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钰在这部剧里虽然是个新人,但演绎的角色设定新颖讨喜,加之自身条件好,古装扮相一出场,痞气妖孽的模样就吸引了不少粉丝,他的热度一下子风头无俩。
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他们去做电视剧宣传时的粉丝多的在厅外排起了长龙。仓珠在他回来的那天雇了不少保安,但她没有亲自去接,因为她人在柯晓这。
“嫂子,这件事根本不关你的事!”仓珠急了,她没想到柯晓竟然这么倔,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她还没有和王琦和好。
比起她焦躁的神色,柯晓显得异常平静,坐在床边盯着女儿的睡颜不发一声。
仓珠没法儿,蹲下来攀着柯晓的双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嫂子,你和王琦哥走到现在不容易。他对你多好不用我说,见过的人都知道。是,棠钰爸爸这件事王琦哥做的是不地道,可他不是主谋,一开始也是被江蔓嫣骗了,咱不能把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吧。听我一句劝,好好回去和王琦哥过日子,这件事我会看着办,该为棠钰讨回的公道我一点儿都不落下。”
柯晓突然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如炬。
“小珠,你爱棠钰吗?”
仓珠噎了一下,有些不自在,“……讲着你的事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柯晓的眼睛里流露出失望,仓珠见不得她这样,咬了咬牙,道:“反正他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他吃亏。”
这不是柯晓要的答案,她摇摇头正色道:“你回去吧。这事与你们无关,是我和王琦两个人的事,不要你操心。”
仓珠蹦跶起来,音量提高不少:“这怎么不要我操心?你要是和王琦分手了,我哥在天上还不埋怨死我!”
她这一动静把小侄女惊醒了,皱着眉咧开嘴哼哼唧唧,她吓得瞬间闭上了嘴巴。
柯晓抱起女儿站起来往外晃悠,嘴里念念有词地哄,显然不想再理会仓珠。
仓珠自知理亏,想说话又不敢说。
临到门口了,柯晓又突然转过头来,声音严厉。
“小珠,如果今天我嫁的是你哥,你觉得我会面临这些事吗?”
说完不管仓珠的反应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僵在原地。
嫁我哥的事今生怎么可能实现!
唉,仓珠知道柯晓的意思了。这事要换作是他哥,依他哥正直的性子,绝对不会像王琦一样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安然地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成果。他会恨不得剁碎了自己。
柯晓坚决的态度让她明白这事的关键不在江蔓嫣是不是罪魁祸首,而是在于王琦的态度!可这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王琦哥还能怎样?Χiυmъ.cοΜ
仓珠头昏脑胀地回了家,没想到棠钰在。灯亮的瞬间吓了她一大跳。
她愣愣地看沙发上坐着的人:“怎么不开灯?”
沙发上的人没动静。
古怪。
她放下包走过去,“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沙发上的人突然动了,长手精准地扯住她的手臂,仓珠重心不稳尖叫着往前扑,关键时刻手忙脚乱撑住了沙发的靠背,避免了整个人对棠钰的压力。
棠钰紧紧摁压她的后背,使劲减小俩人间的距离。仓珠觉得这样很难受,挣扎道:“别闹了棠钰,好好说话。”
他纹丝不动。
她使出杀手锏:“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话棠钰的手才稍稍松了点力道,但还是执意让仓珠靠在他的身上。仓珠反抗不得,索性放松自己,把所有力气往他身上压,懊恼地想,压死你算了。
“candy呢?”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它上吐下泻,病恹恹没精神,就送宠物医院去了,医生说乱吃东西引发肠炎了。”
“唉,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我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生怕candy有个万一。幸好最后检查出来不是什么大病,输两天液就好了。”仓珠头晕的很,她摸到棠钰的手,哼道,“在医院折腾半天,回来还要处理被它搞得一团糟的房子,累死我了。帮我按摩按摩,头疼。”
棠钰照做,指力适中,舒服地仓珠直哼唧。
“candy怎么会得肠炎?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棠钰的声音哄得她想睡,她意识开始迷糊:“不知道……可能是乱吃橱柜里的东西了吧……你知道,它总能找得到……”
“你没有按时给它喂猫粮?”
“我在医院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回来喂它?”仓珠觉得脑子嗡嗡响,便直起身子皱着眉,莽莽撞撞对上棠钰的视线,却发现他的眼睛讳莫如深。
她滞住,渐渐感觉到棠钰今天的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把candy当作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棠钰的语气极其冰冷。
仓珠脸色不郁,“你什么意思?”
棠钰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从棠钰的身上爬起来,眯着眼仔细打量他。棠钰也起来,俩人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她不尊重candy的生命?是,她是忙的没时间回家给它喂食,可她忙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要养candy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现在他来怪她?
她知道他心疼candy,那她就不心疼吗?他凭什么这样说话!
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努力压着心里的火气,劝自己,他太担心candy了才这样口不择言,她不和他计较。
“撩架吵?改天。我今天很累,没工夫和你闹。”她拎着包转身往房间走,却被人拉住。
刚被他碰上,邪火就冒出来,狠甩开,包扇在他身上,提高音量:“我这憋着火!没什么好话!”
面对她冒火的目光棠钰不躲不闪,定定地站在那儿像个桩子。仓珠最烦他轴劲上来的样子,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死脑筋。
她交叉手臂环在胸前,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
“棠钰,有事说事。”不要消磨她仅剩的耐性。
他轻启唇:“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仓珠在心里狠狠爆了个粗,她现在脑子涨的要死,身子忽冷忽热,不去好好睡个觉站在这里听他像个怨妇一样说他的闺怨?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厌恶他俩的年龄阅历差距,她哪有那个耐心等他成长?
想到李子凝,王琦柯晓,江蔓嫣那些事儿,她恨不得分出好几个自己去忙活,本来就应付不过来外头的事儿,回家来想图个清静结果还要来哄眼前这个人。她很累,这种累直接写在了脸上。
棠钰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脸上划过一丝不耐和嫌恶。
仓珠拼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棠钰的手,努力扯出一个笑,“我知道我最近是冷落你了,是我不对。但我实在没办法,你体谅一下我行不行?我疏忽了candy,但我已经安排助理去照顾它了,你放心,它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天色不早了,我打电话让小李送你回家。明天我去接你,接下来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尚通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巴黎,在远离这些事的地方我陪你好好玩,散散心好吗?”
棠钰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盯着她,盯她盯到她失去了耐心。她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松开握紧他的手。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像candy一样,你高兴了就逗逗我,不高兴就能一脚把我踢开,不管我的死活。你说过,我是你手上的最后一张王牌,你要靠着我重回金牌经纪人的位置,所以现在即使你委曲求全,也会迎合我的感受和要求对不对。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再没利益可图,你是不是会放弃我像放弃菲菲姐一样?”
棠钰言语可怜,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若是他说别的她尚能忍,但一旦提到孙思菲,她就像炸毛的公鸡,每一根毛都支棱起来准备战斗。也许是物极必反,气到深处的她倒是笑出来。
“棠钰,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了你不行?”
俩人都没说话,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仓珠皮笑肉不笑,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一张脸。
俩人最后不欢而散。
仓珠回屋倒头就睡,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早被闹钟吵醒,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挣扎着下了床,头重脚轻,赶紧扶住墙才没有栽倒。
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这是发烧的前兆。
她不敢随意晃动头,一晃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想回床上睡个回笼觉,脑子里一晃而过她说完那句话时棠钰委屈可怜的模样,便在抽屉里随便找粒退烧药吞了,收拾收拾出了门。
一路上她强撑着精神开车,到棠钰家楼下的时候,身子已经一阵一阵地发冷。她今天是雪白衬衫加黑色阔腿裤,头发高高地梳了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非常干练利落。
七月的清晨这身装扮应该是绰绰有余,但她现在只觉得冷的厉害。打电话给棠钰的时候默默想,退烧药是什么时候买的?会不会已经过期了?该死,都多久没发过烧了,现在来这一出,这么多的事情还等着她处理。
“我在楼下,你下来吧。”没等棠钰应声,她就挂了电话。
腹黑地想,我就是对他太好了,他才能骑到我的头上来,今天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让他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想到昨天他的话,她现在还气着,什么叫她不尊重candy的生命?又什么叫她把他当宠物一样看待?
还问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她对他的好他都没看见吗?!
棠钰打开车门的时候,就看到仓珠脸色憔悴地靠在靠背上假寐,眉头紧锁。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仓珠一下子睁开眼,看了眼棠钰便收回视线,等他坐稳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车子空间狭小,诡异的气氛令环境更显逼仄。
最后还是棠钰主动说话打破了沉默。
“吃早餐了吗?”
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她漫无表情直视前方,嘴里吐出个字:“没。”
见她能搭话,棠钰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下,他积极道:“反正时间也不急,前边路口有家包子铺,做得包子可好吃了,你到那儿了停一停,我下车去买。”
仓珠没说话,等到地儿了老老实实地停了车。不过没让棠钰下车,自己下去买了两笼屉包子,还买了两杯豆浆。
从窗边将东西交给他,然后再上了车。
她接过一杯豆浆,两三口喝了半杯,然后放好东西重新启动车子。
棠钰隔着塑料盒感觉了下包子还挺烫人,等凉了点儿,才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递到仓珠的嘴边。
仓珠晃了下脑袋,忍住眩晕感低声道:“我不吃。”
“没事儿,我拿着,你专心开车就行。”
她瞟了他一眼,张口咬掉了半个包子,棠钰很自然的将剩下半个包子吃掉。
“不生气了?”仓珠咽下嘴里的东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棠钰的动作停住,他慢慢地眨着眼,轻声说道:“气。可不想你也生气。”
仓珠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正要说话,热乎乎的包子又递到了嘴边,她不能抗拒地一口吞掉了一整个,艰难地咀嚼了几下然后迫不及道地含糊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如果是candy的事情我已经和你道歉了,你到底还想我怎样?棠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搅蛮缠?”
棠钰嘟着嘴,最后无奈道:“她……找过我了。”
“谁?”
“江蔓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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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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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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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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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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