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大儿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分明和其父如出一辙!难道,当初让玉柔将他生下来是个错误?
赵姨娘也不想为难一个孩子,毕竟以她的段位,跟和孩子斗也太有损身份。
她的目光落在了南辰逸身上,涂的腥红的薄唇微微上扬,绝美的脸庞上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就这么一只丑狗,居然也值得你们三位少爷争抢?如果喜欢狗的话,姨娘让采办在外面多买几只就是了。“她媚媚地笑着,宛若暗夜中娇艳妩媚的曼珠沙华,隐隐散发着某种阴冷邪恶的气息。
看着那妩媚的笑容,南辰逸只觉得后背发凉,丝丝寒意透过厚厚的狗皮钻进体内,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以前在自己面前,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动人,恰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芍药。可如今,眼前这女人的笑容是如此的邪恶,宛若夹杂着地狱特有的阴森诡异。
“不,我只要这只小狗!“三儿子一边抹着鼻涕,一边撅着嘴,大声哭喊着。
二儿子一听,立刻也喊道:“我也只要这只!“xiumb.com
连南辰逸自己也没想到,现在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居然能成为几个儿子争夺的对象。
其实他们未必有多喜欢眼前这只小土狗,不过一旦争抢起来,再丑的狗也立刻身价倍增。
赵姨娘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那只相貌丑陋的小土狗。
那鄙夷的目光,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脏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似的。
她撇了撇红唇,声音极为冰冷:“真不知道你们几个怎么想的,都抢这只狗。看来,这狗可真是个祸害,惹的我们南家三位少爷不和。刘妈,将这狗给扔了!“
听了这话,一个身材臃肿的婆子立刻走上前来,一把将南辰逸给提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南辰逸立刻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不,不可以,它不能离开南家!
一旦离开,想要再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它必须留下,它要找到林玉柔,让她想办法帮自己恢复人身!
可微微一动,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便蔓延全身,痛的它彻底怀疑人生。
它不明白,虽然自己变了模样,但同床共枕多年的赵姨娘,为什么都没认出自己呢?看来,还是得找玉柔。
“等等!“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南辰逸激动地差点哭出声来。
每次大难临头,她总是会准时出现。或许张天师说的对,这丫头果真是自己命中的福星。
苏映雪气喘吁吁地迈着小鸭子步跑了过来,屈膝冲赵姨娘行了个礼。
她半张着那樱桃小口,微微喘息着,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连胸前那毫不起眼的小山丘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连绵起伏着。
看到刘妈手中的团子,清澈的眼底闪烁着紧张的神色。
“赵姐姐,这狗是我的!”苏映雪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
赵姨娘用眼角的余光觑了她一眼,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苏妹妹的狗啊。苏妹妹可真是有闲情雅致,看来小日子过的蛮滋润的,居然有心情养宠物!”
“赵姐姐更是滋润呢,居然有闲情逸致理会一只小狗。”苏映雪轻声笑道。
虽然在笑,但南辰逸从那极淡的笑容中看到了明显的敌意和愤怒。
它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难道,自己的后宅宛若战后的突厥,处处危机四伏,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我哪像你那么有福呢。”赵姨娘阴阳怪气地冷笑着,“你洗完夜壶后便可以养狗取乐,而我呢,还有那么一大烂摊子事等着呢。”
南辰逸听了,立刻瞪大了狗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美艳的脸庞。
原来,竟然是她将苏映雪逐出存菊院洗夜壶的!
它不明白,赵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来,在南府,苏映雪无异于是一个小透明,从没碍着任何人,更没有威胁到谁的地位和利益。
看来,以前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对后宅的事漠不关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那么赵姐姐就继续忙吧,我带团子回去!”苏映雪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赵姨娘黛眉一挑,脸上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苏妹妹,狗你恐怕不能带回去了。这狗四处乱跑,万一咬伤了人怎么办?”
南辰逸一听,小小的身体重重一颤,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这女人果真要将自己扔到大街上当野狗?
不不不,它宁死也不要当流浪狗,不要过那种饥不果腹的日子!
“不会的,团子很懂事的。”苏映雪目光一紧,连忙说。
赵姨娘红唇勾起,一脸轻蔑地冷笑道:“再懂事也是畜生!咬伤了别人也罢,万一咬到了三位少爷,你担当的起?刘妈,把这畜生扔进湖里淹死,免得留下来是个祸害!”
一听“畜生”二字,南辰逸身体一僵,眼底散发出两道骇人的寒意。
只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苏二人身上,根本没人理会这条小狗的神情。
刘妈得令后,立刻提着南辰逸向湖边走去。
南辰逸自知情况不妙,使劲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挣扎着。
遗憾的是,自己的力气真的是太小了,连从一老奴手中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向看重的姨娘要杀自己?
它不明白,不明白这条小土狗到底做错了什么,又碍了谁的眼呢。
“不要!”苏映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阴着脸厉声喝道,“放开我的狗!”
不过是一洗夜壶的苏姨娘,连个看门婆子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手里有点实权的刘妈了。
苏映雪一把拽住了她那强壮的胳膊,试图将团子夺回。
赵姨娘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头立刻上前,直接将苏映雪拖走。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着,恶狠狠地骂道,“姓赵的,你若是敢伤害团子,我一定饶不了你!”
赵姨娘并不理会,只是高傲地昂起头,脸上漾起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一个洗夜壶的无宠姨娘,又能奈她何?
南辰逸又急又怕,不由的张开嘴,恶狠狠地向刘妈那只肥厚油腻的大手咬去。
遗憾的是,它的牙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任何杀伤力。即便用尽全力,也只不过在那只大手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齿痕。
“这癞皮狗居然还敢咬人!”刘妈勃然大怒,浑浊的眼底立刻布满了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鲜红血丝。
她一挥大手,南辰逸那小小的身体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般高高地飞起,继而重重地落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它拼命地摆动着那四条小短腿,试图从水中逃离。
不都说狗天生会游泳吗?可怎么倒饬了半天,不但没有逃离湖水,身体却在下沉呢?
它想呼救,可喉咙却仿佛被压下了千斤重的岩石,阻挡了它的狂吠。
呛了几口水,南辰逸只觉得脑袋发晕,两眼发黑。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神秘的大手,正死死地拽着它的身体,径直向湖水深处拉去。
这一刻,它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绝望,如海水般一波波袭来。
心,宛若被寒冰包裹,直接向那无尽的湖底沉去。
朦胧中,它仿佛看到了苏映雪那双流泪的眼,那张伤心的脸庞。
周围的一切,连同那伤心的脸,都一起陷入一片骇人的黑暗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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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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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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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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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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