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你怎么才来呀!”
林晓满是疑惑:“顾教授刚通知完我就来了呀。”
小美偷偷看着里面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压低了声音:“今天四台手术赶在一起了,为了抢手术室,肿外差点没打起来,这不,里面刚送进去一个血管瘤爆管的,估计够呛了,护士们心情都不好,你一会进去可要小心点。”
林晓心里默默的“唉”了一声,用胸卡登完记,急忙向着2号手术室走去。
此时的2号手术室里,胃体切除后的患者正躺在无菌台上,李护士长还有肿外的刘护士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中心静脉导管植入手术的一应器械。
刘护士是肿外二十年的老护士了,她看着才调来的实习医林晓,穿着白大褂就要进来,急忙在门口拦下了她:“懂不懂点规矩,进无菌室之前的规则没看过嘛?”
林晓被问得一愣,刚要迈进来的脚急忙缩了回去,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着急给忘了。”
刘护士瞪了她一眼:“去旁边的清洗室,洗手,消完毒后,在外面等我给你穿无菌衣再进来。”
林晓急忙推开一旁的清洗室,只瞧贴满白瓷砖的清洗室里,不锈钢水槽整齐的排列两排,后面是淋浴的房间。
闻着空气里浓浓的消毒水还有高锰酸钾的味道,她急忙来到水槽前,将双手放在红外线感应器下,冰冷的水淋瞬时湿了她的手背。她拿起一次性的消毒清洗包,撕开拿出里面的刷子,开始清洗指甲。
等林晓洗完手回到手术室的时候,顾言已经穿着无菌衣站在里面了。
他看着还没有穿好无菌手术衣的林晓,声音颇为冷清的说道:“去旁边空旷的地方换。”
林晓心里还是比较怕他,急忙跑去一旁的空旷位置。刘护士撕开她的无菌衣展开,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双臂打直前伸。”
林晓抬起自己双臂照做。刘护士将展开的无菌衣套过她的手臂穿进去后,让她转身,无菌衣顺势在她身上一裹,直接系上绑好的衣带,一套动作漂亮利落。
林晓瞧着自己全副武装的模样,还是第一次穿无菌衣上手术台,心里多少有点欣喜,用手摸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却没想到遭到了刘护士狂-风暴雨的训斥。
“你干什么呢!谁让你用手摸的,懂不懂无菌概念?来实习前学校没给你上过课?!”
林晓被骂得呆住了,怯弱的说道:“只是摸了一下,我手消过毒了。”
刘护士瞪了她一眼,上来粗鲁的扯掉了林晓身上刚穿好的无菌衣,扔进了处置箱里,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斥。
“脑子是用来记东西的,不是用来吃的!实习之前就要做好准备功课,无菌手术衣禁止直接接触内侧不懂嘛!”
林晓看着暴走的刘护士,被吓得够呛,再也不敢乱动,像刚出生的婴儿,被刘护士摆弄着。
等林晓焦头烂额的穿上了无菌手术衣,带好橡胶手套,走进无菌室的时候,顾言已经打开了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灯光调整到合适的高度等她进来。
林晓望着手术台上刚开完腹一天的患者,心里更加紧张,有些急促的站在了手术台旁。
“时间是下午4点30分,中心静脉导管植入手术,正式开始。”
随着顾言漠然的声音,如同宣告了审判,将林晓直接送上了战场。
她脑子里有些乱,努力的回想中心静脉导管植入的操作步骤,可越到这个关键时刻,她反而越想不起来。
她看向了器械台上已经事先准备好的5毫升麻醉剂利多卡因,这才记起要先进行麻醉,顺手便拿起事先泡在碘酒里的棉签,撕开了缝合包。
就在林晓将碘酒的棉签在患者肩胛骨上涂抹好后,准备要麻醉时,顾言突然出声问道:“患者血小板是多少?”
听着他的声音,林晓一愣,有些慌张无措,急忙看向了一旁的显示仪器,声音微弱的说道:“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忘记了术前要确定血小板指数。”
她确定了仪器上显示的血小板指数,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顾言,回复道:“患者血小板指数正常,可以进行中心静脉导管植入。”
说完林晓又用消毒棉签给患者的胸部进行消毒,准备麻醉。
顾言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皱:“给患者垫布卷了?”
林晓手上的动作又是一僵,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顾言的表情,急忙去拿器械台上的毛巾,卷成垫布,垫在了患者的肩胛骨下面,然而又顺手拿起无菌铺单,铺在患者不需要手术的部位,只露出患者的胸部。
准备完毕之后,林晓松了口气,终于准备开始注射麻醉剂。
顾言虚握成拳的手,放在唇边又重重的咳嗽了声:“用来冲洗导管的注射器准备了嘛?”
林晓已经不敢回头了,急忙又回过身去拿,她又给忘记了!
准备好一切后,林晓的手都有些颤抖,她拿着装有利多卡因的针管,在病人的胸部寻找下针的位置,却找不准方向。
她摸了摸病人锁骨的正下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旁的顾言,询问的眼神望着他:“这里行吗?”
顾言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眉宇间轻微皱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指示的林晓,这才握住麻醉剂,僵硬的给患者注射进了体内,然后转身去拿起近8厘米长的大针。
她握着针筒的手有轻微的颤抖,缓慢的刺入了患者的皮肤,开始将针向里推进,每一次只推进半点,她都要看顾言一眼,生怕自己戳错了位置,引起大麻烦。
林晓保持着针筒与患者胸部垂直的状态,不敢有稍微的松懈,可还是刺歪了位置,她一下戳到了病人的锁骨上。
微微的疼痛感让已经进入麻醉的患者无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顾言实在看不过去,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突然拦在了林晓面前,在病人锁骨下方三厘米的位置点了点。
林晓额头上满是冷汗,根本不敢停下来,急忙按照顾言指的方向推进针头,这一次很顺利的便将针头推了进去。
她开始回抽针管,心里不断祈祷,当看到针筒里流出来的血液是暗红色的时,整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操作便顺利多了,她撕开金属线外的塑料套,拿出细长的金属线一端,从针头插入病人的体内。
顾言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插入金属线,却没有注意到,金属线的另一端险些跌落在无菌室的地板上。他微微向后移了半步,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托起后面的金属线。
看着金属线完全按照定位的方向插入,林晓拿出扩展器,可握着扩展器的她,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撑开病人的大静脉血管,完全达不到插入中心静脉导管的预定效果。
顾言默不作声,上前接过了林晓手中的扩展器,占据了她位置,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便取代了她这次中心静脉导管植入手术的操作,流利的手法让人应接不暇。
不到五分钟,顾言就完成了中心静脉导管的植入,将导管缝合在了患者的胸部上,又让李护士长将患者推回病房,进行中心静脉导管植入后的x光片复查,看看导管植入路径是否偏差,如果没有的话,就可以进行补充患者术后所需的营养注射了。
顾言摘下了口罩,没有说话,沉默的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刘护士跟李护士长将病人移下手术台,放到推车上,准备推走。
刘护士没有刻意压低声调,就是要让林晓听见:“现在这些实习医啊,也不知道脑子长来是干什么的,什么功课都不准备,就敢上抗癌一线来实习,真以为这里还是门诊大楼呢!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往这里调!”
李护士长瞪了她一眼:“行了,别乱说话,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刘护士冷哼声,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林晓,这才推车走出手术室。
李护士长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林晓,安慰道:“林医生别往心里去,刘护士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看你着急。”
林晓急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怪她,都是我自己不好。”
出了手术室,林晓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她沮丧的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长椅上,只觉得憋屈极了。虽然她承认,中心静脉导管植入这样的手术,对于一个实习医来说比较难上手,那么粗的深针,在完全看不到患者胸部里面的路径前提下,深深戳进患者的胸部,只能凭借医生的感觉往里推,稍有不慎就会戳到患者的器官跟血管,想想都让她胆战心惊。
而且导管植入错误与否,只能等患者拍完x光才能知道,有没有戳伤病人的器官。
可林晓气的不是顾言要她接手这么难的手术,她气的是自己。
是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她应该在李沂州模拟完之后,多反复模拟几遍的,不应该存着侥幸心理。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紧张!
晚上五点,走廊里的时钟敲过五下,弹出oa通知,不值班的医生跟护士可以下班了。
可听着oa的响声,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晓紧绷的神经,发酵已久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她双手捂着脸,不能自制的在走廊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为了仁和这个实习医的位置,背负了多少辛苦,独自一个在大上海闯荡,父母那些积蓄全部用在了她学习与读研上,她背负的压力太大了。
为了这个中心静脉导管植入,这个实习医到住院医进阶过程中必做的手术,她从研一开始,就反复在脑海里、在大学的实验室里模拟了一百多遍。
可真到了真枪实弹的这一天,她还是失败了。
之前那么多的努力,现在就有多么的苍白可笑。
从记事起,林晓就知道,她的家庭很普通,如果她不想一辈子都在昆山,结婚,生孩子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她就要付出别别人更多的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于是在上海求学的日子里,在社会上打拼的磨砺中,她遇到事情,没有人可以分担的时候,只能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
遇到困难,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给父母打电话,不是懦弱的只会哭,而是独自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不禁想起自己高考结束报志愿那天,母亲强烈反对她报考医学专业,没有人支持她的梦想,她第一次跟母亲吵翻了天,固执倔强的她偷偷的报了上海交大医学院。
临走那天,母亲偷偷塞给了她一万块钱学费,没有送她,她一个人拎着比自己还要重的行李包沿着马路向着车站走。就在火车要发动的前一刻,本该在外地出差的父亲,却突然现身在月台上的人潮里,大喊着她的名字。
她从车窗里望去,父亲满头大汗,着急的寻找自己的身影。一向斯文的父亲,那一刻却显得狼狈不堪,衣襟被汗水打透。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天父亲走了十里的路,赶着最后的一班汽车,从出差的地方赶回来送自己的女儿去上大学。
她看着父亲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用力挥手的样子,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父亲推搡拥挤的人群,努力向她的方向挤过来,大声冲着她喊:“晓晓,爸爸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千万别回头!”
她记着父亲的话。
林晓,如果你不愿意永远在待在昆山,想为了自己的梦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的话,那么就在尘埃落定前,拼尽你吃奶的力气,奋力一搏吧!
我的女儿肯定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爸爸相信你,你会成为全上海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林晓,起风了,唯有努力,才能生存下去!
林晓,咱们家不是什么豪门,就是普通家庭,如果你不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也就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在昆山找一个差不多的男人,生娃,奶孩子,带孩子,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但是现在,爸爸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一个去搏自己未来的机会!
所以,林晓,为了你自己,你也要赌上所有的青春与运气,付出比别人三倍的努力,去建筑自己的人生!
晓晓,爸爸妈妈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虽然条条大路通罗马,但爸爸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一出生,就出生在了罗马。你永远不要去恳请世界与社会是公平的!所以以后遇到了挫折与不公,也不要哭,爸爸会心疼的!
我们老林家的女孩子嘛,只要吃饱了饭,就会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爸爸,谢谢你,谢谢你陪伴了我整个青春,谢谢你给了女儿追求梦想的坚定鼓励!
林晓哭着哭着就开心的傻笑了起来,她擦干眼泪,将被泪水打湿的病例撕掉,铺开一本,重新书写。
顾言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又哭又笑的林晓,看着她傻笑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这一刻,顾言发现林晓真的很平凡,她没有什么哈佛phd之类的学历,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天赋,更没有出众的外表,她就是站在人群中都不起眼的那么一个女孩。
她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如众生。
可只要她笑起来,顾言就心里就想跟着笑。看着她努力的样子,顾言冰冷的目光罕见的柔和了不少。
他转身,来到窗边,走廊内清澈的灯光把菱白色的廊内长椅在他身后切割成了三段,配上他搭在西装肩角上的崭新白大褂,映得那身深蓝色西装更加明亮衬眼。
外面的天空灰蒙,外科大楼内寂静一片,空旷的楼前花园里,依旧开得茂盛的那棵香樟树,与他记忆中的旧时光,一点点重叠在了一起。
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廊里只剩下林晓还有不远处的他。
可这份宁静祥和,没有维持片刻,就在肿瘤科的李护士长声音下打破。
“顾教授,您电话怎么打不通呢!我找你都找疯了!从胸外突然转了个患者,开胸手术做到一半,发现食道肿瘤,胸外的王主任请你半个小时后去会诊!”xiumb.com
前来送检验单的护士长望着眼前这位新来的肿瘤科教授,实在过分的年轻。
顾言拿过检验单跟报告快速看了一遍,问道:“b区3床的患者做完中心静脉导管后的片子出来了嘛?”
护士长一拍额头:“我这记性差点把大事给耽误了!片子已经出来了,没有问题。”
“嗯!”顾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李护士长,帮我去热两瓶咖啡吧。”
李护士长点了点,望着走廊里的晓晓,笑道:“没问题,其实晓晓这孩子很努力了,”
顾言望着李护士长离开的背影,转过走廊上的座椅,巨大的落地玻璃里,映着他身着西装的修长身影,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林晓,向着她走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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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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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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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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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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