让开。”他浑身气势骤起,“她冒犯长辈,不守家规,今日爹发了话,那这顿打,她就必须受着。”
宋砚黑眸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让。”
然后出其不意地伸手,直接将江鸿渊手中的棍子握住,再顺势一抽,扔至脚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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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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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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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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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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