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呢。”林苗苗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每说一句话便要瞧傅真一眼,“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呀?”
“他干嘛要给我介绍对象?”
“这不是担心你嘛,真羡慕你有这样的老板。”
“别了吧。”安梓静低了头,有意捏皱了自己的裙摆,“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苗苗眼中的光紧了紧,继而又凑近了安梓静,低声问她:“谁啊?”
安梓静飞快地瞟了对面的傅真一眼,又低下头:“不、不能说。”
林苗苗笑了起来,随手拿过一个空杯子:“我们来玩掷骰子吧。”
“可、可所长还在那边。”
“好不容易遇到的,就不要管他了。”林苗苗回头对史内克眨了眨眼睛,向服务员要来了几个骰子,“会玩比大小吗?”
安梓静摇头。
“我会啊!”傅真早就被她瞟得元神出窍,这会巴不得她能多待一会,忙应了下来。
林苗苗有些得意,笑得更灿烂了:“输的就干一杯,怎么样?”
“我这儿只有两杯鸡尾酒。”
“那就开瓶威士忌。”安梓静冷冷出声,“最贵的。”
傅真被这句冷言冷语吓得回了心神,忙摇手:“喝酒就不要了吧,一杯一杯地干,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还不如输了就唱首歌。”安梓静不怀好意地看着傅真,“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不多点酒,傅真真的答应了下来,更奇妙的是,林苗苗居然也同意了。安梓静不会,那自然是傅真代她玩,后来玩着玩着,林苗苗竟把安梓静从座位上给挤走了。不得已,安梓静坐到了史内克对面,撑着脑袋看旁边的两个人玩得忘乎所以。
史内克仍扭着脸对墙壁。
“你不是说林苗苗对你和对别的男的不一样么?”安梓静好笑地看向露出天真笑容摆手唱《海草舞》的林苗苗,“你看看。”
“一个星期。”
“什么?”
“只要傅真对她表现出极大兴趣,不出一个星期,林苗苗就会对他爱答不理了,当然,前提是傅真不再对你感兴趣。”
安梓静低头看了眼酒杯:“幸好刚才没喝东西。”
“怎么?”
“得被你呛死。”
史内克低笑一声:“你去让傅真适可而止,别误了事,色令智昏。”
“让他们再玩会儿,有事告诉你。”
史内克这才把头微微偏过来些,见附近没有服务员走动,才将身子又往安梓静那里凑了些。安梓静将薛建业的事与他说了,他的表情渐渐严峻。
“你分析得没错。”史内克思索了一会,“不过他应该有帮凶。”
“嗯?”
“就凭他自己,没法看路面监控。帮他的人思维与反应能力都很优秀,不像是林苗苗。”史内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是和林世名、林瑾瑜、陵北都有关系的人。”
忽然听见安陵北的名字,安梓静不禁坐直了身子。
“如果我猜得没错,谭武的女儿应该是被林瑾瑜撞死的,而且不是简单的意外,中间一定还有曲折。”史内克再度放低了声音,“要查明这件案子,先要查谭武的女儿。”
千万根线在安梓静脑中纠缠,好像渐渐快要连到一起了。
“不过如果还牵连到八年前的案子,大概十分凶险。”史内克深深吸了口气,“否则陵北也不会……”
“你查吗?”
“查。”
“那我也不怕。”
史内克点点头,又朝傅真和林苗苗的方向瞟了一眼:“快九点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玩得还开心吗?”安梓静走到傅真身边,冷冷盯着他看,将他看得手一抖,杯子没拿稳翻了出去,骰子撒了一地。
“骰子撒地上你输了!”林苗苗往前探了身子,“你要唱歌。”
“那个,下次再唱吧。”傅真被安梓静注视得发怵,连声音也有点僵。
“下次?”
“是啊是啊,下次,下次。”
“不许耍赖。”
“哪会耍赖啊,要不你看,加个微信怎么样?”
见着两人加上微信,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安梓静真想当场给林苗苗鼓个掌。加完微信后林苗苗才给安梓静让了位子,不忘拍拍她的肩膀:“怎么啦,傅夫人吃醋了?”
安梓静不去理她,直勾勾盯着傅真:“骰子好玩吗?”
“好……”话说到一半,安梓静眼中的温度又降下几度,傅真慌忙改口,“不好玩不好玩。”
林苗苗也不生气,心情颇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走吧。”她刚回来史内克便起了身,也不等她反应,自顾自往外面走。
林苗苗有些意外,看了安梓静这边一眼,慌忙追了出去。
等他们消失在门口安梓静才白了傅真一眼:“你再多玩几下一会就不能问服务眼有没有注意阿克哥哥长什么样了。”
“这么严重吗?”
“都和邻桌玩起来了,哪有再去问样子的道理,看你刚才那样子,一看就和他们很熟。”
傅真左顾右盼,又压低了声音:“你看都没人注意到我们。”
“调酒师那个位置,全场什么都看得到。”
“那、那我去问问。”傅真猫着腰往调酒师方向走去。
安梓静惊呆了,想要拉住但已经来不及,傅真以极快的速度坐上吧台。她盯着眼前的血腥玛丽,决定借酒消愁。
不出几分钟,傅真又灰溜溜地回来:“他问我为什么要调查我的朋友。”Χiυmъ.cοΜ
“我让你去问调酒师了吗!阿克哥哥的意思是去问服务员!”
“哦。”
傅真说着又揣着警官证找服务员去了。
从酒吧回来,安梓静只想瘫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懂,史内克倒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报纸。
“你真悠闲。”
“和傅真搭档的感觉怎么样?”
“呵。”
史内克摘下眼镜:“你还没说服务员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特征。”
“注意着呢,点了一桌啤酒的上流社会精英和白富美,真够引人注意的。”安梓静忍不住嘲讽了几句,“说你三十上下,不过一直用手挡着脸,看不清样子。但是由于你们俩太显眼了,他又特别注意看了一下,你手上戴的表七八万的样子,林苗苗脖子上的黑珍珠相连看着也价格不菲。然后那个服务员又感慨了一句‘那个女士身材真好’。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说服林苗苗点一桌子啤酒的?”
“我问她要不要试试在酒吧喝啤酒,她听了以后特别开心。”
“……无聊。”
“傅真后来怎么样了?”
“被林苗苗瞟得元神出窍,这会儿说不准在家里发花痴呢,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睡前就不和他聊天了,影响睡觉心情。”
“其实坐在旁边看得挺清楚的。”安梓静忽然冒了一句,“如果想要注意的话,偶尔还能看见脸,而且你从头到尾挡着脸的动作特别突兀,即使没有一开始就知道计划,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还能知道你就是特意不让人看见的。”
史内克放下报纸:“当时坐在谭武邻座的是……”
“那个央求你带她逛景点的姑娘。”安梓静吸了口凉气,“你们今天还有联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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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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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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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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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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