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我怕。
我眼睁睁地看着小疯子在院子里面叫了好几句“姐姐”,好像煞有其人一般,他这般冲着一个地方叫,虽然是青天白日的,但总是觉得后背阴嗖嗖的。
于是我便和陆少颜站了一会便回了府衙。
可陆少颜将我送回大门的时候,老钟忽然回来也,也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什么,于是陆少颜便转头跟着老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荡进那个好像鬼屋一般的府衙。
我一路荡着,脑袋里面想着早上起来被吓死的那个鬼故事,还有小疯子叫姐姐的场面,瞬间脑袋发凉,清醒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便直奔着傅林之的房间奔去。
我这两日连忙带被吓连个觉都没睡好,这般推门一看傅林之竟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贵妃椅上面看医书,心低的火蹭蹭往外冒。
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傅林之的旁边,睁着两只眼睛盯着他。
傅林之可不像我哥那般脸皮厚,见我这要吃人的样子,手里面攥着的医书啪嗒一声掉在了脸上,随即爬了起来,慌张又有点小惊喜,道:“岁岁,你是不是得病了,需要我来给你医治?巧了,我这里刚好有新研制出来的……”
我毫无感情的打断他的推销,神色凝重地问:“你上次说,你在研究什么来着?”
傅林之愣了下,然后眼睛里面冒出来了一丝我十分不懂的光,他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问道:“怎么,你有兴趣?”
我照着他的脑袋就给他了一巴掌,看着他哀嚎一声,我才道了句毫无诚意的抱歉。
主要是因为他刚刚的那个表情,特别像街角把春宫图藏在衣服里怀卖的人。
傅林之被我砸了一拳,神智稍微清醒了点,捂着脑袋问道:“岁岁,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我瞟了一眼刚刚他在看的那本《怪诞心理学》,问道:“你上次跟我说,脑袋有病那件事,如果是真的,怎么来判断呢?”
“我看书上说,这种病的成因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后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会变得很不一样,”傅林之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拴着铁链的小球,“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便可以用这个小球来给病人制造一个梦境,然后探究他的心里。”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我听着他这么说,有点怀疑:“你……以前有没有给人试过?”
傅林之一扁嘴:“没有。”
随后他又信心满满:“岁岁,你相信我,在医术上,我是专业的。”
虽然我平常对傅林之的医术十分怀疑,但是放眼全大晋也真的是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研究这种神经病的东西了,所以我狠了狠心:“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尝试成功?”
傅林之握拳:“岁岁,医学界会为你做的贡献颁发奖章的,说吧,你认为谁的脑袋有问题,需要我来医治?”
我扶住他的肩膀以防他从椅子上摔下去,道:“当朝丞相,陆少颜。”
从傅林之房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我回到院子里,发现陆少颜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和老钟做什么去了。
我想了想,虽然我十分不想回我那间屋子,但是毕竟我的行李还在那里,所以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我不如回屋子将我的行李收拾好。
我推开门,果然还是那个阴气逼人的屋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让人不舒服。
于是我赶紧将小包袱拿出来,将散落在外面的衣服都一股脑的塞进背包里,可是忙中出错,我的荷包在一阵慌乱中掉在了地上。
而不巧的是,我竟然还非常眼瞎的给了它一脚,让它成功地蹿到了床底下。
当时我就站在床边沉思,或许脑子有病的不止陆少颜一个人,他是疯,而我是傻。
可是自己犯得病终究要自己来医,于是我便撅着屁股扶着床沿,伸着胳膊从床边探了进去,摸索着不知道被我踹到哪里的荷包。
终于在我蹭了一胳膊的灰之后,我成功找到了那个虐待的荷包,并且一爪子将它拽了出来,可是这种手感……好像手里又多了些什么。
我一脸狐疑地将东西拽了出来,除却我自己的荷包之外,手里面好像还多了一团纸质的东西。
屋子里面有点暗,我只好挪到窗边才将这团展开细看。
我一点一点将东西展开,那殷红的颜色映着从窗子外面映过来的夕阳显得分外诡异,将这纸团完全展开之后,竟然是一张陈旧的“喜”字。
这“喜”字的红已经微微褪去,甚至在纸脚已经微微泛白,可是却在这个字完全展开之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冲破牢笼一般,涌进我的脑子里,我的脑海中猝不及防地闪现出了那天晚上我做的那个噩梦。
噩梦初醒之时,不过梦魇,仿若浮云。
如今梦中记忆扑面而来,夹杂着比梦里面强烈十倍情绪,清晰感受。
轿子……少女……喜字……喊叫……
我像是被人禁锢住一般,停在原地,只能感受着一身一身的冷汗将衣衫打透,可是却怎么都动不了,在丝丝阴冷之间,好像那个梦中的少女正躲在这个屋子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瞧着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许久,又好像只一瞬,我的身体才从僵硬变为了瘫软,可是即使我双腿再无力,我都挣扎着抖着奔出了屋子。
待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打开,便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我眼睛里面的恐惧还未消散,抬头望去,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陆少颜。
我想哭想叫,可是却没有力气,只得往他身上瘫。
而陆少颜也被我的模样吓坏了,顾不上问我,径直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裹在怀里,带回屋子中。
回到屋子中的我依旧惊魂未定,只掀开被子,钻到被窝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个样子缩在壳里才安全。
待一会镇定之后,陆少颜才端了碗温粥过来,将我的被子掀开,一口一口地将粥塞进我的嘴里,待一碗粥塞完之后,我才稍稍有力气,然后瞧着陆少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少颜完全拿我的眼泪没办法,只手忙脚乱地帮我抹着泪,一边抚着我的后背,一边帮我顺着气。
我哭得抽抽搭搭,好像喘不过气来。
好像每次一到陆少颜这里,我都会格外爱哭,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自己竟然是个爱哭鬼,但又怕这样的我让陆少颜厌烦,觉得我是在给他添麻烦,于是便尽力往回憋。
可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哪里止得住,于是便又打起嗝来。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还好陆少颜好像是被我刚刚一脸惨白似女鬼的样子给吓惨了,这个时候才不会管我这些个心理活动,只一心扑在我身上问我,刚刚到底怎么了。
于是我便抽了抽鼻子,抹掉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将刚刚的事情跟陆少颜说了。
陆少颜听完,面色凝重,一抬手老钟便出现在旁边。
我肿着眼睛瞧了眼老钟,果然对上了他嫌弃的眼神。
哼哼,等我缓过神来,非要再告他一状不可。
老钟听了陆少颜的吩咐转身便出了去,只剩下陆少颜对着鼻涕横流的我。
此时的我在陆少颜身边也不再害怕,可是羞耻感却油然而生,我现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傻样子,更何况我的这副样子还在陆少颜的面前晃悠。
可是这个时候我去洗把脸会不会更欲盖弥彰?
还是借故继续装柔弱比较好?
我的脑子瞬间做出了决定!装柔弱!
于是我揩了揩鼻头,对着陆少颜小声道:“你刚刚……好像很担心我的样子……”
说罢,我一脸“被我抓到包了吧”的表情。
陆少颜一愣,但是转脸又换上了他的狐狸笑容,道:“有嘛?”
我望了望天,果然黑天了,狐狸精又变身了吧。
我哼哼道:“怎么没有,就是刚刚你看着我吓得腿软说不出话,便一脸焦急地将我抱起来回了屋子,你敢说你不是关心我。”
我身体前倾,也学着他昨天晚上的样子,与他对视:“哼哼,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哦,其实你就是喜欢我了对不对?”
“哦?岁岁是这么认为的啊……”他也不躲,竟然直直地往前凑了一点,差点就与我的鼻尖碰上,然后抬手将我鼻头上的一个鼻涕块给抹了下去,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岁岁你还是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脸吧……”
我愣在了那里,待我反应过来便一个转头又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啊……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壳里最安全!
老钟的办事效率比我上厕所还快,我这边刚刚洗完了脸,那边的老钟已经把事情办妥站回了陆少颜的面前。
接着老钟便在我的眼神之下,继续跟陆少颜咬耳朵。
那亲密的姿态……还有自然而然的动作……真的是让我怀疑……
咳咳。
我脑袋里面瞬间闪过了无数个需要被和谐的画面,直到陆少颜的手在我的眼前晃悠了半晌,我才回过神。
望过去,老钟又不见了。
真是神出鬼没啊……
我倒了杯水掩饰着刚刚的尴尬还有脑子中的胡思乱想,问道:“刚才你让老钟去查什么了?”
“我说了你不害怕?”
我手一顿,刚刚那种感觉还心有余悸,可是陆少颜越这么说,我就越想知道,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于是我装胆子大,盯着陆少颜撒迷魂药:“在你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自以为我说得甜,最起码糖度是好几块桂花糖,可是陆少颜显然对我的温柔攻势不感冒,直接道:“刚刚老钟回来说,你住的那间房间,就是当初与连喜成亲时候,用的喜房。”
我浑身一抖。
而陆少颜接着说道:“连喜也是在那间屋子里面死的……”
我“哇呜”一声,钻回到了被窝里面开始发抖。
我是神经病嘛!明明刚才可以选择不知道的!偏偏还要装胆大!早晚我会死在这种不自量力上面的!
我这边抖着,感觉到床边忽然陷下去了一点,随即便有一只手指隔着被子敲着我的脑袋。
我闷闷道:“别敲了,脑瓜疼。”
陆少颜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得不害怕哦。”
我依旧躲在被窝里面装孙子:“不知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说着,我便在被窝里面装死,而陆少颜也不再调笑我,过了一会,我听得他不再出声,而我的被子上面好像压上了一个东西,这才掀开被子瞧。
陆少颜已经在我的身边躺下,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另外一只胳膊隔着被子将我圈在怀里。
我动了动,他依旧没有醒。
我瞧着陆少颜的脸越发精神,这个时候也不害怕,跟吃了豹子胆一样用手指滑到了他的眉头。
陆少颜虽然官居一品,但是因为琐事繁多,所以眉头总是皱着,连带着眉心都有了川字印记。
见他没醒,我的手指接着往下,划过他的眉宇,划过他的鼻尖,最后滑到他的下巴颏……m.χIùmЬ.CǒM
真的是……好看死了啊……
我像是偷到了小鱼干的猫一般偷着乐,抬头便看见他的头发没有被拆下来,依旧束的紧紧地,于是便抬手将他的发冠轻轻摘下来放到旁边,然后看着他的睡颜,也昏昏睡去。
我本以为我醒过来的时候,又与前两天一样看不到陆少颜的人影。于是当我一睁眼睛便看见陆少颜披着外衣倚在床头看书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陆少颜听着动静,转头便看着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于是便将手中的书一合,对我笑道:“今天醒的好早。”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脸红,于是便道了一声“早”之后,转过脸去冲着床里装死。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节啊!为什么一觉醒来竟有一种老夫老妻起床的既视感啊……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一个早安吻嘛……或者来点更劲爆的嘛!
陆少颜的内心戏显然没有我这么复杂(或许是佯装淡定也说不准),我背着他,只听见他道了一句“赶紧起来收拾,带你出门”之后,便穿了衣服出门。
我再转过头去,陆少颜已经不在了,我想着刚刚的画面,激动地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才起床收拾,这才发现,我原本昨天还在收拾的却因为被吓死而留在那个房间的小包袱已经被收拾妥当送了过来。‘
一定是陆少颜叫人收拾哒!
我心里面甜滋滋哒,出门的时候,甚至在嘴上还多涂了一层胭脂。
待我出去的时候,陆少颜已经吃好了早饭在等我。
我也是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地将早饭解决完之后,这才问道:“我们今天去哪啊?”
陆少颜瞧着我的房门,道:“既然昨天晚上连喜来找你了,那今天我们便去找她聊一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陛下请勿飙演技更新,第十六章 把丞相大人的脑袋拉出来溜溜(一)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