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并不高,却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气氛,顿时压抑的很。
闷热的空气中,仿佛飘浮着些许细小的冰渣,冷的骇人。
听了这话,林、李二人立刻闭上了嘴,一脸不悦地坐了下来。
“伺候二少爷的婆子呢?”原夫人阴着脸,冷冷地问。
一听这话,一个身材臃肿的婆子立刻上前,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二少爷早上吃了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原夫人面无表情地问。
婆子听了,立刻说:“早上起来的时候,吉祥送饭过来,其中有一碗粥。二少爷没吃别的,只喝了粥。喝了之后,便开始喊肚子疼,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一听这话,吉祥惊慌失措的从人群中走出,匆匆跪倒在地:“冤枉啊,太太,此事真的不关我的事!自从苏姨娘被囚禁之后,太太命我来照顾二少爷,我便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差池。”
南辰逸目光一紧,死死地盯着这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
她无子无宠,按理说不至于做这种事。弄不好,是被某人当枪使了。至于那个某人是谁,它不确定。毕竟,这棵“墙头草”摇摆不定,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的主人是谁。
“少废话,说正事!”假南辰逸沉着脸,一脸不耐烦地说。
装病这些日子,早已将他的耐心全部耗净。如今一出门,便遇到这么一大摊子乱事,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吉祥吓的脸色煞白,连忙说:“好好好,我全说!一大早,本该给二少爷取饭的丫头肚子疼,我便亲自去厨房取了。”
“那路上,可否有人动过食盒?”原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少爷们的饭菜,又岂能让别人随便乱动呢。”吉祥连忙摇头,“到了闻心阁,我便将饭菜摆好。二少爷最喜欢喝鸭子肉粥了,于是便替他盛了一碗。”
原夫人放下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大夫查看过了,药就下在粥里。如果一路上并无人碰过此粥,那也就是说,毒是你下的!”
吉祥一听,顿时花容失色。
她连忙摇着头,一脸惶恐地说:“不不不!太太您想想,我和二少爷无冤无仇,杀了他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可说不好。”林玉柔浅浅一笑,丝丝浅笑宛若清风吹皱一池春水,美的低调又不失韵味,“说不定,你是被人指使的呢。你自幼在南家长大,难免没几个朋友。”
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将脏水往谁身上引。
吉祥和李姨娘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做了南辰逸的通房丫头。至少在外人眼里,她们关系看上去很要好。
“是啊!人哪,难免没几个朋友。”李姨娘摇着团扇,笑的花枝乱颤:“就像前段日子,我还错把某些人当成亲姐妹呢。可实际上呢,当面就敢冲我胸口插刀,更别提背后了。不过话说回来,貌似前些日子,吉祥曾给某些人做过事呢。”
林玉柔丝毫不退让,依旧笑的那样美丽:“是啊,吉祥是丫头,不知道帮多少人做过事呢。”
原夫人沉着脸,苍白的脸庞上不见丝毫喜悲。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吉祥,黑漆漆的眸子宛若两眼深不见底的枯井,散发着幽幽寒光。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吉祥吓的浑身瑟瑟发抖,连口齿也有些不大利索,”我只不过是去厨房拿了食盒而己,谁能保证,在此之前那粥就没问题呢?“
原夫人微微颔首。
一个厨娘见状,立刻跪下磕头:“太太明鉴!奴才熬粥的时候,吉祥姑娘就在一边看着呢。再说了,今天的粥又不是仅仅熬的二少爷一人份的。那一锅,二少爷一碗,林姨娘一碗,剩下的奴才还喝了呢。”
林玉柔听了,笑道:“这倒没撒谎。今天早上,我也喝了半碗。如果那粥在厨房就有问题,岂不是现在我也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所有嫌疑,一致指向了吉祥,让她百口莫辩。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原夫人声音冰冷,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吉祥面如死灰,拼命地摇着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
“厨房不会有问题,一路上又没人碰过食盒,那毒又会是谁下的?”李姨娘似乎热的很,一直在摇着手中那柄团扇,“吉祥,你还是快点交待出幕后主使吧。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wWW.ΧìǔΜЬ.CǒΜ
“是啊,快点交待出来吧!”林玉柔也冷笑道,“别以为守口如瓶,那个人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小命。遇到这种事,没急着灭口你已是万幸的了呢。”
吉祥又惊又惧,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倒想供出个主谋呢,可是让她上哪儿找呢?
看着那双惊恐万分的眼,南辰逸敢断定,此事她一定不知情。
吉祥虽然不着调,但要她下毒杀人,似乎还没那个胆子。
不过,林玉柔和李姨娘的表现似乎有些过激,她们都不遗余力的往对方身上泼脏水,好像认定了是对方所做的一般。
它犹豫了一下,冲苏映雪低低地叫了几声。
苏映雪本不想掺和,只是想带南辰逸来了解一下情况。
本想拒绝它的请求,可一看到那双漆黑的眸子,又不忍拒绝。
或许,真是欠了它的。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落在吉祥身上:“吉祥,你再好好想想,路上是否遇到过什么人?”
吉祥摇摇头。
“那,中途食盒是否离开过你?”苏映雪问。
吉祥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对了!半路的时候我肚子疼,去了趟茅房,那食盒就放在了外面的青石凳上。对,一定是那时有人趁机下毒,想谋害二少爷!”
“那你是否听到什么声音?”苏映雪目光一紧,连忙问。
吉祥垂下了脑袋,神情沮丧,无力地摇摇头:“当时我肚子疼的厉害,什么也没听到。”
“那出来的时候,食盒可否有被动过的痕迹?”苏映雪再问。
吉祥摇头,泪水隐隐在眼底打转儿:“当时急着去给二少爷送房,没留意那么多。我哪知道,哪个挨千刀的会害我和二少爷啊!”
无凭无据,仅凭她去了趟茅房,实在无法洗清其嫌疑。在没抓到真凶之前,她还是有着最大的嫌疑。毕竟,她是唯一碰过食盒的人。
原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怀疑的神色:“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难道,有人算准了你会去茅房,趁机下毒?”
吉祥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在厨房盯着熬粥的时候肚子饿了,便喝了碗豆浆。”
一听这话,厨娘不乐意了:“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那豆浆可是熬给太太的。你去的时候,豆浆还没熬好,你喝了不熟的豆浆肚子疼是自然的了。”
南辰逸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吉祥嘴馋,又喜欢喝豆浆。那下毒之人就是算准了这馋丫头一定会偷喝,所以才趁其去茅厕时下毒。
那人,一定对这丫头非常了解!
难道,是那个女人干的?
想到这里,心不由的一紧,立刻向李姨娘看去。
李姨娘一脸平静,仿佛没事人一般,轻摇团扇,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好戏。
“原来,我一直吃的都是你剩下的残羹冷炙啊!”原夫人嘴角一撇,阴森森地冷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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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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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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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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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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