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魏,妾室扶正并不多见,更何况对方又是堂堂的大魏首富。一时间京城里沸沸洋洋,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他这是惦记着那枚印章呢。”南辰逸一边写着信,一边笑道。
苏映雪的字实在是不堪,在她有些不自信地请求下,他极为开心地接过了回信这差事。
他的字很漂亮,龙飞凤舞,简直都可以直接拿来当字帖了。
“娶了你,那真印章自然能够到手,且娶的又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岂不一举两得?”
心仪?
一想起被软禁在佛堂中的原夫人,苏映雪心微微一疼。
就在不久以前,她和那假货还是你侬我侬,转眼间却劳燕分飞,翻脸无情。
抬眼看着南辰逸那张宛若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脸庞,心底原本燃烧的那团熊熊火焰立刻熄灭了。
或许,真的不该贪恋他的温柔,他的好。
南辰逸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笔,紧紧握住了她那冰冷的小手,一脸郑重地说:“我不会负你的!”
他知道,她在怕,她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
苏映雪仿佛被烫伤了一般,连忙将手抽离:“胡说些什么呀,我在考虑那件事呢。”
南辰逸听了,眼底划过一抹心痛的神色。
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其实如果你不愿意,那件事可以不必做的。”
“我愿意。”苏映雪冷冷地说,“只要大老爷别忘记履行自己的承诺就是了。”
听了这话,南辰逸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痛的几乎窒息。
她,依旧心心念念地想要离开!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大婚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南家上下,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不过是妾室扶正,按规矩不用如此大排场操办。可那假货却挥金如土,恨不能将南家所有亲朋好友一并请到,唯恐落下一个,甚至连王妈都一并请了过来。
在所有人眼里,这货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
可南辰逸却明白的很,他不过是被压抑久了,如今终于扬眉吐气,可以恣意宣泄一把罢了。
他藏在厅外那株茂密的梧桐树上,冷眼看着那如过江之鲫的宾客,目光是骇人的阴冷。
假南辰逸一袭大红的喜袍,神彩飞扬,连每一根发丝都似乎透着浓浓的喜悦。
鼓乐声中,如月扶着蒙着大红盖头的苏映雪缓缓走了出来。
王妈看了,眼睛不由的红了。
“别伤心,这是好事!”张太医看了,连忙劝道。
假南辰逸笑盈盈地拉住苏映雪的手,目光极为温柔。
苏映雪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
假南辰逸脸色一变。
“哟,新娘子害羞了!”张太医一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这话,假南辰逸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
突然,南辰逸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他目光一紧,立刻寻着声音追了过去。
“放我过去!”林玉柔头发乱糟糟的,赤着一双光洁的小脚站在阴冷的地面上,厉声吼道。
沈天麒一袭如雪的白衣,比夜还要漆黑的长发在阳光下飞舞着,浑身仿佛隐隐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他浓眉一挑,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进去干什么?难道,你还爱上了那假货不成?”
“你胡说些什么?”林玉柔眼睛里滴着血,宛若荒野上的饿狼般疯狂地咆哮着,“我要拆穿那假货!”
“拆穿?”沈天麒阴森森地狞笑着,缓缓伸出如玉般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颈部,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现在拆穿还有什么用?儿子已经死了,拆穿了所有的好处都会落在那个姓赵的女人生的小废物手里!你也没想想,姓原那女人哪有那么好心,会找人把你给放出来?”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竟然连儿子都照顾不好!”他目光一紧,手上突然加重了力度,宛若涂抹了鲜血的唇边泛起一抹狰狞的笑容,“去死吧,别耽误我的正事!”
林玉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还没等她明白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卡擦”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流出,整个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瞪着那双浑浊的眸子,死不瞑目,漂亮的颈部早己被硬生生折断。
沈天麒并不看她一眼,仿佛眼前这女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要这么做?”身后,传来一个凌厉的男声。
沈天麒听了,缓缓转过身去。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绝美的男人,顿时愣住了。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南辰逸,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京城扑天盖地捕杀狗,你竟然还能逃脱!”
南辰逸盯着他,冷冷一笑:“我也没想到,堂堂沈家掌舵者,竟然在南家洗夜壶!还有,别说我变成狗一事和你无关,‘鬼见愁’!”
“哦?”沈天麒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了起来,“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啊!看来,你已经找到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兄了。没错,我就是‘鬼见愁’。本来想将你变成老鼠的,怎知动手时出了点差错。待到发觉时,我便让你弟弟买通了京兆尹,全城杀狗。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能逃脱!”
“那当然!”话音未落,一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因为有我在!”
他极为清瘦,五官秀美,一双眼睛如黑宝石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浑身上下不沾一丝烟火气,仿佛不吃五谷杂粮便活到了现在。
“你是……大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沈天麒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从未见过张天师。
可眼前这青衫男子,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天师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当然见过。我在南家当教书先生时,貌似和你也见过几次。”
一听这话,沈天麒脸色陡然一变:“你……你是那教书先生?”
他实在不敢相信,闻心阁那个老眼昏花的老先生,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师兄?
“当然!”张天师极为熟络地拍了拍南辰逸的肩膀,笑道,“几个月前,我夜观星象,发现南大老爷有难,便悄悄溜进查看。可刚查出些端倪时,大老爷竟然跑出去找我了!这不,折腾了这么久,这才帮他恢复人身。不过你小子可真够很的,把人家变成狗也罢了,竟然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林玉柔。
沈天麒冷冷一笑:“对于一个刚得到丈夫死讯便急着改嫁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她该死吗?”
话音未落,他身形突然微微一动,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向一边飞去。
面对一个南辰逸也罢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张天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南辰逸刚想去追,却被张天师制止。
看着那抹道白色的身影,张天师笑道:“好师弟,既然你那么喜欢老鼠,那么师兄就成全你了!”琇書蛧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挥手中的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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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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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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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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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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