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之听着喊声一惊,问水湘道:“怎么回事,床底下怎么有人,怎么会是左翼?”
水湘也被刚才的喊声吓了一跳,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左大哥!”
左翼又道:“水伯父,小侄的确是左翼,只是家中出了变故,前来投奔于您!”
水明之半信半疑,道:“贤侄,你怎么到了床底下了,快快出来!”
“水伯父,现在不好相见,请您先跟湘儿回避一下,我自然会出来的。”
水湘听见左翼跟小时候一样叫自己湘儿,心中信了几分,对水明之道:“爹,咱们先退出去吧,这样才能与左大哥相见。”
水明之虽然心里怀疑,但还是跟水湘退了出去,左翼听见脚步声退出屋外,便从床底爬了出来,整理了衣衫,出门与他们相见,父女二人正在屋外等候,左翼对水明之作揖道:“侄儿左翼拜见水伯父。”
水明之仔细瞧了瞧左翼面貌,发现与小时候甚是相似,再看谈吐举止,心中已经确认,他一把抓住左翼双手,眼眶竟然有些湿润,道:“翼儿啊,咱们有十一二年没见了吧,快让伯父看看!”
水明之双手放在左翼肩膀上,含泪看了左翼一会,道:“我侄儿长大了,这眉宇之间也有你爹的几分英气,这么多年了,你爹可还好?”
左翼苦笑道:“水伯父,今天我就是来投奔您的,我爹他出事了,他不能再见您了!”
水明之心里觉得不对,急道:“你爹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见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左翼忍着悲痛,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包括怎么来到水宅一一说了,但最后还是禁不住流下泪来,水明之父女听了都甚是伤心,水明之哀叹道:“你爹为人正直,积善行德,怎么会遭这种灾祸,这些人也是猖狂,光天化日竟然杀了那么多人,这实在是没有王法啊!”
“左大哥,你有没有报官?”水湘问道。
左翼无奈道:“报官有什么用,这大明律法,哪管得到江湖!”
水明之怒道:“江湖!江湖就没有杀人偿命这一说吗?”
左翼拜道:“伯父,小侄正想在您这先住下,等到养好了伤,再遍访名师,提升武艺,找那恶贼报仇!”
“行,水伯父这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家刚遭大难,在这就当自己家。”
水明之本想跟左翼提一下与水湘成亲这件事,但左翼父母刚亡,也不好说出,只能暂时搁浅,水明之正要命人给左翼安排住处,忽然一个家丁跑进来报道:“老爷,陆知县来了,看起来十分生气,您快去见见吧!”
水明之心中知道那陆知县是为了左翼而来,今天水湘二人回家时,怕是县衙的人看见了,水明之吩咐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还有,你赶紧让管家给我左贤侄安排住处。”
“是。”Χiυmъ.cοΜ
“多谢水伯父。”左翼道。
水明之出了后院,来到客厅,只见那陆知县正气势汹汹的坐在椅子上,两旁站立着衙役,陆知县一见水明之到了,立刻起身,指着水明之道:“你好大的胆子!”
水明之赔笑道:“知县大人为何如此生气,让小民甚是惊恐啊!”
陆知县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你还在这里装无辜,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我孩儿在街上游玩,无缘无故被一个小子打了,后来听人说那小子被你女儿带回了家,是不是?”
水明之笑道:“知县大人莫生气,那人确实在我这儿,他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只因他家里遭了难,所以才来投奔我。”
“听你的意思是要帮他求情了?”
“我那故人就这一个儿子,如果在我这出了事,那真是对不起他啊!”
陆知县冷笑几声:“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让你难做,这样吧,你给我一万两,全当是给我赔罪!”
水明之吃了一惊,慌忙道:“大人,这一万两不是小钱啊,您能不能降点?”
“哼哼,你是当地富商,这点钱还嫌多,实在不行你就把那人交出来吧,这样我分文不取。”
“可是大人,这实在是有点多啊,我也听说是您公子先动手的。”
话一出口,水明之就知道说错了话,陆县令更是恶狠狠地道:“照你这么说,是我不对了,你不怕我让你全家遭殃吗?”
水明之赶紧接口道:“不不不,是我们不对,这钱我给,我给!”
陆知县哈哈一笑:“你还真是个识时务者。”
水明之心里暗暗叹气,端了一杯茶:“大人过奖,您喝茶。”
“不用了,我这就走,明天记得把那一万两送到我府上。”
“多谢大人宽容,您慢走。”
陆知县面带笑容,带着衙役大摇大摆的走了,水明之送出门外,回来擦了擦汗,叹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道:“陆中天啊陆中天,你实在欺人太甚!”
忽然左翼从客厅后面出来,跪下道:“多谢伯父救命之恩!”
原来方才左翼一听陆知县到了,就知道是找水明之要人,便没有回房间,一直躲在客厅后面偷听,水明之慌忙扶起道:“翼儿,你这是干什么?”
左翼道:“方才您与那陆知县的谈话,侄儿都听到了,若不是您舍财,今日左翼就要被抓了。”
“翼儿,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家就剩你一个人了,难不成我爱惜那些钱财,将你交出去?你放心,从今以后,伯父一定将你像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任何人都不能伤你一根毫毛,绝对会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
“是啊,左大哥,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吧。”水湘不知何时从后面出来。
左翼看着二人,心里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水湘咯咯笑道:“爹,你看左大哥这副样子。”
水明之笑道:“没大没小的,以后嫁给了人家,可不能这样了。”
“爹,你说这些干什么!”水湘撒娇道。
左翼与水明之见水湘害羞的样子,同时笑了起来。
……
陆中天刚回到衙门坐下,陆清就冲上来问道:“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陆中天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两!”
陆清奉承道:“哈哈,爹,您可真行,孩儿以后得多跟您学。”
陆中天得意的接过陆清奉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这也只是个开端,以后还得慢慢宰水家这块肥肉。”
陆清笑笑,道:“爹,那个……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说,只要爹能办到,肯定依你。”
“真的?爹,您真疼儿子!”陆清大喜若狂,“其实今天那跟踪的人不是说了那姑娘是水家的小姐嘛,孩儿……看上了那姑娘,想把她娶过来,希望爹您能到水家提亲,不知可不可以?”
陆清生母在陆清出生时难产死了,陆中天对这个儿子百依百顺,当下哈哈一笑:“不就是提个亲嘛,你都有那么多妻妾了,多她一个也无妨,爹明天就给你去提亲,好早点把她娶过来。”
“太好了,谢谢爹,谢谢爹,我给您揉腿!”
“哈哈,好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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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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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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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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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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