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姨娘被解除禁,林玉柔气的直接摔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何苦拿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撒气!”看着那一地碎片,陈妈阴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林玉柔猛的一回头,斜插在发间那枝金步摇拼命地摇晃着,如水的眸子里赫然散发出两道骇人的寒光:“我就摔,怎么了?反正这些都是南家的。最可恶的是姓苏的那小贱人,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存菊院,没事瞎出来闹腾什么?别以为她救了大少爷一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琇書蛧
陈妈微微抬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就冲她救了大少爷这一次,我们也欠了她天大的恩情!”
“又不是我求她救的,是她自己犯贱,主动要救的!”林玉柔不由的抬高了声音,厉声喝道,“芭蕉院那个出来了,她肯定会变着法子将自己生的那个小畜生过继给佛堂那位。佛堂那位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必须得赶在她们动手之前完成大计!你能不能再快一点,马上将南家斗倒,让我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再多呆一天,我真的会疯掉的!”
听着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陈妈将目光移开,视线落在了屋外。
“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劲了。”她沉着脸,冷冷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南家在京城根深蒂固,又岂是一时半刻能够完全掌控的?不过,姓原那女人确实在我们预料之外,心机深沉的很。可你完全不必担心,区区一个女人,又能成的了什么大事?难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林玉柔听了,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冷笑道:“你觉得自己做事我还能放心?呵呵,如果不是你,沈家至于一败涂地吗?“
这一切,皆被藏在墙外的南辰逸听的一清二楚!
陈妈,到底是何许人也?沈家垮掉居然和她也有关!
它用力地想着,可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沈家,女人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更不可能有话语权。尤其像她这样一个奴才,自然不可能有说话的权利。
她,又是如何左右了沈家的决策了呢?
南辰逸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悄悄探出毛茸茸的狗头,一脸警惕地向屋内看去。
只见陈妈脸阴的几乎能拧的出几瓢水来,眼底燃烧着两团熊熊火焰,似乎要将偌大的墨荷院给硬生生化成灰烬!
她一咬牙,挥起大手,恶狠狠地向林玉柔那娇俏的脸庞扇去。
“贱人!“她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咆哮着。
林玉柔一个身形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洁白的脸庞上,赫然多了五道触目惊心的指痕!
南辰逸一惊,眼珠子差点直接从眼眶脱落。
那女人,竟然打了林玉柔!
到底谁给了她胆子,竟然敢打昔日的主子?
难道,这陈妈并不仅仅是个奴才那么简单?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奴才,而是沈天麒的长辈?
她,到底是谁?
南辰逸冥思苦想,即便想破了脑袋,却依旧一无所获。
听到摔倒的声音,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从耳房冲了出来。
见林玉柔摔倒在地,吓的脸色惨白,连忙上前将她扶住,紧张地问:“姨娘,您怎么了?“
林玉柔阴着脸,死死地盯着一脸冷漠的陈妈,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不过有些头晕罢了。“
显然,她对眼前这个陈妈有一定的畏惧,连被打了都不敢反抗。
一个让昔日沈家主母都畏惧的女人,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陈妈沉着脸,也不情愿地弯下腰,和那丫头一起将林玉柔扶起:“照顾了大少爷整整一晚上,姨娘身子怎么能吃的消?快,扶姨娘回屋休息去。我去趟厨房,给姨娘熬碗安神汤。“
她不再看一眼,转身便向屋外走去,直接将林玉柔抛在身后。
南辰逸一惊,立刻将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藏在花盆后面。
一不留神,头直接撞到了花盆上,发出些许轻微的声音。
陈妈听了,立刻警惕地停下了脚步,阴鸷的目光如两柄最为锋利的尖刀般向花盆后射去。
南辰逸心中一紧,只觉得浑身狗毛根根竖起,骇人的寒意如潮水般疯狂地席卷而来。
陈妈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并没有细看。
毕竟,这可是在墨荷院,外人是不可能轻易混进来的。区区一只花盆,似乎也藏不了什么刺客、眼线的。
她抬起大脚,缓缓向外走去。
南辰逸看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一路上,它满脑子都是陈妈那张双凌厉的眼。
正胡思乱想,只觉得一头撞在某种坚硬的东西上。
它痛的眼冒金星,不由的汪汪狂吠起来。
强忍着疼痛,抬眼一看,发现自己一头正撞在了存菊院的红墙上!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耳畔,传来了苏映雪的笑声。
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她正用丝帕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再多的烦恼,只要一看到她那如花的笑靥,也足以烟消云散。
“没什么。”它勉强笑了笑,立刻上前,用头使劲地蹭着她的腿,突然问,“你说,什么样的奴才敢打主子呢?”
苏映雪一脸鄙夷地冷笑道:“你们南家的奴才个个骄横的很,遇到落魄的主子,哪个不急着上去踩一脚?”
“如果不是落魄的主子呢?”南辰逸问。
苏映雪想了想,微微摇头:“这个嘛……除非,那人根本就不是奴才!”
南辰逸目光一紧。
不是奴才!
确实,陈妈的一言一行,还有那盛气凌人的态度,看起来确实不像个普通的奴才。看年纪,她肯定是沈天麒的长辈。可沈老爷子并无姐妹,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姨娘了。不过若真是姨娘,那沈家老太爷的口味似乎有点重了。
这女人的相貌,如果有男人能看的上,无疑也是个奇迹了。
它点点头,话题突然一转:“南辰远有消息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听那混蛋的名字,苏映雪立刻变了脸色,一脸不悦地说:“找他干什么?好不容易过了两天清闲日子,又想让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来恶心我?”
见她对南辰远不喜,心中越发的高兴起来。
“不过是问你几句,就生这么大的气?”南辰逸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有他在,许多事情做起来会比较方便的。”
它迫切需要南辰远,也唯有他能够调查陈妈的来历。
后院这些女人,她们和外界接触都不算多,尤其是和沈家。
南辰远虽不着调,但好歹是堂堂的南家二老爷,经常在外面鬼混,也结识不少三教九流。由他来打探消息,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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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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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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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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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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