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茵茵已经陷入深度麻醉，躺在手术台上睡着了。
齐鸣与一众肿瘤科的主任副主任步入了手术室上方的观摩室中。
没有做ercp以及穿刺活检等相关检查，直接选择了伤害最大的开刀检查，顾言这是等于在玩火！
毕竟患者是一个才九岁大的小女孩。
若是手术中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可让齐鸣更气的时候，整个肿瘤科，一群专家拿着患者的检查报告，谈论了整整一天，硬是没讨论出个毛来！
胰脏癌？
齐鸣心里也打着鼓点，仅凭现有的特征，实在难以判断，何况就算患者出现了黄疸，国内也有曾经出现判断失误的特例。
胰脏癌的患者，目前来说，黄疸是在临床上唯一的表现。
齐鸣瞧着可视玻璃中，井然有序的准备工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双手的两根拇指相互环绕，心中默道：“顾言，这一次我若是出事，我是不会再出手救你了！”
林晓作为允许的旁观者，最后一个来到的观摩室。角落里韩文君与魏琛一同偷偷的溜了进来。
十分钟后，手术室的大门自动拉开，一身绿色短袖手术服的顾言，挺拔着身姿走了进来。他一边擦手，在护士的帮助下穿戴手术服，一边戴上橡胶手套。
他金丝框眼镜外，佩戴着binocularloupe（开普勒氏双目放大镜）。他抬头望了一眼手术室里坐着的齐鸣，开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一助是松阳，他点了点头，立刻将无影灯照在了小女孩的身上。事先已经在手术部位铺上了无菌手术单，女孩的腹膜也被提前开打。
松阳朝着顾言示意：“教授，已经按照您事先的吩咐上了人工呼吸器，目前患者的肝脏与胃部功能一切正常，血压、血氧、心电都很稳定。”
顾言瞧了一眼麻醉师身前的仪器，低垂下头，声音如往昔般淡然：“开始手术。”
“筋钩。”
一助急忙将筋钩递了过来。
顾言的双眸，透过眼镜外佩戴着的binocularloupe，率先望向了女孩的胃部，同时用手里的筋钩轻轻的将女孩还在起伏的胃部拨开，露出了胃后的胰脏。
他带着橡胶手套的双手，深入了女孩的腹腔里，通过眼镜外佩戴着的binocularloupe，用手一寸寸的在胰脏处进行触诊。
黄色的胰脏被顾言修长的食指与中指按着，在触及越过胰脏头，抵达胰脏尾部时，顾言的两道剑眉忽然蹙了起来。
他的食指缓缓的向前伸了一指头的距离，果然在胰脏尾部触及到了，他在第一次触诊时感觉到的肿块，那枚坚硬的如同蚕豆大小的肿瘤，就长在这个地方！
难怪女孩总会出现胃痛的情况，准确来说，应该是隐藏在胃部后的胰脏，因为肿瘤繁衍生长，与人体自身免疫系统起了反应，导致出的种种表现。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瞧顾言双手插进患者腹腔触诊后，突然在一个部位停了下来。
观摩室里，沈主任也注意到了顾言的动作，他忽然有些激动，几乎脱口而出：“真的触摸到了肿瘤！”
齐鸣紧绷的面部肌肉，也有片刻的松缓。
相比因为顾言的冲动，造成不可忽视的医疗事故，反倒是证明顾言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种情况要好得多。
作为医生，哪怕他看不惯顾言的行事作风，也必须承认，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医疗事故。
因为那意味着，很可能会有人死去。
顾言抬起头，眼部外带着的binocularloupe如同机器人的双眼。
他显得很是坦然，语气依旧冷冰冰：“准备进行切片。”
话音落下，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都落地了。
果然就是胰脏癌！
松阳急忙将手术刀递了过去。
顾言接过尖头手术刀，便向着胰脏上肿瘤的位置伸去，在上面轻轻切下了不过4厘米见方的癌组织，用镊子夹出后，放进了二助早就准备好的不锈钢托盘里。
二助立马将肿瘤组织转移到了备好的冷冻箱中。
顾言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检查室，让他们做病理分析。”
二助点了头，捧着冷冻箱便跑出了手术室。
观摩室里，所有人都彼此相视，眼里都有深深的震撼。
果然是癌！
一起早期胰脏癌病例，在他们眼皮底下，靠一系列化验结果与触诊分析，便诊断出来了，而没有进行ercp等相关检查。更为关键，这个患者没有出现黄疸这种唯一的临床表现！
胰脏癌是属于恶性程度很高的癌症，如果真的出现了黄疸，那个时候这个九岁女孩的性命，很可能已经被死神拉入地狱的边缘。
而如今，因为顾言的果断与超高的医术，在胰脏癌尚未转移的情况下，选择了手术切除。
可不到片刻，观摩室里肿瘤科一众专家便吵开了锅。
沈主任急忙望向了前面的齐鸣：“齐主任，这个时候应该让顾言立刻缝合伤口，将患者转移到病房，由肿瘤外科与肿瘤内科的专家们展开学术探讨，研究后续的手术方案与治疗方案，必要的时候如果需要化疗，还需要肿瘤放射科的专家们参与进来！”
齐鸣瞧着一众心切的专家们，摇了摇头，冷笑起来：“老沈啊，晚了！”
“晚了？”沈主任一头雾水，急忙回道，“不晚不晚，肿瘤还没有扩散，只要确定这是原发病灶，后续的方案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齐鸣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你认为顾言，会给你们这群专家们机会？他若不是早就胸有成竹，确定了手术方案，他会冒险做开刀检查嘛？”
沈主任被齐鸣的语出惊雷问得一脸震惊：“您是说，顾言在手术前，就做好了切除胰脏肿瘤的手术方案？”
齐鸣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他，对于这个九岁的患者，我的第一原则也是避免二次手术，造成孩子的多重伤害为主，开刀检查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地，就是为了确定肿瘤位置，做好切除手术。”
沈主任不服气：“没有开刀前，也没有做pet，他顾言怎么能确定，癌细胞没有广泛性扩散呢？！”
齐鸣冷笑：“就算癌细胞进行扩散，这么短时间内能扩散到哪？胃部、淋巴是首选，而我们这位顾大教授做胃癌与淋巴廓清术的水准，在我们仁和恐怕连我都犹有不及，在绝对的手术技巧面前，他根本不用考虑这些！”
正如齐鸣猜测的一般，他话音一落，顾言语出惊雷的话，便在手术室里响起。
“立刻进行胰脏尾部范围的肿瘤切除术！”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是干脆。
瞬间手术室里，所有人都提了口气，开始弥漫起紧张的氛围。
松阳也握紧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缝合针，他接到的手术通知就是单纯的开刀检查，探明癌细胞位置，做好切片处理，而没有提及肿瘤切除手术。
可现在，顾言一声命令，这一台单纯的开刀检查，一下子变成了胰脏癌切除手术。
松阳望向了顾言：“如果这不是原发病灶，而是远端肿瘤转移，我们这么贸然进行手术，会不会……”
顾言的余光瞥了十分紧张的他，一边做手术准备，一边说道：“你要记住，在手术室里，我是主刀，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
“可是顾教授……”
“没有可是。”
顾言没有时间废话，更没有时间跟他讲，自己是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模拟与分析，才确定手术方案的，更不会讲，为了探查这到底是不是原发病灶，他甚至亲自去求了自己的父亲。
顾言握住了手术刀，额头上流下鬓角上一滴汗水。
胰脏周围分布着人体数条最为主要的大动脉与大静脉，手术刀锋利不过咫尺之间，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动脉破裂，手术大出血。
观摩室里，一众专家们也都站了起来。
沈主任瞧着齐鸣，立刻劝道：“齐主任，赶紧叫停手术吧，万一手术过程中，顾教授失误，断了胰脏周围的大动脉，造成大出血的话，患者的生命就会受到波及，我们也没有办法对患者家属进行交代！”
齐鸣伸手打住了他继续要说的话：“老沈，切下胰脏尾部的话，正常需要多少时间？”
老沈被问得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如果是二三十年临床经验的肿外手术医生，也会谨慎再谨慎，时间不好说，快则五分钟，慢则半个小时也是有的。”
齐鸣点了点头：“看一个人外科手术医生的手术技巧，想来没有什么能比动胰脏更让人有说服力的了，切除时间越短，医生的神经就越会高度集中，越是紧绷，越容不得半点干扰因素！”
话音落下时，他们望向了显示屏幕，摄像头下，不过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因为高度集中与紧张，顾言的额头上便沁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的手轻轻的按住了黄色的胰脏，右手操着锋利的手术刀，众人的眼球随着锋利的刀锋，只瞧画面中，一个刹那，刀锋划过，便将肿瘤部位切下。
甚至等顾言将病灶取下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齐鸣低垂下眼眸：“顾言这双手，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了，就是这么短短一个过程，高下立判。”
沈主任瞧着取下病灶的肿瘤组织，有些懵：“这就完事了。”
齐鸣眯起了眼，瞧着还有动作的顾言，急忙让众人禁声：“不对！”
沈主任被齐鸣的话一震：“什么不对？”
齐鸣指着画面里，顾言接下来的动作：“癌细胞已经转移了！”
“转移！”沈主任一愣，话都打结了“这怎么可能！那么小的肿瘤，蚕豆那么大……这么快就转移了？！”
顾言切下胰脏上的肿瘤后，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蚕豆大小的癌细胞，繁殖能力如此之快，恶性程度超过了他的预测，已经将胰脏尾部附近的淋巴腺全都感染了。
“癌细胞扩散转移至胰脏尾部淋巴腺，接下来进行淋巴廓清术！”
松阳一愣，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么小的肿瘤，居然开始转移了？难道教授你要……”
顾言握住了手术刀，他手中的尖头手术刀已经伸进了患者的腹腔里：“只能一刀一刀的刮除，后面不能保证肿瘤不会复发，看来有必要去一趟放射科，研究一下术后的化疗方案了！”
说话间，顾言雷厉风行，粗鲁且残暴的一刀一刀将胰脏尾部的淋巴腺全部用手术刀刮除了个干净。
观摩室里，林晓一颗心都在提着，她也没有想到茵茵体内的癌细胞居然已经扩散，情况要比她跟顾言之前预测的糟糕。
不过还好，只是扩散到了周围淋巴，术后怕是会考虑化疗方案了。
半个小时后，顾言浑身汗水。他将手术刀扔在托盘上，松了口气，瞧着已经完全刮除的淋巴，说道：“进行缝合。”
接过一助递过来的缝合线，他开始娴熟的进行最后的缝合作业。
观摩室里，所有人的心都不平静。
早期胰腺癌便已经开始扩散到了周围淋巴腺，可见这个女娃体内的肿瘤恶性程度之高，简直令人咋舌，如果在拖延几周的时间，恐怕这个病的名字，就要改为中晚期胰脏癌了。
那个时候，怕是大罗天仙下凡，也留不住这个九岁女孩的命。
而现在，只要术后肿瘤不复发，这个九岁女孩活到老是没有问题的。
齐鸣彻底松了口气：“一刀分生死，肿外的医生每天四五台手术，有时候一台手术从早上九点做到晚上九点，整整十二个小时，这每一分钟都是在从地狱里把人命往出拽，每时每刻不是走在万丈悬崖上的钢丝线上啊！”
老沈颇有同感，重重点了头：“职责所在，救死扶伤，有人只看到了医生表面的风光，殊不知，这摩天大楼里，每时每刻都波涛暗涌，我们握刀的医生，握的何尝不是人命与自己的命，这白色风暴无处不响惊雷啊？！”
齐鸣笑了笑：“顾言号称安德森年度最佳外科新星，还是有点本事的！”
此时，李院长坐在办公室里，美滋滋的喝着茶，跟隔壁医大四院的院长聊天，刚好在办公室的显示屏上观摩了整个手术过程。
医大四的老院长看着他美滋滋的模样，羡慕嫉妒恨的说道：“老李啊，你这次可是捡到宝贝疙瘩了。”
李院长咧嘴笑了：“哪里哪里，只是缘分，缘分。”
医大四的老院长惊叹不已：“胰脏癌，在医学界里，可是素有，珠穆朗玛峰之称，因为极其罕见，跟肝癌并称癌中之癌，是所有癌症里面最为棘手的，远不如胃癌，肺癌发病率大，而且一旦发现就是中晚期，治疗效果极差，像你们这样，仅凭触诊与检查化验，就发现胰脏癌早期，并且进行切割手术的个例，可是十分罕见，而且只是一个开刀检查，居然临时改成了胰脏癌切割手术，没有点金刚钻，可是没有谁敢动这个刀呀，我听着都捏了把冷汗！除了国外几个著名学术基地外，国内很少有关于这方面的完整视频，我们几十年交情了，你这案例，从诊断报告开始，到手术完整视频，我都要，越详细越好！”
李院长瞧着一旁的老同学王彬，指了指左侧医大四的老院长，笑了笑：“你瞧瞧，这个老家伙今天上我这里抢东西来了！”
王彬摇头一笑：“一会我去把手术视频复制一份让孙院长带回去。”
更衣室里。
林晓悄悄的进了，只瞧顾言都没有换衣服，依旧穿着绿色的短袖手术衣，靠在更衣柜上，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他瞧着林晓托着石膏手臂进来的搞笑模样，唇角微微翘起。
林晓本是要过来打趣他的，可一抬头，只瞧他绿色的手术衣后背，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顾言苦笑：“你真以为我是神仙不成，胰脏癌手术，在我八年的工作经历中，也只不过遇到三例，而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手术前我就想，万一我开刀之后发现，不是胰脏癌的话，我该高兴还是哭？”
“不是胰脏癌，当然值得高兴！”林晓替他回答。
顾言点了点头：“可如果是胰脏癌，我又该如何把接下来的手术完成？”
林晓好奇的望着他：“顾伯伯给你的笔记里，没有关于手术的重点嘛？”
顾言低垂下了头：“虽然提及很多，但二十年过去了，当初的医疗水平，与现在的医疗水平时过境迁，我也不知道我会在第一时间做什么反应。”
林晓笑了笑：“可你不但做了，还是在发现癌细胞转移后，进行了淋巴廓清术。胰脏旁边分布的大动脉最多，你敢刮除淋巴腺，不怕手一抖，割断了一条大动脉？”
顾言目光温柔了许多，瞧着她傻笑的模样：“怕，怎么不怕，我想我要是出事了，以后谁养你呀？”
林晓嗔怒：“谁要你养！”
顾言松了口气：“可林晓，我们毕竟是医生啊，手术台就是我们的战场，稍纵即逝甚至半分的犹豫，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容不得台上的医生有片刻的分神与犹豫。我发现了癌细胞转移后，我的意识里第一反应就是，必须立马清除，因为茵茵的这个恶性程度很高超乎了我的预测，早期就已经转移到了淋巴腺上，多一天的耽误，都可能救不回她的命，可她才九岁啊，她的后半生，就在我手中的这一刀之隔的距离决定下！”琇書蛧
林晓的内心深深触动着，瞧着顾言大汗淋漓如同落汤鸡的模样，笑了笑：“你快洗澡吧，晚上回家我等你做饭给我吃呢！”
顾言眉头轻皱：“难道不是我立功了？你要犒劳我嘛？怎么还是我做饭？”
林晓皱起鼻子：“顾言，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手臂因为谁才骨折的？你好意思让我拖着病躯，给你下厨？”
“好好好，我做，我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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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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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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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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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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