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即便大笑也没有影响她的整体美丽,行动处更是如弱柳扶风,宛若黛玉重生,西施再世。
“有些人啊,做事可真是糊涂!”她一边笑着,一边指桑骂槐,目光不由的向赵姨娘瞟去,“找个证人,眼神竟然还不好使!想陷害我,麻烦找个正常点的啊!”
原夫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两道阴冷的目光宛若涂抹了剧毒的尖刀般恶狠狠地向苏映雪脸上射去,仿佛恨不能直接将其千刀万剐一般。
看着那阴冷的目光,苏映雪心微微一动。
难道,这女人早就知道真凶是谁,要故意替她遮掩?
或者,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林姨娘的?”原夫人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厉声质问道。
老婆子一听,暗暗叫声不好。
她连忙从板凳上起来,可由于年纪实在是太大,速度又过快,一时间有些眩晕,竟然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下,摔的可真是不轻。
插在发间那根青玉簪重重地掉落在地,直接摔成两断,一头莹白如雪般的长发如瀑布般纷纷扬扬地散落开来。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眸子在苍苍白发的掩映下闪烁着极度恐惧的光芒。
她试图站起,吃力地用那两只枯瘦的手摁住地面,可体内的力气却仿佛被彻底掏空,竟然连一丝丝力气都没有了。
陈妈见状,便上前将她扶住。
就在扶住的一刹那,苏映雪清楚地看到陈妈手中握着的一只银质长命锁,不着痕迹的塞进了那老婆子手中。
那长命锁极旧,早已成去了昔日的光华,看起来有些发暗。但那上面雕刻着的感古朴图案,却清楚地提醒着众人它年代的久远。
老婆子眼神虽不好,可一摸那长命锁,脸色陡然一变。
陈妈并没有说什么,蜡黄的老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喜悲。
待那婆子站稳后,她便缓缓退下,垂手而立。
老婆子目光有些慌乱,豆大的汗珠顺着那满是褶皱的脸庞滚滚滑落,浸透了身上那件半旧的衣裳。
她想了想,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那个……回太太的话,奴才眼神不好,当时天色太暗,离的又远,或许真是看错了。”Χiυmъ.cοΜ
陈妈听了,故意咳嗽了几声。
显然,这并不是她想要听的。
老婆子一惊,佝偻的身躯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差点没再度摔倒在地,如死水般浑浊的眼底竟然满满的都是惶恐之色。
原夫人阴着脸,冷冷地说:“既然眼神不好,就别把话说的那么肯定!若不是念在你是南家多年老仆的情份上,我定不饶你!”
苏映雪眉头一皱,林玉柔脸色也有些难看。
显然,原夫人并不想处置这个诬陷之人。
突然,那老婆子重重地跪倒在地,鸡啄米似的磕着头:“太太如此慈悲,这让我又怎么可以撒谎骗您呢?”
原夫人目光骤然一紧,眼底闪烁着宛若银针般细细密密的寒光。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嫩的掌心。
“回太太的话,老婆子一时糊涂,收了赵姨娘的银子,是她让我这么说的!”老婆子惶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在看到陈妈眼角余光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赵姨娘脸色陡然一变,“刷”的一下子从绣墩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大胆,竟敢诬蔑于我!人人皆知,漪兰院穷,又哪里来的钱来收买你呢?”
“哟,瞧赵姐姐这话说的!”林玉柔那两道淡淡的罥烟眉一挑,盈盈笑道,“太太慈悲为怀,如今她和苏妹妹共同打理家务,又岂会少了你的?照你这样说,难道是太太和苏妹妹苛扣了你的份例?”
自从李姨娘倒台后,原夫人和苏映雪共同管家,漪兰院份例便一切照旧,并没有苛扣半分,只是不如以前赵姨娘自己管家时油水那么多罢了。
赵姨娘听了,脸色更加阴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糊涂说的疯话,又岂可轻信?再说了,她一会儿指证你,一会儿又指证我,颠三倒四,怎知不是有人故意在幕后操纵,要让我们姐妹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原夫人目光闪烁着,不由的冷笑道,“你说的可是苏姨娘?三少爷一事,后宅所有人都有嫌疑,唯独苏姨娘没有。因为事发之时,她并不在家。”
苏映雪微微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女人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替自己辩解。
不知不觉中,竟然再度向窗外看去。
窗外那人,身上仿佛隐隐有种魔力,让她欲罢不能。
那人还在树后,唯露出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
一见她正在看自己,那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比夜还要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映雪看了,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现在可是南家的姨娘,又怎么可以对一身份不明的男子生出异样的感觉呢?
或许,是自己太想念团子了,竟然现在看到谁都觉得像那条狗。
“不在家?”赵姨娘听了,不禁怪怪地笑了起来,“苏姨娘前脚刚走,三少爷后脚就出事,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其实林妹妹以前有句话说的对,不在场,并不代表没有动手。说句不中听的,后宅的姨娘中,哪个没几个自己的心腹呢?”
显然,这女人唯恐这滩水不够浑,非得将所有人给拉下去不可。
“那赵姐姐的心腹又是谁呢?”苏映雪笑道,不卑不亢地说,“赵姐姐打理家务那么多年,想必后宅有许多丫头婆子都是你的人吧!”
“这话说的对!”林玉柔在一边扇风点火,“赵姐姐一会儿诬陷于我,一会儿又诬陷于苏妹妹,不知是何意?为什么那些奴才们污蔑于我时你都把那些话当证据,为何到了你这里,就变成是疯话了呢?做人啊,可不能这样!有这闲功夫害人,倒不如想想怎么治好二少爷的病吧!”
她的声音很是好听,宛若素手拔动着梵琴,字里行间都仙气袅袅。
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为恶毒,宛若涂抹了鹤顶红的利刃般深深地刺向了赵姨娘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二儿子,赵姨娘一辈子的痛!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赵姨娘眼睛一红。
她双手紧紧地捏着手中那条丝帕,一用力,闷热的空气中顿时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哟,赵姐姐,可千万别拿东西出气啊!”林玉柔笑的花枝乱颤,“南家虽然有钱,可也不能如此糟蹋东西啊。行了,赵姐姐你消消气,然后把如何杀害三少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赵姨娘气的七窍生烟,她直接从绣墩上跳了起来,尖利的声音极为刺耳:“不是我做的,我更没有指使这婆子诬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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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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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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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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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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