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眉生毫不迟疑地点头,但愿他马上就走。可惜她没能如愿。
“那快叫一声,叫完我就让你睡。”他压低了声,哄着她说得甚是温柔。
骗鬼呢你?你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宫里如花美眷的几个女人不睡,要在我这里浪费大好光阴。寇眉生牙关紧锁,好一阵才松开道:“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叫不出口。”
眼里似乎黯然了一下,转瞬即逝,连琮凝着她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叫不出口就是叫不出口!”她睁眼,声音洪亮道。
连琮知道她不会如他的意,唉声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罢,让我亲一会儿也行。”
说着,人倾过来。头已经往下凑,被寇眉生抬起手背挡住她的嘴巴。
原本连琮怕她没准备好会生气,所以生生忍住没想强迫只想做个样子逗逗她,哪知道她这么一抬手,他直接就贴到了她的手心。
眼睛对眼睛看了片刻,气氛突然微妙。
寇眉生觉得一股酥麻的气流如同烟花炸开,顺着手心窜到胳膊,她霎时被触到了逆鳞般几乎下意识吼出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她是个脸皮厚的人,极少被堵得哑口无言,更不可能脸红害羞,然而却生生再一次被他的举止乱了阵脚。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合该他们是冤家死对头。
连琮看着她急速收缩的瞳仁和羞愤无措的模样,对自己来说简直是犯罪,于是,惹得他又顾不得最初的想法,情不自禁地用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手心。
要死了,怎么会有红个脸都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恨不得把全世间最好的东西捧给她。
一丝缥缈而旖旎的热气突然蔓延上来,悄无声息地充斥在室内。外面不知何时吹起来一阵风声,伴着滴滴答答的雨点砸在屋檐。
寇眉生听着那越来越激烈的自然音律,竟没有盖过心跳的轰隆巨响。她望着他,不知怎的想到数年前的一个午后。
那天日光大好,芳菲宫的杏林间藤萝缠绕,迎面扑来清凉的风,散去了闷热感。
偶有花瓣从枝头飘下,静静铺向石桌,勾起人朦胧倦意。她看着话本子,看着看着便上下眼皮子直打架,索性把书摊开往眼睛上一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软榻上小憩。
不晓得过了多久,模糊间感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她没睁眼,猜是太监宫女来寻自己,一动不动继续缓解春困。
她不说话,来人也没有张口的意思,仿佛停在她身旁。
半晌,一片寂静,风吹花落,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寇眉生觉得嘴唇一凉,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上面有点儿痒痒的,她无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摸,还没摸到,有人先一步俯下身来。那丁点凉意忽的变得奇怪,似乎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压在凉意上,透过那层凉意传递到嘴唇。
陌生而异样。
她皱了皱眉头,那温热的气息又马上消失。她恍恍惚惚地醒来,举手拿下遮着眼睛的话本子,看到背对自己立在一边的连琮怔了怔,同时往嘴唇一摸,原来是片花瓣。
她将花瓣随手一扔,疑惑地问:“你来干什么?”
连琮头也不回道:“夫子说,你该交课业了。”
寇眉生翻身坐起来,懒洋洋玩笑道:“你干嘛不看我,你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连琮依然没转过脸。
她拽住他的胳膊一拉,没拉动,索性自己绕到他跟前去。猛地看到他目光微微闪避,别开脸一副古怪的神色。
这更坚定了她刚刚的猜测,挑眉追问道:“你肯定做了坏事对不对,快老实交代!”
连琮却立刻拂开她的手,哑声说:“没有什么坏事。”
寇眉生摸了摸下巴:“哇,好可怕哦。”
他越是这样,越显得欲盖弥彰,可疑,太可疑了。
可是连琮始终没有直视她,甚至最后忍受不了她的咄咄逼人,直接甩手走人。留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她这个寡廉鲜耻的人一直是不屑冷淡的,唯独那一次看起来不像是避之不及,倒像是自己有错在先,干了件羞于启齿的事情落荒而逃一样。
但他当时究竟为什么表现出那种样子,她没有机会知道。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天际,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震得寇眉生回过神来,迅速收回手,心里略略纠结。
连琮稍撑起身子,蓦地往她身边一躺,轻声道:“被你闹一闹,我也有些乏了。”
不是他君子,是怕继续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爆炸。不敢勉强她,他就只能勉强自己憋着。
寇眉生顺着话头接:“那你不赶快回寝宫休息。”
连琮侧过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忍心让我冒着瓢泼大雨,就这样走回去吗?”
她斜眼瞥着他,嫌弃道:“所以你还真的想在这里留宿?”瞧把他给委屈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王八主意!
“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想想,如果我淋着雨回去,万一受风寒生了病,到时候麻烦的是你,恐怕饮食起居都得由你亲自照顾,要多长时间好起来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你还要受人非议。”
小人!
寇眉生磨牙,绷着脸半天没有回答。
连琮见她隐约有动摇的意思,便再接再厉,抢着话道:“你就委屈委屈留下我好不好?”
“为什么要留下你?”
“与你聊天排解寂寞,为你掖被角暖被窝,也能陪你风花雪月,晚上听一夜风雨声,早起看一地粉红落花。”
他说着,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笑里有几分戏谑的意味。寇眉生因为他这一席话莫名羞窘,羞窘的同时心生气恼。
她讨厌极了他这副神情。可他却爱死了她气恼而无可奈何的样子。
在她要开口拒绝前,连琮又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淋雨,很难受的。我保证乖乖的,什么都不做。”
寇眉生狐疑地看向他。
他跟自己睡一间屋子也就罢了,还要睡同一张床,他在想什么,难道不尴尬,比起淋雨不是更难受吗???再见再见,这不是她能面对的疾风。
她把枕头挪到两人中间放着,比划道:“不准越过这条线,要是越过来一点,你就躺地上睡去!”
连琮没有任何异议,摆了个端端正正的姿势,回的速度奇快:“好。”
寇眉生鼻腔里哼了一声,愣愣地望着床帐顶,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他。她提起被子用余光瞄了眼他,四周黑灯瞎火的,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睡着。
她觑着身旁的美色,忽然困惑,当年给他留下那么大阴影,他是如何能克服这个巨大的心理障碍而跟她平心静气躺在一张床上的?
雷声渐歇,雨疏风骤。窗外树影摇曳,投射在墙壁上,好似一段意趣盎然的剪影。
她翻身背对他闭上眼,心里一动,突然想到前阵子给他下了药的那碗十全大补汤,若是赵盛没有进来打断,他会不会真的喝光?是他对她已经卸下了大部分戒备,还是她的手段比以往高明让他没有察觉出异常?
三更天,夜里万籁俱寂,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寇眉生的意识慢慢沉入梦乡里。
天仍旧是黑漆漆的,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永安殿门口,一个小太监端着食盒从里面出来,对外面的赵盛摇摇头说:“陛下还是没有动筷子,让所有人都滚远点。”
赵盛望了眼同是昏暗的大殿,挥手命小太监退下了。
他惆怅道:“今天可是登基的第一个晚上,忙了一整天什么都不吃怎么熬得住啊。”
这是怎么回事?
寇眉生满头雾水,连琮明明在她的屋子里,又为什么回寝宫了?她像是被一种奇怪的力量驱使着,吱呀一声推开门扉,抬脚跨进去。
殿里一片空旷,几乎一丝明亮的光线也没有。
借着月光,她好奇地往里走。
还没看到连琮,先被满地皱巴巴的纸团吸引了视线。寇眉生脚步微顿,弯腰捡起来一个,展开一看,不禁怔了怔。
画上无花无草,居然是她的那幅像野鸭子的鸳鸯交颈图,不,仔细看,这不是她的笔触,而是别人临摹的,且题着“心存灵犀,妙笔昭昭”,清瘦的字体,力透纸背。
纵然笔触稳重且灵活,然而整幅画的氛围却是压抑的,分明是野趣横生的画,偏偏透出一种人世沧桑,万物萧索老去的错觉。满是颓废,悲伤。
她丢开,又捡起另一个纸团,打开看,还是同样的作品。
连着看了几个,无一例外,触手冰冰冷冷,有的上面疑似有几道湿透的痕迹。这满室纸画,少说也有上百张,谁这么无聊,画这些东西?
风吹来,她听到哗啦啦的一声,有几张纸从前面飞来,像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她的脚边。她继续走了几步,伏在案牍上的人影跳入视野。
连琮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专注地在纸上用毛笔画着什么。一缕黯淡的月色罩着他的身体,他的眉目被阴影覆盖看不分明。
寇眉生走近了,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和一盏昏黄的孤灯,什么都没有。她逐渐看清纸上是还没有完成的画,可来不及看完,他又揉皱了扔掉,喃喃自语:“不像,为什么不像?”
他重新抽出一张纸,蘸满墨水,笔尖刚落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颗滚烫的东西砸下来,晕花了色彩,层层染开。他突然定在那里。
寇眉生心里重重一跳,也呆住了。
连琮……不会是在哭罢?
她踌躇着,浑身的血液带着些许沸腾,泛起怪异的焦灼感,想去捧起他的脑袋好好看一看,但她摸到他的肩膀,手却是穿进了他的身体里。她愕然,索性蹲下去往上瞅。
这一瞅不要紧,她陡然如冷风过境般颤了颤,震惊得捂住嘴巴。
她似乎突然窥视到藏了好些年隐秘而悲辛的秘密,看到了一个衣衫不洁的连琮,一个满脸是泪的连琮。
夜色浓浓,皎洁的月光如雪,火光跳了跳,温暖至极,好像是为了讽刺他一身的冷清与寂寥。
他真的在哭。眼睛红得不像话,哭得很惨很惨。
那个总是对她冷言冷语,视她如豺狼虎豹唯恐沾染一身腥的连琮,穿着龙袍本该端方自持,却一边描着她的画,一边颓丧地掉眼泪?
换作以前,他绝对说这是件丢脸的事情,而且也不可能做出来。
“怎么可能死,你不能死,你只是生我的气,所以躲起来不肯见我。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不好……”
他肩膀轻轻颤抖,像个悲哀无助的孩子,几近自嘲的低语声和憔悴苍白的面容令寇眉生太过陌生,反教她难以置信,恍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她死了,他不该是出了一口恶气,兴奋得大吃大喝,胃口大好吗?
从未有过的一些情绪滋生出来,她鼻尖微酸,脑中有刹那空白,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哭,为什么要一遍一遍模仿她的丑画,弄得她心里也突然滞涩得很。
连琮仿佛失去了力气,笔从手里滑落,滚到了纸上。
她能感受到他彼时是何等绝望死心,那种强烈的情绪根本毫无掩饰。
他像个没有思想的傻子直楞楞坐在那里,坐到她以为他快成了一尊雕塑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露出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轻声说:“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以十年为限,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去地下等你。”
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是地老天荒,可是一个人的白首,却不能够与子偕老。就算始终厮守着自己的情意,无望地期待落空后,终究还是会痛不可遏。
他用手遮着眼睛,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淌出,哽咽着念:“怎么办,我的心破了个窟窿,怎么堵都堵不上,风吹进来,吹得一片空荡荡。它在说,好痛……”
一声一声,一字一字,凄然悱恻,皆是天知地知他知,她从不得知亦无处可述的情思眷恋。
寇眉生抿紧唇,思绪混沌一瞬。他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却觉得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穿过了几千个日夜星辰,如从云雾上撞响一道钟声,绵长而深切。
明明他是那个该死的骗子,该她哭才对,没想到她没哭,反倒是他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如今过得这么春风得意的,凭什么哭,凭什么痛?
不晓得他又说了句什么,喃喃低语,口齿不清呜咽着。
窗外风声吹入室内,这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什么都没有,唯有他孑然一身,与寥寥影子为伴。
为什么竟觉得他有些可怜?这样的词语应该不适合放在他身上。许是这个场面它太超出她的认知和想象,此前那个荒诞的念头又涌了上来,被她下意识地否决狠狠从脑海里踢走。她眼眶一热,大声道:“狗皇帝,你休想再骗我!”
风动树摇,哗哗雨声铺天盖地,一道惊雷炸响。
寇眉生猛地喘了口气,瞪眼醒来。
许是被她过大的反应影响到,闹得连琮也立即转身半梦半醒地问:“怎么了?”
她看着他,看到他半眯的眸子里蕴着清亮亮的光,这个眼神不是方才空洞失去所有,伤心欲绝的样子。梦里的感觉和零碎不堪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搅得她一阵头疼,忍不住抬手捏捏眉心。
他道:“做噩梦了?”
噩梦?或许是罢,有他的梦会是什么好梦呢?寇眉生望着他,神色略有些迷惘。
她忽然隐隐害怕,害怕自己认定多年的事情其实是假象,而被她遗忘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她的梦只是为了让她认清楚真相。
你到底因为什么难过?我又为什么心中酸胀?
连琮悄悄拿开枕头,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摁着她的脑袋在胸口。
寇眉生扑腾了片刻,身上起了一层汗也没有什么作用,浑身的血好像呼啦一下涌到了脸上,她只好别扭地把头埋着。
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手搂着她的腰,声音轻轻的,却十分清晰,哄道:“乖,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
她没有说话,或者说是梦里的那个他满面泪痕的模样还停留在她眼前,让她一时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要推开他。
连琮低声说:“实在睡不着,我们聊聊天也行。”
雨小了,凉风吹打着窗棱,送来一缕幽香。
寇眉生完全没顾及他早越过了楚河汉界,想到他之前送她的那整整两箱,被自己随便放在角落的画,涣散的目光缓缓聚合,会不会就是他一直以来画的那些?m.χIùmЬ.CǒM
曾经反反复复挂在嘴边努力记住,心心念念有多熟悉的东西,现在就有多厌恶。
她宁可自己真的不记得那些,完完全全忘个干净!
不消一刻,连琮动了动手收紧两分,低低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摇摇头,浮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嗅到他衣襟间一丝丝清冷的味道,脱口问:“你身上熏了什么香?”
“好闻吗?”
“不难闻。”
连琮:“???”
无懈可击,这个评价可以说是非常符合她的风格了。
寇眉生小声道:“我的意思是说,不像别的香那么浓,闻得人头晕。”
连琮笑出声,一笑胸膛微微起伏,连着心跳也悉数传进她的耳朵,听得人心里也毛毛的,她蹙着眉头道:“你的心干嘛跳这么快,是有病吗?”
连琮默然。
“……”它不是有病,它是因为靠近朝思暮想的人,所以活过来了。
他微眯眼,不轻不重地揉了下她的头发,扯着唇角道:“它是有病啊,有一道好深好深的伤口,你再仔细听一听。”
寇眉生没有思索,断然拒绝道:“不听,这么晚了,我要睡觉。”
……这也太任性了。连琮一怔,哭笑不得,须臾道:“行,你快睡罢。”
他轻拍她的后背,良久,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得这么迅速。反正,他今晚上是别想睡着了。
要命啊。
躺在一张床上就够考验定力,虽然是自己借机亲近她,但是她软软的身体就在怀里,还不老实扭了扭的时候,他尤其心浮气躁,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真的在活活煎熬。
他低垂眉眼望着她,唇角逸出的笑意又深了些。
这到底是在与她亲昵,还是自己折磨自己?算了,她没有跳起来赏他一个耳刮子,他眼下已经知足。至于别的,就再忍一忍。
“乖一点,不要闹我,我就只抱着你好好睡觉。”
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宛若当年,由是生情意,不悔不渝。
雨过天青色,竹影在纱窗上轻摇,花开满枝丫,风动,心也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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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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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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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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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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