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珠,沾在了长长的睫毛上,宛若雏鸟沾满雨水的翅膀,似乎下一刻水珠就会扑簌簌滑落。
朦胧的月光,映着她那双泪盈盈的眼,看起来格外凄楚悲凉。
几个小厮上前,直接用捆绑木桶的绳子将她给捆了,毫无丝毫惜玉怜香之心,直接向佛堂方向拖去。
“映雪!”南辰逸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脸紧张地大声喊道。
它拼命地挣扎着,可后腿骨骼已然摔断。刚勉强地站起,却又重重地摔倒在血泊之中。
二儿子得意地昂起头,一脸嚣张地狞笑着,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寒光:“只要得罪过我们母子的,我发誓,定然不会让你们好过!”
看着二儿子那张宛若鬼魅的脸庞,南辰逸小小的狗眼里烽火连天。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恨不能将整个偌大的南家给硬生生烧成灰烬!
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等心狠手辣的畜生,亏自己欲离开时还百般不舍,总惦记着他们几个儿子。
南辰逸呲着雪白的牙齿,恶狠狠地咆哮着:“小畜生,你还有没有点人性?苏姨娘对你如何,你为何又要恩将仇报?”
遗憾的是,不管它如此辱骂,二儿子根本就听不懂半个字。
不过,在听到狗叫之后,他还是缓缓转过了脸。
在看到血泊中那只浑身被鲜血染红的小狗时,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可惜二叔不在家。如果他在,我倒可以给你送个好地方暖和暖和去。”二儿子阴森森地冷笑着,一步步缓缓靠近,“不过也没事,我想得到你已经想了很久了。只要我看中的东西,迟早都会属于我的!包括你,包括整个南家!”
南辰逸目光一暗,只觉得二儿子那小小的身体宛若一座大山般向自己倾来。它的脖子被一把捉住,毫不客气地拎了起来。鲜血,更是顺着小小的身体如小溪般缓缓流下。
二儿子阴森森地冷笑着,提着那只血淋淋的小狗,一步步向佛堂走去。
鲜血,一滴滴落在洁净的青石小径上,宛若一朵朵妩媚诡异的曼珠沙华,在无尽的黑暗中依次绽放。
佛堂。
红烛孤独地闪烁着,昏黄的光芒根本无力照亮整个屋子,一切看起来都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一缕清风吹过,昏黄的光影微微浮动,被摇晃的支离破碎,映的原夫人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斑驳的暗影。
林玉柔和吉祥居然也在。
她们只是立在一侧,目光不善,却并不发一言。
在听完二儿子的慷慨陈词之后,原夫人冷冷地盯了苏映雪一眼,眼底散发着冰冷的寒光:“老爷病重,你不在病榻前端茶送水也罢了,竟然还妄想逃走!我们南家,绝对不能留下这种不仁不义的女人!”
一听这话,苏映雪心重重一沉。
“不仁不义的又是谁?”她倔强地抬起头,一脸轻蔑地冷笑着,“自问从进了南家后,你们可曾善待过我半分?后背的伤可清楚的提醒着我,南家人又是如何待我的!”
“不管如何待你,你都是南家的良妾,这是你的命!”原夫人沉着脸,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意,“良妾私自外逃,按规矩,必定要沉潭!”
一听沉潭二字,南辰逸急的立刻汪汪大叫起来。
自从进门后,它就宛若一堆被遗弃的脏抹布一般,被二儿子随手扔在墙角。
听到狗叫,原夫人一脸不悦地向墙角看去。
一看到血淋淋的南辰逸,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她微微皱起眉头,冷冷地说:“哪里来的野狗?浑身鲜血,佛堂里可见不得这个,直接扔到枯井里得了!”
“老爷说过,任何人不可伤团子半分!”苏映雪一惊,立刻说,“难道,你连老爷的话也不听?”
此时,她能仰仗的唯有假南辰逸。
遗憾的是,他还在浅云居装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己遇险的消息。
“我可没听过这句。”一听“老爷”二字,原夫人目光一暗,清冷的声音里凭添了几分凌厉。
假南辰逸越是护着苏映雪,她心头的杀意就越发的浓郁起来。
二儿子藏有私心,连忙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太太息怒。太太您向来慈悲为怀,哪能为一条狗而脏了自己的手呢?再说了,这不过是点小事,交给儿子去办便是了。倒是苏姨娘私逃一事,事关南家清誉,您不能不管!”
看来,不将苏映雪置于死地,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那张童真却又邪恶的脸庞,苏映雪一脸轻蔑地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赵姨娘私吞公款,是不是也关系着南家的清誉,也该严惩呢?”
一听到“赵姨娘”三个字,二儿子立刻变了脸色,原夫人眸子也微微一动。
那枚失踪的印章,让她心神不宁。
原本设下假病之局,是想逼嫌疑最大的林玉柔交出印章。怎知墨荷院并无异样,倒是这洗夜壶的姨娘先乱了阵脚!
显然,这洗夜壶的手中并无印章。否则,她也不会急着逃跑了。
难道,印章是在赵姨娘手中?
在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原夫人心情越发的烦躁了。
想从一个疯女人手中得到印章,远比和林玉柔争斗更为麻烦。
“来人,将这贱人给关到赵姨娘屋里,等老爷醒了再做处置!”原夫人阴着脸,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m.xiumb.com
心中,却早已有了主意。
“不可!”二儿子断然拒绝,“姨娘有病在身,万一这女人去了欺负她怎么办?”
虽然这孩子已彻底黑化,但对于亲娘,他还是有着极深的感情。
林玉柔一笑,不怀好意地看着二儿子:“关押赵姨娘的屋子不是有两间吗?关一个也是关,两个也是关。一把大锁给锁上,再派上两个婆子看着,既省事又省人。”
“关你屁事!”二儿子脸色陡然一变,一脸愤怒地向她看去,“这个家可是由太太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原夫人皱了皱眉毛,目光阴森地向二儿子看去:“都别吵了!赵姨娘是戴罪之身,又不是关在那享福的。她们俩个谁欺负谁,都无大碍。”
二儿子还欲狡辩,可一看到那阴森的目光,不由的打了个冷战,立刻垂下了头。
虽然够毒,但在原夫人面前,他还是嫩了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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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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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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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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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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