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千金小杂役>第三十六章 见长辈
  稍稍再与魏苗苗谈了几句闲话,玉玦便离了宣王府,转道去了太子府。

  至太子府,听得管家所言,玉玦有些失望,成壁竟今日一早就搬离了太子府,也未与她说什么,就那么搬走了。

  还是说成壁是躲着她,所以才一夜搬走呢。

  转道离去,玉玦来到了时常和侯轻风去的酒楼,侯轻风早就点了一壶茶在那坐着,瞧见心事重重的玉玦,心生疑惑。

  侯轻风见玉玦这样闷闷不乐,上前轻拍了她的脑袋,“喂,死丫头,这也不是春日里,你别思春啊。”

  “谁思春了,你这死猴子,竟会瞎说。给你脸了!”玉玦恼羞成怒一掌拍向侯轻风,侯轻风的脸上,赫然映出了一个红印子。

  侯轻风轻捂着脸,一脸哀痛的道:“你真是,下手这么重。我这张俊脸迟早被你毁了。”

  “毁了最好,省的你再招蜂引蝶。祸害其他姑娘。”玉玦没好气的说道。

  “你到底怎么了,这副样子有些吓人啊。”侯轻风从未见过玉玦这般,心生疑惑,也略显担忧。

  玉玦撑着脑袋,叹声道:“别提了,我觉得我被人骗了。”

  “谁还骗的了大小姐你啊。”侯轻风道。

  玉玦白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她终究是没敢将她心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侯轻风,哪怕侯轻风与她也是多年的交情,她开不了口啊。

  稍坐了一会,玉玦匆匆离别,打算打道回府。

  方跨入自家院门,仆人就上前唤住她,“大小姐,内堂有位公子,说要见你。”

  玉玦黛眉微蹙,这京都还有谁会来找她,且还是个男子,实是奇怪。

  她顾不得那么多,疾步跑入内堂,一袭青衣映入眼帘,玉玦轻唤,“公子,你找我……”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转过身来一双眼柔柔的望着她,玉玦喃喃道:“成大哥……”

  成壁走至玉玦身侧,淡笑道:“见到我怎么又不说话了。”

  玉玦未答,反倒问道:“成大哥,听说你搬离了太子府?”

  成壁一愣,随后笑道:“你消息倒灵通,今早搬的,宅邸还未整理好,也未告诉你。那宅子也早就跟太子殿下提了,只是那时恰逢年关,没有什么帮手,直到今日才搬,我想着该只会你一声,就来你家中叨扰了。”

  “怪不得我去太子府找你你不在。”知晓缘由后,玉玦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一时神采奕奕。

  成壁淡笑摸了摸玉玦的脑袋,“你呀,就是太过心急了。”

  “玉儿!”一声冷冽的叫唤声吓得玉玦身子一抖,她忙后退了几步。

  孟知礼突然出现,玉玦本想说什么,孟知礼对她视若罔闻,他越过玉玦,躬身对着成壁行了一礼,“裴大人。”

  成壁亦是回礼,“孟大人。”

  “不知裴大人来舍下所谓何事?”孟知礼开门见山的说道。

  成壁道:“有些事与孟小姐说。”

  孟知礼狭眉一挑,“舌妹好像与裴大人不相识吧。”

  玉玦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哥,我和成大哥,啊不,裴大人是认识的。”

  “什么意思?”孟知礼疑惑道。

  玉玦在他耳边道:“我之前逃去宁州,这位就是收留我的那位大东家。”

  “什么?!!既是那位大东家,为何爹从未和我提起。”孟知礼懵了,先前孟然去宁州接玉玦,早已见过,如今成壁又在礼部与他爹一道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何他爹从不提起。

  成壁心知孟知礼心头疑惑,他道:“令堂知道。”

  这更让孟知礼不解了,孟然既然知道,又为何瞒着一众人呢。

  事也要从几日前说起了,成壁初入礼部按着规矩由人领着,本也和孟然无关,他只需循规蹈矩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但当他瞧见成壁时,是说不出的眼熟,耐不住性子的孟然,便跟带着成壁的同僚说了几句。

  “李兄,这位裴公子就由我来带吧。”

  “这可怎么劳烦您呢。”

  “无碍无碍。”

  “那就劳烦您了。”

  就这样,原本归在李大人下头的成壁,转而到了孟然手下,孟然也不唐突,将礼部一众琐事交代清楚后,私下里拉住成壁,方才询问:“裴公子,我瞧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曾在宁州做过生意?”

  成壁谦逊有礼的躬身,闻孟然言没有惊异,他冷静的回道:“确实是,令爱我也见过。”

  “那位不愿收我银票的大东家?”孟然总算想了起来。

  成壁微微颔首,孟然惊诧道:“你竟是姑苏裴氏的子孙,实在是想不到。”

  “不过你在宁州时,又为何化名为成壁?”

  成壁一顿,他道:“这事,请恕晚辈无法启齿,此乃家世,颇有些……”

  孟然了然,“明白了,既是无法言说的事,我也不好再提。”

  “对了,孟大人,还请您认识我的事,不要告知旁人。”

  “怎么了?有何不妥?”

  “我回京之事众说纷纭,孟大人您心知我当年离京的个中缘由,我在宁州那些年干了什么,我……”

  “你是怕惹人非议吧,我明白了,你且放心,我断不会说出去的。”

  这也就是孟然为何会守住秘密,没对外宣扬了。

  知晓一切的孟知礼,沉吟半晌,又道:“这般,真是抱歉了,裴大人,您这秘密,我们兄妹二人自会保守。”

  成壁躬身拘了一礼,“劳烦孟大人了。”

  一侧的玉玦听得云里雾里,她最不喜的就是官场上这套作风了,更别说这两人现下的状态正是无视她呢。

  玉玦一把上前,对视孟知礼,“哥,我还有话要和裴大人说呢,你先走好不好。”

  “可我也……”孟知礼还有话说,下一瞬却被玉玦无情的堵住嘴,推出了内堂。

  孟知礼无奈离去,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在乎这些时日,他也不再计较。

  内堂独留孤男寡女二人,玉玦松了口气,拉着成壁就往后院走去。

  至后院,银装素裹的后院白茫茫一片,晃得人眼生疼,玉玦牵着成壁缓步走着,一深一浅一个脚印落在被雪覆盖的小道上,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向一侧凉亭。

  凉亭里因大雪至,也裹了一层银霜,玉玦并不在意,她撩了狐裘大咧咧的坐下,成壁失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想着带我来这凉亭?”

  玉玦道:“成大哥,你还记得春风楼那个晚上么?你为我沏茶。”

  成壁眼神一黯,“自然记得。”

  这如何叫他忘记,他为女子那般煮茶沏茶屈指可数,玉玦不过第二人。

  玉玦顿了顿,又道:“成大哥,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当初到底为何离开裴家。”

  成壁呼吸微窒,未曾料她竟是要知晓他的过往,他哑声道:“你当真要知道……”

  “这是自然,成大哥你既是想娶我,那我也要知道你的事啊。结发为夫妻,自然互相不能欺瞒,你说是吗?”玉玦说的极为诚恳,她是真的想知道成壁从前的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看不透。

  沉吟半晌,成壁下定了决心,准备将事情全部告诉玉玦,“好,我告诉你。”

  裴望舒这个名,他已经有六年没有听到别人唤他了,六年前他还是父母健在,似普通孩子一般的孩子。

  当年他十六,也是京都有名的世家公子,又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在旁人看来他前途不可估量,自然他父亲也是那么想,甚至将裴氏一族的希望全压在他身上,那段时间他几乎喘不过气,没日没夜的被学业压在身上,不过好在他还有母亲可以依靠,可好景不长,他母亲染了重疾,不治而亡。

  母亲死的那年,他绝望了,甚是绝望,偌大的裴府也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了,整个裴府只把他做光耀门楣的工具,而他亦是讨厌这种担着重负的感觉。

  偶然一次,他从舅舅口中得知母亲不治而亡的秘密,因他父亲被遣去关外,家中没有当家母亲病重寻求族中人帮忙却未得到怜悯,更是刻意不寻大夫救治,才会致使他母亲不治身亡。

  那年他的舅舅也是个急脾气,知道后便与父亲对峙,最后结果却是被族中人打成重伤并赶出了京都。

  这更让他感到不忿,于是某一夜,他当了个不听话的小孩,逃离了裴府,他想去宁州,去他母亲长大的地方。

  还未待他出城门,就被家中仆人团团围住,那是他第一次动手伤人,刀刀入肉血溅城门,他顺利的离开了京都,此后的事他在不知,他只知道,因为那一次伤人,京都都在传,裴公子疯魔的事。

  他有六年未曾回来,直至今年听闻恩师染疾,便偷偷来拜访自己的恩师,也因此结识了玉玦,才有如今这般。

  “我断不会原谅我父亲,若非他自私,我母亲也不会这样不治而亡。”他忘不了那年,他母亲病死在床榻上的样子,那样凄惨那样无助,他恨,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没用。

  可是再后悔也没法让他母亲活过来了,子欲养而亲不在许就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吧。

  玉玦怜惜的望着成壁,她不知如何安慰成壁,忽得一阵寒风吹进,灌入她的狐裘,她冻得一颤,不适时的打了个喷嚏,也打乱了这原本忧愁的场景。

  成壁见玉玦这样,无奈摇首,脱下身上的鹤氅为玉玦披上,“寒日里头还坐凉亭,你怕是想受风寒。”

  玉玦揉了揉难受的鼻子,嘿嘿一笑,“成大哥,你就当我皮痒吧。”

  她这人啊,就是吃了亏才知道后悔。

  成壁浅笑出声,方才的阴郁一扫不见,只有在玉玦身边,他才能笑得开怀。

  两人又在凉亭稍作停留,随后玉玦带着成壁到偏阁去坐了,那里熏炉早就燃起,屋里极暖,玉玦褪去厚重的外袍,忙坐到熏炉旁取暖。

  时不时的搓着手,“可算是暖和了。”

  成壁淡笑道:“你也算会享受。”

  话音刚落,一个婢子急匆匆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内堂候着你呢,要你带着裴大人去内堂。”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在疑惑中两人去了内堂。

  孟然早就候着了,正坐正位品着香茗,玉玦领着成壁来到内堂,轻唤了声:“爹,我带着裴大人过来了。”

  孟然抿了口茶,将茶盏置在一旁,起身走向成壁,轻拍了拍成壁的肩,“不知裴大人,觉得我家玉儿如何?”

  开门见山直接说起自己女儿,让两人甚是惊异,而更诡异的还在后头。

  “咳咳,我瞧着你们两人极为般配,若裴大人还没有心上人的话,不如……”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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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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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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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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