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千金小杂役>第二十章 三朝回门
  因是陌生的地界,孟玉涟难免拘束了些,一大桌子菜她都不怎么动筷。

  还是江主母可劲的为她添菜,才掩了她的不安。

  用完早膳,孟玉涟拉住江羡离,“喂,你为什么方才像没事人一样,你是真把我当你的妻子了吗?”

  江羡离温雅一笑,“都拜了堂入了洞房了,你自然是我的妻子了,你若想赖,怕是你家我家都不会许的。”

  “还有,以后你要称我为夫君,明白么,娘子。”

  孟玉涟忽然有一种入了狼窟的感觉,她狭眉一蹙,提着裙摆就跑路了。

  惠心紧跟在孟玉涟身后,身为玉玦的婢女,因她逃婚,惠心便跟着孟玉涟一道进了江府。

  回到新房,孟玉涟撑着脑袋趴在妆奁前,“惠心啊,你跑去跟我爹娘……”

  正要吩咐什么,孟玉涟忽然背后一凉。

  “娘子想要做什么?”

  “江公……咳,夫君……”孟玉涟坐直了身子,柔柔的唤了一声,该死的,江羡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一脸和煦的笑。

  她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夫君,我我我,没什么……”

  江羡离好整以暇的望着孟玉涟,狭长的眸子眯着,好似一只狐狸。

  孟玉涟咽了咽口水,“那个,夫君,你有什么事?”

  “想问问娘子,岳父岳母大人都喜欢什么,三朝回门时我也好备着些。”

  孟玉涟稍缓了神色,“我爹是个书呆子,喜欢看书,你找些好的书册给他就是了,我娘嘛,喜欢好看的衣裳,其余的也没了。”

  江羡离应声而退,没有再叨扰孟玉涟。

  望着江羡离消弭的身影,孟玉涟忙唤了惠心来,蹙眉道:“惠心,这江公子一向都这样吗?不是传言他温文尔雅,是个温柔的公子哥么,怎么我瞧着不大对呢?”

  初见时有些剑拔弩张的气焰,随后倒处处显着君子之范,不过只是一夜,孟玉涟就觉着这江羡离颇有些猫腻了。

  惠心收拾着孟玉涟的常服,随口应了,“江公子的名全京都都晓得的,人到底如何,也是咱们相处不久就能揣度的。”

  也是,才区区一天,她就断定别人的心性,未免有些轻视他人,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她孟玉涟命苦啊……

  很快就到了三朝回门那日,这日江羡离备了不少好东西随行,马车后头随礼便有三十二台,虽比当初迎娶时的六十四台少了一半,却也是极多的礼了。

  同坐在颠簸行驶的马车里,孟玉涟刻意离那江羡离远远的,许是江羡离事务繁琐,这三天江羡离却也规矩,没有招惹到她,只是好歹也是不相熟的人,还是避讳着点好。

  一路上两人皆是缄默,没有一句话的交流,直到下马车时,江羡离才开了尊口,“小心着。”

  孟玉涟一愣,忙跳下马车,先行入了孟府。

  “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江羡离规规矩矩的叩拜行礼。

  孟然难得敞怀而笑,起身迎起江羡离,“好了贤婿,以后就是一家人,唤爹就行了。”

  江羡离缓缓起身,躬身又行一礼,“是,爹。”

  孟然极为满意江羡离,又拉着江羡离说了好些话,孟玉涟在一侧阴沉着脸,望着那满面春光的江羡离,柳嫣然察觉出了孟玉涟的不妥,私下拉着女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进门就板着张脸,是那江公子待你不好吗?”

  孟玉涟想想就觉得委屈,扑入娘亲怀里,微微啜泣着,“娘,为什么阿姐要逃婚啊,我一点也不想嫁人。”

  江家的人待她是极好,尤其是江主母,知道她是她们孟家的幺女,又是替了不争气的姐姐代嫁,更是心疼。

  念着她还未及笄,还让她与江羡离分房睡,以免生事端,尤是如此,也难掩孟玉涟思家之情。

  不过说起孟玉涟与江羡离分房睡的事,却还是有另一层缘故。

  “娘,你让羡离和玉涟分房睡,这不会不妥么?”江员外颇有些意外自己母亲的决定,他其实也晓得,孟玉涟才十四,尚不是适合同房与生育的年纪,然有玉玦的前车之鉴,他还是怕孟玉涟也逃走,他们家好容易求来的亲事,亦是不能这般就没了的。

  江主母淡淡一笑,“傻儿子,你还怕什么,人都进了咱们家了,合卺酒也喝了,也睡在一道了,咱们家羡离的脾气你这个当爹的又不是不知道,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如今分房睡啊,也是为了你的媳妇好,她才十四,尚未及笄,羡离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两人提早同房了,对玉涟身子不好,你不是总跟娘念叨要孙子么,这样安排是最好。”

  江主母一番话说到了江员外心坎里,也没有过多询问,就同意了,新婚第二日也将江羡离叫去嘱咐了一番才作罢。

  如此便是这分房的缘由,江羡离倒也爽快,当日就搬了去书房,留着大屋给孟玉涟了。

  柳嫣然疼惜的抚了抚孟玉涟的发,“乖孩子,娘知道你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了,这事也是你爹思虑不周未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苦了。”

  于孟玉涟而言这倒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她阿姐那事,她想想就觉得憋屈,凭什么她阿姐惹的祸要她来顶替,实在是气人。

  抹了眼泪孟玉涟抬起头,漾着一抹笑,安抚自己的母亲,“好了好了,涟儿知道爹娘的苦衷了,江家的人待女儿也极好,断不会委屈女儿的,娘您就放心好了。”

  柳嫣然很是放心,江羡离的人品整个京都都有耳闻,定是差不离的,她轻拍了孟玉涟的手,道:“好孩子,如今娘只希望你能过的高兴,若那江公子今后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咱们和他和离。”

  “嗯!娘最好了。”孟玉涟粲然一笑,爽朗的应了。

  松手时柳嫣然眼尖的发现了孟玉涟手上的金镯,“涟儿,这金镯?”

  孟玉涟抬起自己的右手,那金灿灿的镯子略显耀眼,她眨巴了下眼,“这是奶奶送的。”

  柳嫣然执起孟玉涟的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道:“这江家是真的不顾你姐姐逃婚了,你嫁过去,竟待你这般好。”

  之前她还担心孟玉涟嫁过去会受到责罚什么的,未曾想到江家人竟这般坦然接受了孟玉涟。

  孟玉涟笑道:“娘您就放心吧。”

  说了些话,一晃便是晌午了,几人便一道去内堂用膳了。

  “娘!我回来了!”孟知礼前几日因公务缠身,连着孟玉涟出嫁也未曾出现,这回子出现,一见家人倒让他震惊了。

  挽着妇人发髻的幺妹还有与他大妹有着婚约的未婚妹夫坐在一处,而且他那妹夫竟然挟菜给他的幺妹,他不在的几日,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柳嫣然起身拉过孟知礼,在柱子后头附耳言语了几句,孟知礼险些惊叫出声,他道:“娘,你们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就让涟妹妹嫁过去了?”

  “你爹的主意,我想着也不好得罪江家,再说了,我看着江公子也没有什么怨言,反倒对我们涟儿关怀备至,衬的很呢。”

  孟知礼蹙眉轻声斥道:“娘,你们真是糊涂啊,为了一个江家,就要断送两位妹妹的幸福,这真是……”

  柳嫣然重重的拍了孟知礼一下,“娘吃过的盐,比你小子吃过的米还多,你怎么就知道你娘和你爹就看人不准呢,这事就这样了,待会与那江公子说话,也客气这点,好歹也是你妹夫。”

  孟知礼无语了,摊上这样的爹娘,怕不是他前世“积了大德”。

  知晓情况后,孟知礼佯装一副了然的样子,坐在江羡离身侧,江羡离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孟知礼随口应了,一顿饭吃的孟知礼是又气又憋屈。

  午膳后,孟知礼叫了江羡离出去,“江公子,恕我冒昧,你为何中意我家玉妹妹,却又甘愿娶了我家的涟妹妹呢?”

  江羡离温雅一笑,“孟大小姐她两次逃婚在下也晓得她瞧不上在下,孟府为了不得罪我们江家又送了幺女来,在下亦不想辱没孟府的名声,再者说,这孟二小姐,却是可人。”

  出乎意料,寻常人被如此戏弄早就怒火中烧了,这江羡离却是个奇怪的人,不仅不生气,又好像是一副体贴的样子,实在难以揣测。

  饶是如此,孟知礼也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那你,会好好待涟儿么?”

  江羡离变换了脸色,肃穆凛然,正声道:“这是自然,既是我江羡离的妻子,我自会好好对她,绝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

  孟知礼沉吟道:“我明白了……希望你能如你所言,若你有任何违背你今日与我说的,我断不会放过你。”

  江羡离面上又噙笑,“那是自然。”

  完美的将孟知礼收入麾下,便到了晚上,用过晚膳本要回江府,天色又暗江羡离又怕孟玉涟不大高兴,便央了孟然的意思,留宿一夜。

  再次同塌而眠,孟玉涟有些紧张,自成婚后,她已是三日独自休息了,这日回娘家宿一夜,必然是要同床共枕的毕竟两人已是夫妻,新婚夜时她与他都醉的不省人事,也就随意的睡了,如今两人都清醒的,她未免有些紧张。

  沐浴的干干净净躺在榻上,孟玉涟哆嗦着身子,躺在床的最里边。

  隔间里时不时传来水声,那声音正敲击着孟玉涟的心,直到隔间里声音没了,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好半晌她才缓过来,开始假寐。

  江羡离屏退了伺候的侍女,径直坐上榻躺下了,眯眼看着背对着他的孟玉涟,“嗯?睡着了?”

  孟玉涟被这声吓得不轻,蓦的睁开眼,坐起身子,站起身从江羡离身上跨过去,因走的太急,被江羡离的腿绊了下,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她揉着屁股站起身,却又不慎踩空了放置绣鞋的踏板上扭了脚又摔倒在了地上。

  江羡离好笑的看向摔在地上的孟玉涟,忙跳下床,轻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揉着她那受伤的脚,刚触碰到白嫩的脚,孟玉涟便匆忙的缩了回去,戒备的看着他,“你别动我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可我们是夫妻……”弱弱的说出这句,江羡离显得有些无辜。

  孟玉涟顿了顿,不待缓过神来,便被一个身影扑倒在床榻上。

  江羡离压在孟玉涟的上方,怜爱温柔的抚着她的发,孟玉涟羞怯的缩着脖子,红着一张白皙的脸,她轻轻推了一下江羡离,“很重耶,走开……”

  轻轻的吻了她的发丝,江羡离才起身,躺在孟玉涟身侧,把玩着她的青丝,呢喃了一句:“日头还早,等你及笄了再说。”

  孟玉涟经方才这样,脸愈发嫣红,尚不经人事的也未明白江羡离所言的意思,脑袋一热便问道:“及笄后,你要做什么?”

  江羡离勾唇轻笑,附耳在她耳边厮摩,“做生娃娃该做的事。”

  孟玉涟脸愈发红了,她翻身想下床,脚刚触地,却牵动了脚上的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自己那受伤的脚。xǐυmь.℃òm

  江羡离坐起身,将她翻过身来平放在床上,屈身揉着她发疼的脚,“适才逗逗你罢了,何必这么大反应?”

  闻言孟玉涟气的险些要坐起身子指着江羡离鼻子臭骂他一顿,奈何脚被人攥在手里蹂躏,她也不好发作,只是忿忿道:“还不是你吓唬我!”

  江羡离轻笑出声,恶作剧似的捏了捏她已经发肿的脚踝,孟玉涟疼的痛吟了一声,“喂喂,轻点!”

  “是是是,娘子。”江羡离应声轻揉着她的脚。

  孟玉涟舒服的嘤咛了一声,也不知是太累还是江羡离揉的太舒服,没多久孟玉涟就进了梦香。

  江羡离揉了一会发现孟玉涟没了声响,侧身瞧去见她已入睡,淡笑着松手为她盖上锦被,自己也

  她怕是不会想到,这此后一段时间里,她是真的入了狼窟,她这只不懂人事的小白兔,是真的要被大狼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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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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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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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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