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星战战兢兢地吃完了这顿午餐,在一点十分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这顿难以言说的午餐,就在她以为可以离开这个让她坐立难安的地方时,老爷子突然发话:“怀辰,南星你们陪我去院子里坐坐。”
郁南星看了一眼褚怀辰,露出‘怎么还没结束’的神情。
“走吧,爷爷喜欢饭后喝一杯西湖龙井,我们陪他去喝一杯茶。”褚怀辰牵着郁南星,掌心温热,传递给她安全踏实。
褚家老宅是个四合院,院子里面种了一棵上了年头的香樟树,树影斑驳,郁南星坐在树底下,手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
清香扑鼻而来,郁南星看了一眼安然煮茶的老爷子,有点搞不懂现在唱的是哪出戏。
“我们怀辰虽然混账了点,但这些年,感情方面,我作为他的长辈,其实是有一些心疼的。”老爷子看了一眼在远处浇花的褚怀辰,幽幽说道。
郁南星知道,老爷子是专门把褚怀辰支开,让他去太阳底下浇那些花花草草。
“当年怀辰母亲做的那些事,后来我也听说了一些,对于那些事情,是我们褚家对不起你。”
郁南星摇摇头,褚母是褚母,如果她还记恨那些事情的话,现如今也不会和褚怀辰一起来到这里。
“怀辰和我说你是个好姑娘,他是我孙子,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想方设法地见见你这个他口中的好姑娘了。”老爷子喝了一口热茶,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爷爷,我……我以为您……”
“我那个儿媳妇,性格比较强势,怀辰有时候也会和她一样,固执倔强,认准了的事情谁说都不会听。”
老爷子顿了顿,看了一眼郁南星空了的茶杯,帮她添了一杯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喜欢喝茶?”
郁南星点点头,在云南的时候,她没事就会一个人泡一杯茶坐在院子里面,从日出坐到日落,加上那只陪了她许多年的老金毛。
一人一狗,那样清淡孤寂的日子,竟然也能过这么多年。
“喜欢喝茶好,家里总算有个能陪我喝茶的人了。”老爷子叹息道。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就轻松惬意多了,老爷子问了她一些在云南的事情,然后聊了聊云南的风土人情。
等褚怀辰浇花结束过来的时候,郁南星已经和老爷子商量好下次去云南她当导游的事情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褚怀辰摸了摸郁南星的脑袋,一脸宠溺的样子。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她!”老爷子哼了一声。
下午的时光变得慵懒随意,天色渐渐变得昏黄,毫无意外,老爷子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四个人的饭菜。
客厅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的,那时候郁南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褚老爷子在门外逗弄门前的鹦鹉。
郁南星朝门外喊了一声:“爷爷电话响了!”
很奇怪,老爷子竟然让郁南星接电话。
郁南星看了一眼正在翻报纸的褚怀辰,觉得有点不礼貌。
褚怀辰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肩膀,轻笑道:“爷爷让你接电话你就接吧,反正你迟早也要住进来的。”说话的语气熟稔自然。
郁南星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听话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
电话那头有一秒的沉默,郁南星握着听筒的手有一秒的颤抖,她眼神慌乱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男人,她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您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许敏之有一瞬间的疑惑,这个声音……她稳了稳心神,冷漠地问道:“郁南星?”
“伯母……您好。”郁南星踌躇着说出那两个字。
褚怀辰听到郁南星喊出‘伯母’两个字后,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把话筒拿过来。
“出去陪爷爷吗?”褚怀辰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郁南星点点头。
“妈,您有什么事吗?”褚怀辰和郁南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她怎么会在家里面?”许敏之坐在车上,前面是越来越近的老宅,她一脸不悦地问道。
“她不仅现在会在家里,以后……只要她想来,我随时都会带她回家。”褚怀辰漫不经心地说道。
许敏之直接挂断了电话,直接让司机开回了老宅,五年过去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纠缠不休?
郁南星在出去后就从老爷子口中得知了褚母今晚会回家的消息,她苦涩地笑笑,然后看着老爷子无奈地说道:“爷爷,您这是……蓄谋已久吗?”
褚老爷子摇摇头:“你如果想和怀辰真正在一起,他妈妈那一关,就必须要过去,不是吗?”不愧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郁南星哑口无言。
“走吧,该来的总会来,年轻人,人要往前走,但这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就不去解决。”老爷子把手中的饲料递给郁南星,慢慢往客厅走去。
郁南星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由远及近、然后又慢慢消失不见的晚霞,心里面竟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褚母进屋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了餐桌上,老爷子看了一眼提着行李箱的许敏之,淡淡说道:“放了东西就过来吃饭吧。”
许敏之刚坐到餐桌前,就喊了一声:“爸!”
“吃饭!”老爷子沉声说道。
许敏之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郁南星,直接把碗摔在桌子上,她站起来,满脸怒气地盯着郁南星:“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进我们家门的,小姑娘怎么一点脸面都不要?”
褚怀辰皱眉,他放下碗筷,看着失去理智的母亲,慢条斯理地开口:“妈妈,你这样说自己的未来媳妇,以后不会觉得难堪吗?”
“我没有这样的儿媳妇,五年前不会有,现在也不会有!”许敏之大声吼道。
面对这样眼前失控的场面,老爷子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他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汤,在一碗汤见底的时候,他才慢慢开口:“南星这个孙媳妇,在我看来,我们褚家要的起,她也配得上!”
许敏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瞪着眼睛失去理智一般大声说道:“爸,你是不是疯了,郁南星怎么配得上我们褚家,她就是贫民窟长大的穷丫头,更何况,当年她还把怀辰害得那么惨,当年我不同意她和怀辰在一起,现在也不可能!”ωωω.χΙυΜЬ.Cǒm
褚老爷子用力拍了一下餐桌,沉声说道:“敏之,你要为你为刚才说的那番话为南星道歉!”
许敏之坐下来,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恢复了人前优雅的样子,只是眼神对郁南星的厌恶根本掩饰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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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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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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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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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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