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他来不觉去偏知>第四章 宫粉厌涂
  翌日清晨,道福神思困倦地张开双臂,由着樱草和白果替她穿上花绫暗纹的玄底大袖衫,裴嬷嬷替她略整了整,露出内里广袖中衣的鹅黄色袖口,白果拿起旁边的酡红铜绒缎面襦裙笼住大袖衫的下摆,樱草紧接着又将一条刺绣共命鸟围裳系在道福腰上。

  穿戴完毕,李嬷嬷领着道福坐到簟席上的铜镜前,给她戴上峨眉惊鹤髻,插上垂珠宝叶金步摇,道福都快被镜中的自己给气乐了:“妈妈,你再给我插两支钗,竖着插,我都能比桓济高了。”

  李嬷嬷不接她的话茬,手下仍旧忙碌着,嘴里念念有词道:“待会儿你见着桓夫人,嘴巴甜一点,捡些好话说,她可是这府上唯一能护着你的人了。”

  道福原本正扯着领子检查昨夜留下的伤口,一听这话,眼皮子一垂,讥诮道:“她自己的嫡亲侄子尚不肯保,更何况是我?”

  “我什么我?以后要自称本宫。”李嬷嬷收拾妥当,扶着道福起身,道福觉得这平白无故的,自己又添了十斤,连带着迈出的步子也沉重了不少。待白果替她穿上凤头履,道福迈出了门,才发现门口已站了两排母亲指给她的奴子,正捧着待会儿要用的东西在院子里候着。

  不想桓济也等在院内,今天他穿了一件墨色绯绫金兽袍,道福看在眼里,心里暗笑一声“兵家子”。桓济见着她,也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见她在最里面加了件素白中领绢衣,将昨夜脖子上的伤痕遮了个七七八八,顿时放心不少,便从李嬷嬷手中接过道福的手,嘱咐道,“慢点走,小心别闪着脖子。”

  道福蛾眉轻挑,不欲与他争执,只自顾自地审视起了府中境况,昨晚闹腾了一夜,但显然没有波及到这里,她也无从得知东府城现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只能跟着桓济上了步撵,由奴子抬着往花厅走去。

  昨夜二人行的是“成妻之礼”,而今日要行的乃是“成妇之礼”,按照旧俗,未行过成妇之礼、谒过姑舅的夫妇尚未算作正式夫妻,是以当道福和桓济到达花厅时,众人俱已各自就位,穿着华服候着他们了。

  道福提裙上前,拾起樱草捧着的青釉茶碗,屈膝递给桓温,乖巧地道了声:“父亲”。

  桓温接过茶碗,微微颔首,道福趁着他喝茶的间隙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桓温的岁数与新帝相仿,肤色略黑,眉宇间不怒自威,但却没有道福想的那样凶神恶煞,今天他穿了件鸦青色罗锦鹤纹袍,倒是很符合公公这个身份。

  桓温喝完茶,将茶碗放回樱草捧着的无脚案上,道福又拿起另一杯茶碗递给桓夫人,道:“大家。”

  桓夫人约莫四十来岁,道福小时候也是见过几次的,只是印象不深,今天她穿了件黛蓝色杂裾垂髾服,圆脸丰唇,细长眉眼,虽说生得不是极美,但身为龙亢桓氏的当家主母,别有一番宝相庄严的味道。

  道福虽然出门前特意遮了遮脖子上的伤痕,但礼服是早就备下了的,宽大的广袖衫子行动间难免滑动,桓夫人在接过茶碗时偶然瞥见道福腕上的淤青,只深深地看了桓济一眼,不动声色地对道福说:“你二叔父在荆州,三叔父在江州,四叔父在豫州,五叔父在徐、兖,虽说现下不在战时,但毕竟掌管一方军政要务,轻易离开不得,他们的茶就等以后有机会再敬吧。”

  道福先是一愣,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而后强压住冷笑的冲动,温顺地点头称是,又由桓夫人身边的嬷嬷领着行至桓温长子,南郡公世子,桓熙的面前,道福端起茶碗递给桓熙,道:“大哥。”

  桓熙接过茶碗,笑问道:“听说二妹妹房中昨夜有刺客闯入,没受伤吧?”

  道福手下的动作滞了一下,讷讷地答道:“没……没有……”

  桓熙撇了撇茶叶,揶揄道:“没有就好,只是那刺客到现在都还没被抓住,二妹妹以后进出可要更加小心些才是。”

  道福闻言下意识地瞟了眼桓济,见他眉心微刻、嘴角微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还是桓熙妻子何法心打岔道:“瞧你说的,东府城中这么多侍卫守着,哪就这么骇人了,你可别乱说话,吓着妹妹了。”

  道福领会何法心好意,忙将手中茶碗递给她道:“大嫂。”

  何法心笑着应了声,这才接过茶碗,接着道福和桓济被领到客座居左的首位,桓温膝下六子三女,桓济是次子,接下来就是道福和桓济坐着,等他的弟弟妹妹们来敬茶。道福一一认过,男的就递上枣粟腶脩,女的则递上香泽花粉,一来二去,说笑之间,这一上午便就这么过去了……

  用过午膳,道福回屋歇息片刻,李嬷嬷和裴嬷嬷唤了樱草与白果点算剩下的枣粟腶脩、香泽花粉,樱草一边点算数目一边抱怨着:“今天说是谒姑舅,淑仪娘娘想着桓家人多,便多备了些,没想到最后竟剩了这么许多。”

  道福揉着酸疼的脖子走了过来,冷笑道:“桓家人是多,可只有姓桓的人多,剩下的那些子侄亲戚什么的,不是在狱里,就是在墓里。”

  裴嬷嬷听了道福的话直摇头,李嬷嬷则不然,她虽比裴嬷嬷年轻,但道福是吃她的奶长大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只见她叉着腰呵斥道:“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不是在宫里,也不是我们琅琊王府,你方才说的那些要是被有心人听了拿去说项,到时候非得揭你一层皮!”

  道福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地捡了个枰子坐下,啜了口茶水道:“不管亲的,友的,也亏他们下得去手,许他逼宫废立、栽赃株连,别人却连说都说不得吗?”

  李嬷嬷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要不是道福下午还要跟着桓府众人出去拜墓,兴许顷刻间便能一巴掌招呼上来:“你不想想你父皇母妃为何巴巴地将你送进桓府?庾冰七子,唯有庾友一人幸免于难,为什么?就因为他娶了个姓桓的老婆!你父皇那么疼你,想着若有一天桓家真的要行伊霍之事,好歹还能保全住你,可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好,好,你且由着性子胡来吧,到时候一家人黄泉路上,至少还有个伴!”

  白果和裴嬷嬷见她发那么大火,吓得不敢吱声,樱草见状忙将李嬷嬷拉至一旁,又给她倒了杯茶水,劝解道:“嬷嬷别生气,淑仪娘娘就是倚重您才命您跟来的,您老气坏了身子,这院里上下可要谁来照管?公主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您瞧方才在前头,公主陪着众人说笑不是挺好的吗?她也无非是看着这屋里都是自己人,说话才没有遮掩罢了。”

  道福被李嬷嬷这么一吼,委屈地红了眼睛,道:“这些个嫁箱妆奁,花粉礼服,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是为了我嫁去殷家备着的,如今陈郡殷氏被抄家灭族,我见着那些个罪魁祸首还得陪着笑脸,现在就连在我自己屋里也得惺惺作态吗?”

  道福此言一出,大伙儿都是默不作声,李嬷嬷和裴嬷嬷也都不再说话,道福和两个小丫头子偷偷抹着眼泪,当初桓温废帝,大家心里虽然害怕,但他承诺过不杀废帝,继位的又是他的父王,所以日子倒还过得安稳,谁想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桓温真正想动的,是那些反对他的人,一夕之间风云变幻,多少昨天还语笑嫣然约好一起出去踏青游玩的势族姐妹们从此再没了音信,不管在她出嫁之前多少人拉着她的手细细点算其中利弊,可终究意难平:“就为了他们那点儿私心,坑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凭什么他们在外头做了恶,关起门来还能过他们母慈子孝、和和美美的安生日子?”。

  众人闻言又是默默相对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樱草率先开口道:“公主,让李妈妈帮您再整整妆发罢,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拜墓了,让长辈们反过来等您可不好。”

  道福点点头,由她搀着走到簟席上坐好,李嬷嬷也跟了出来长跪在道福身旁,道福转身抱住李嬷嬷的腰,头偎在她胸膛轻声道:“妈妈……”

  饶是仍有余怒,此时也被道福这一声妈妈消弭地差不多了,李嬷嬷揉了揉道福的肩,轻声劝慰道:“好孩子,都会过去的……”

  门前的簾子掀起,随嫁的二等丫头榆钱带着桓家指来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奴子进了来,那小奴子略福了福,怯生生地道:“娘子,崔姑娘和薛姑娘给您请安来了。”

  李嬷嬷一双眸子倏地暗了下来,沉着脸骂道:“什么东西?这时候跑来凑什么热闹?”

  见李嬷嬷发了怒,道福却是饶有兴致地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宽慰她道:“嬷嬷别生气,人家掐着时辰巴巴地跑到跟前来了,好歹还是见见罢……”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崔氏与薛氏等在院外迟迟不见人来唤她们,倒也还算镇定,新夫人进门,若是个好相与的,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遇见个不好相与的,还不是得好生受着?

  正想着,院门开了,一只踏着凤头履的右脚率先踏出门槛,带动身下的酡红铜绒裙摆摇曳生姿,再往上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被闪着暗黑光泽的锦缎衬得似能透出光来,衣领袖口露出的一小截鹅黄色广袖中衣让这身略显庄重的华服平添了一丝俏皮。

  道福本想着奚落二人几句便走,可这环佩叮当一上身,这口正房夫人见通房的气势一提上来,自己也入了戏,抬着下巴侧过头来,鄙睨道:“什么人?”

  崔氏抚着自己四个月大的肚子,文不对题地答道:“娘子……有什么话唤我们进屋回就是了,何劳您亲自出来?”是的,在嫡妻进门之前,她便有了身孕,这事虽不合规矩,但她想着纵有冷嘲热讽,只咬着牙受着便是。道福看了眼扶着她的樱草,樱草不为所动,道福又对她皱了皱眉,抬了抬眼皮,示意她接话,可樱草也不知该接些什么,只能张着嘴对她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道福气绝,转头斜睨着崔氏道:“本宫这院子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进的吗?”

  崔氏知道这是来者不善,左右掂量着应该说自己是婢还是妾,想一想她还没喝过自己敬的茶,若说是妾,到时候难免又要被奚落一番,只得道:“仆姓崔,名琴,是二郎房里的侍婢,郎十三岁时就跟在身边伺候着了。”

  道福伸手扶了扶大手髻,挑着眉问道:“这倒奇了,你是府里哪个嬷嬷教出来的奴子?怎么伺候着伺候着,就伺候到郎的眠床上了?”

  一道指令,从房里传到二门,再从二门传到府里各处,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可这新夫人站在院门口教训通房的事一经传出,消息就像是长了腿似的,在下人的圈子里传开了,这回廊尽头,这拐角深处,不知藏了多少双暗中窥探的眼睛。

  崔琴从三等丫头熬到二等,再从二等熬到一等,终于熬到郎身边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算起来,她比桓济大了整整四岁,更是比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小丫头大了将近十岁。崔琴低着头敢怒不敢言,一阵微风吹过,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叮铃声,那是小丫头头上的金叶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炫耀似地告诉她,那可是公主和王妃才有资格配戴的形制。

  崔琴咬了咬牙,拿起奴子端着的茶盏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到道福面前,道:“请娘子喝茶!”

  道福笑笑,既不接茶,也不接崔琴的话,只是偏过头来看着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薛氏,薛氏见状也拿起茶盏跟着跪下,道:“仆姓薛,名玉,伺候郎也有将近一年了。”她既不说自己是奴,也不说自己是妾,反倒叫人挑不出错来,道福打眼瞧着她,崔琴这人倒还算得上是成熟妩媚,可这薛玉却只能用相貌平平来形容了,道福问她道:“多大了?”

  “十八。”

  “也是自小在郎身边伺候着的?”

  “不是……是……袁真将军将仆送给大司马,大司马又把仆赏给郎的。”

  叛将袁真?道福皱了皱眉,看向薛玉的眼神也越发复杂,正想着,却听耳下传来杯盏碰擦的声音,崔琴手举得久了,控制不住地开始抖动起来。道福见她脸色苍白,额角也沁出点点细密的汗珠,便伸手接过茶盏端在手中。

  崔琴如逢大赦,以为她终于肯喝她敬的茶了,可道福只是悠哉悠哉地用杯盖拨弄着茶叶,淡淡地说道:“本宫听嬷嬷们说,你以前是打北边儿逃难来的?本宫知道,你们北方人最重嫡庶,可我们南边儿不一样,不论嫡子庶子,只要郎君乐意,都是可以当嗣子的,若是嫡妻死了,妾室一样可以抬为正妻,这事儿若是搁在北方,那可是想都不敢想……”道福顿了一下,笑眼盈盈地看着她,接着道:“所以呀,姐姐也请体谅体谅本宫,喝不喝你这杯茶,且等你肚子里的这个出来了再说吧。”

  说话间,茶盏应声落地,崔琴的脸色变了又变,宅子里的女人,不管私下有多不合,面子上总还过得去,她今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这样难堪,是安心不打算留着自己了吗?

  趁着局面僵持着,李嬷嬷适时地提醒她道:“公主,时辰差不多了,该去拜墓了。”道福有些悻悻然,要是早知道训人这么好玩,她合该早些出来才是。

  道福抬脚欲走,她身后的两个小奴子机灵地替她托起裙摆,以免走路的时候沾到地上的茶水,待众人走得稍远一些,樱草才应声道:“公主,昨夜闹腾得那么厉害,今天又……您要是不想吃她的茶,说几句漂亮话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再不然,要打要骂关起门来再说也好,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这么一出,何苦来呢?”ωωω.χΙυΜЬ.Cǒm

  道福淡淡一笑,道:“樱草……你觉得我们在这府里,还能待得了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他来不觉去偏知更新,第四章 宫粉厌涂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