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鼻血,再看看那迷离的眼神,一抹阴霾立刻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蔓延开来,原本紧张的目光也变的愤怒复杂起来,有些不敢直视。
虽然是狗狗的身体,但它体内毕竟暗藏着一个成年男子的灵魂!
一想起自己曾经抱着这个拥有男人灵魂的狗狗一同入眠,就有种想直接掐死这登徒浪子的冲动!
难怪南辰远那么风流成性,原来这东东是家庭遗传啊。
其实这真不怪南辰逸,它真的不想如此丢人的呈现在她面前,可身体却根本不听从控制。
“你的伤确实很严重。”苏映雪阴着脸,不知道从那里取出一柄闪烁着锋利寒光的小刀,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冰花,“为了保命,看来不得不阉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锋利的小刀在酷热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径直向它那呼啸而去。
南辰逸打了个冷战,浑身狗毛如刺猬般根根竖起。
它直接打了个滚儿,根本顾不得什么仪容形象,奋不顾身的从桌了跳了下去。
“混蛋,居然敢骗我!”一见它身手敏捷,苏映雪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挥着小刀便追了过去,厉声骂道,”我可不是苏姨娘那么软弱可欺!敢惹我,信不信真的阉了你!”
南辰逸满腹委屈,它一边拼命地逃跑着,一边可怜兮兮地解释着:“不是的,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我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半分要轻薄你的意思……”
有故意揩油的黑历史在前,就算它张仪再世,口吐莲花,苏映雪也不会再相信半个字。
“你还把我当笨蛋是不是?”苏映雪两眼喷火,步步紧追,”明明知道自己是人,为什么还一次次要上我的床?”
南辰逸拼命地逃到院中,只能凭借着身体娇小的优势四处躲藏。
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小丫头也有着彪悍的一面!
不过,它好像非常喜欢。
这么有个性的女孩,似乎没理由不心动。
“谁知道你是穿越的?“无奈之下,它只能藏到了石桌下,拼命地解释着,”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女人呢。睡自己姨娘的床,又有什么不妥的?“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苏映雪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那么久,将数日里所有的不满和愤怒悉数爆发:“反正就不妥!姓南的,你给我听好了,再敢欺负我一次,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医术!“
趴在石桌下,看着她挥舞着手中那柄锋利的尖刀,南辰逸欲哭无泪。
和女人,似乎真的没道理可讲,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大热天的,在外面干什么啊?”王妈扶着腰,步履蹒跚的从屋里走出,啰啰嗦嗦地抱怨道,“苏姨娘,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天气这么热,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难道不怕中暑?不是一会儿还得去闻心阁吗,你还不快点休息一下。”
听了这话,苏映雪才勉强将手中的尖刀收起。
瞪大如葡萄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了南辰逸一眼,这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屋内。
“奇怪。”看着她那削瘦的背影,王妈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从梨香院回来后,姨娘的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呢?”
在南家,她是最了解原主的人。对苏映雪的变化,自然会有所察觉。
“也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性子不变才怪呢。”她摇摇头,无奈地长叹一声,“不过这性子,一会儿去闻心阁,会不会和三位少爷打起来呢?”
就凭苏映雪现在这副模样,南辰逸也觉得这事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的开战,它到底要站那一方呢?
是爱在心底的苏映雪,还是自己的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
它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闻心阁依附着佛堂而建,青砖碧瓦,雕梁画栋,虽然算不上大,但却极为安静雅致。
由于两个儿子都在这里,原夫人便让人在这收拾了两间屋子,命兄弟三人在此处读书。如此一来,两个儿子就不便长途跋涉,每日前去墨荷院那边了。当然,只是苦了大儿子。
教书先生并没有换,依旧是林玉柔给请的那位。
他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胡须花白,老态龙钟,眼神似乎也不大好使。不过听说是举人出身,后来因眼睛不好没当成官,便以教书为生了。
苏映雪站在窗外,漫不经心地看着三小只读书。
说起读书,似乎唯有大儿子在认真盯着书本。其余两个,二儿子在纸上画乌龟,三儿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自从赵姨娘和李姨娘相继出事后,两个儿子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连那肉呼呼的圆脸都瘦了一圈。
也难怪,哪个孩子又不依恋母亲呢?更何况他们的年纪确实还太小。
对于这些,那老先生似乎也看不见,只是踱着方步,捋着那稀疏的山羊胡子,咿咿呀呀地吟着诗,也不知道在讲给谁听。
而苏映雪也不打算管,毕竟这三小只都是货真价实的熊孩子,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只要他们别打架,别闹事,她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诈伤一事,南辰逸彻底被冷落了。
有心想看三个儿子是如何读书,但却因身高太矮,连窗户边都碰不到。而苏映雪,压根也没有将它抱起的意思。
无奈之下,它只能竖着耳朵,聆听着书房内的声音。
三儿子睡的很香,口水浸透了桌上的纸张,鼾声更是震天,连那耳朵不大灵光的老先生都注意到了。
他气的翘高了花白胡子,举着长长的戒尺,重重地拍在桌上。
三儿子被从睡梦中惊醒,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老先生两条雪白的眉毛倒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没长大的话就别在这里坐着,回去吃奶吧!”
一听这话,三儿子立刻停止了哭泣,飞也似的向门外冲去。
“你干什么?”老先生一脸愕然,大声吼道。
“你不是让我回去吃奶吗?”三儿子胡乱擦了一把鼻涕,气呼呼地说,“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大儿子并没有将手中的书放下,高傲地抬着头,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他做人的一贯准则。
不得不说,沈天麒这儿子真是不错。小小年纪,身上便隐隐透着一股贵公子的风范,和南家那两个只知惹事生非的亲儿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老先生气的两眼发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浑身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瑟瑟发抖。
教了大半辈子书,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学生!
他恨的咬紧了稀疏的大黄牙,挥着手中的戒尺,颤颤巍巍地向三儿子走去。
趁老先生从身边路过,二儿子眼睛一转,直接将新画好的王八贴在了他的后背。
苏映雪看了,暗暗替那老先生洒下一掬同情之泪。
那么大年纪了,还得整天面对这三小只,不气的折寿才怪呢!
一见那脸色蜡黄的老先生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三儿子冷笑一声,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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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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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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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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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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