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颜卿穿了一身米色长裙,将长长的黑发披在了腰上,又为了掩盖苍白的气色,粉扑得很厚,看起来温婉大方,比平时成熟了几分。
女医生不知从哪觉得颜卿和陆铭川是结婚了的年轻夫妇,颜卿坐在椅子上,女医生隔着她,一个劲地数落陆铭川,说什么要照顾好女孩,什么很容易生病,什么将来很难生孩子,颜卿三番两次想要插嘴进去,都被女医生打断了。
陆铭川也没有恼怒,反而像个好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颜卿身后,聆听着女医生的教诲,女医生说上几句,陆铭川就点头表示认同。说一些注意事项时,陆铭川还找了纸和笔特意记了下来。
但这天晚上,颜卿的肚子还是疼得锥心刺骨,冷汗直冒,她睡不着觉,趿拉着拖鞋去客厅时,陆铭川正躺在沙发上看一本关于建筑设计的书。
“不要这样看书,对视力不好。”颜卿走过去,将陆铭川手上的书拿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我从小视力就很好。”陆铭川一边坐起身来一边解释道。他看着颜卿,她的脸色苍白,单薄的睡衣挂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弱不禁风,他拉了颜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颜卿身上的冰冷透过衣服传了过来,他搂着颜卿的腰,心疼道:“是不是肚子疼得睡不着?”
颜卿嗯了一声。陆铭川一只手抚上颜卿的肚子,粗粝的大掌温暖而轻柔,隔着衣服,在颜卿的肚子上缓慢地揉着,问:“这样好些了吗?”
颜卿舒服地将两只手环上了陆铭川的脖颈,道:“你和我一起睡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陆铭川很安分,老老实实地睡在颜卿的身侧,一只大手帮颜卿轻揉着肚子。颜卿有些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让陆铭川帮她揉到睡觉为止吧。她拉了陆铭川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陆铭川身上的温热让她贪恋不已,她满足地叹了一句:“还是你怀里舒服。”
陆铭川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颜卿趴在他胸膛上的脑袋,她倒是舒服了,可他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第二天清晨,颜卿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陆铭川的睡衣大敞,露出他雄健有力的肌肉,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搂在他的腰上,反观自己,衣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再怎么看,也是她占了陆铭川的便宜。肯定是昨天晚上她觉得冷,无意识弄开了陆铭川的衣服。
颜卿十分懊恼。刚准备把手从陆铭川身上抽离,陆铭川的大手立即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急促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声音里带着质问的口气,道:“你知道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吗?”
颜卿不敢看陆铭川,她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道:“昨天晚上……我忘记了。”
陆铭川微微一笑,颜卿意识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想要抽身,却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听见陆铭川戏谑道:“忘记了?但我没忘。”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颜卿只想着自己还没刷牙,回应得很拘谨,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两只手紧紧抱着陆铭川的腰。
颜卿的脸色绯红,墨发铺展在床上,微喘着气,陆铭川看得惊心动魄。
他和颜卿唇齿再次交叠,安静的室内,传出压抑着的低吟。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陆铭川才下了床,起身去洗浴了。颜卿把头蒙在被子里,羞得不敢见人,她甚至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陆铭川。刚才她本应该拒绝的,怎么面对陆铭川,她连一丁点抵抗力都没有了。那么主动的她,都不像是她了。
不过这一晚上,颜卿倒是见识到了,女生和男生体质的不同,陆铭川浑身上下温暖得像个大火炉似的,躺在他的怀里暖融融的,明明肚子疼得那么厉害,他的身上仿佛自带安神香的味道,让她睡得安稳。
颜卿突然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颜卿再见陆铭川的时候,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似的。她问:“今天是周末,你有什么计划呀?”
陆铭川看见颜卿害羞的样子,心里瞬间被一种异样的东西溢满了,他并不打算瞒她,一边切菜一边道:“今天若欢的爸爸要来岩城看他,我得去接机。等我把他送到医院,我就回来陪你,好吗?”
颜卿沉默了片刻,忿忿道:“为什么非得让你去接呢?”
陆铭川放下手里的活,面向颜卿,语气很诚恳:“颜卿,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难道陆铭川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她对他和黎若欢的关系很介意吗?
陆铭川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说吧。”
颜卿心里憋着气,闷闷不乐地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机场,黎耀天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陆铭川。这半年来,陆铭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建筑设计行业里声名鹊起,虽然根基不深,但业界人士无不对他赞叹有加,他总觉得,陆铭川已经慢慢开始摆脱他的控制了。其实这样也好,当陆铭川专心培育自己的工作室时,就不会在和自家女儿结婚后肖想黎家的公司了。也许是因为慢慢开始直视这个曾经被他认为是“下人的儿子”的青年,他对陆铭川越看越满意。
他笑着走向陆铭川,陆铭川比他高出许多,无形之中多了几分压迫的力量,陆铭川倒是笑得很谦和,道:“叔叔是来看若欢的吗?”
黎耀天的表情冷了下来,他这次不只是为了黎若欢的病情,更为了求证一件事情,但这些事情不在陆铭川可以知道的范围之内,他只是问道:“若欢不是一直在医院吗,怎么会跑出去被车撞了。”
“她不想待在医院,您走的第二天她就出院了。”
“若欢不懂事,你就不知道看着点?”黎耀天话里藏着些怒气。
陆铭川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腿长在黎若欢的身上,他怎么管的住!黎耀天恐怕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下人吧。
黎耀天叱咤商场这么多年,自然能够察觉到陆铭川情绪的变化,像是安抚般,道:“有家大公司要修建大楼,我听说了之后就把你的名片给他们了,近期你应该会收到电话。”
陆铭川收敛了情绪,换上一贯的温和面容,道:“谢谢叔叔了。”
陆铭川本打算等黎耀天去了医院就回家的,但黎耀天笑道:“你可不能走,我们家若欢我了解,我去不去不重要,你去才能让她开心。”
“可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陆铭川想起今天早上离家的场景,颜卿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是她的男朋友,却一直让她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他很抱歉,但既然答应送黎耀天到了医院就回家,他不希望自己言而无信。
“哎呀,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吗?”黎耀天皱着眉头,指着陆铭川的鼻子道:“你这个年轻人要明白,钱赚得再多都是身外之物,陪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陆铭川心里冷笑,黎耀天他自己为了钱忙忙碌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不会嫌钱多呢?如今反倒用这一套表面的说辞教育起他来。他只好软下语气,道:“叔叔,您真的低估自己在若欢心里的地位了,她看见您肯定特别开心,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搅你们父女两谈话了。”
黎耀天软硬不吃,佯怒道:“你这个孩子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外人呢?等你把手头上的工作安置好,到时候回青城,我和你妈好好商量一下你和若欢的婚事。你是我心目中女婿的最佳人选。”
陆铭川最不喜欢听这些,知道跟黎耀天说不通,他就不再说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被黎耀天支配着的木偶,他行为自由,只是跟黎耀天打个招呼,又不是非得让黎耀天同意。若是以前,他尚且不敢这么做,但再过一个月,之前做过的业务全部结清,他就用不着继续依附着黎耀天了。
陆铭川将黎耀天带到医院,趁着父女两说话的空隙直接溜人。
回家之后,颜卿还在生陆铭川的气,见他回来,便直接问道:“我上次让你帮我问学校的宿舍可以住了吗,你问了没?”
“学校还不可以住。电路被雨水弄坏了,需要一段时间休整,开学的时候才能搬进去。”陆铭川脱掉外套,大步向颜卿走过来。
颜卿却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她脱了鞋,径直上了床,侧着身假寐。过了一会儿,一具温暖的身躯才贴了上来,陆铭川从身后搂住颜卿,颜卿正准备扒开他的手,陆铭川却问:“颜卿,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颜卿一愣,其实她早就觉得陆铭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一直没有问出口,如今陆铭川这是……打算跟她敞开心扉了?
不待颜卿说话,陆铭川便缓缓道来:“别人都说我和黎若欢青梅竹马,你不是也一直都很介意我和黎若欢从小一起长大吗?其实你们都把这些事情想象得太过美好了。我和黎若欢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妈妈是黎家的保姆,从小到大黎若欢就一直很看不起我,小时候不愿意跟我说话,长大了也总是对我出言讽刺。”
颜卿微怔,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陆铭川的语气波澜不惊,显然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事情,应该是长期的流言蜚语已经让他习惯了吧,她心疼起陆铭川来。但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立即抓紧了陆铭川放在他腰上的手,想要通过自己的手传递给陆铭川力量。陆铭川反过来捏紧了她的手,像是告诉她他没事一样。
“其实这样的人,我原本没有任何理由去亲近她,但黎若欢高三的时候突然出了一点事情,性格大变,不像之前那样浑身是刺了,对我也好了起来,从那天到现在,无论有什么事情,总是顾及到我,所以我才不愿意伤害她。你应该能看出来,黎若欢的性格高傲,她没有多少朋友,如果我不去照顾她就没人去了。”m.χIùmЬ.CǒM
至于曾经想要利用黎若欢的部分,陆铭川并没有讲。他那时还没有遇到颜卿,以为爱情也不过如此,什么都比不上翻身重要,但是现在,他却后悔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戏演到今天这个地步,再难也要完成最后的谢幕。
颜卿还沉浸在陆铭川的话里迟迟走不出来,她想到了自己一开始接近陆铭川的目的,胸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荒凉感,她突然觉得自己走错路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未来的方向,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将陆铭川牵扯这件事情中来。
陆铭川还想跟颜卿说他工作室的事情,但怀里的人肩膀却不断耸动着,他能听见颜卿低声的啜泣,他撑起身子,探过头去看,颜卿果然在哭。
意识到陆铭川的目光,颜卿翻过身扎进他的怀里,泪如泉涌,陆铭川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感受到陆铭川的体贴,她更难过了,脑子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么清醒过,她凑在陆铭川胸前的白色衬衫上,衣服大片濡湿,直到哭累了,她才说出了从来没跟陆铭川说过的一句话:“陆铭川,我是真的喜欢你。”
陆铭川笑了,爱怜地捏了捏她布满泪痕的柔软的脸颊,只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可是,陆铭川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到底该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陆铭川呢?她不知道。
陆铭川和颜卿虽然交往了一个多月,但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有正式约会过。这天下午,颜卿穿上了压箱底的粉色小短裙,画了一个美美的桃花妆,就跟着陆铭川出门了。
去逛商场的时候,陆铭川说要去趟卫生间,让颜卿等在原地。颜卿之前来过这里,她望着之前挂着刘白一海报的地方,如今已经换成了另一位新近红起来的流量小生,颜卿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见到刘白一了。距离上次刘白一说要跟唱片公司签约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刘白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心所欲,像风一样自由。反观自己,从小到大,很难有自己的思想,姐姐在世时,围着姐姐转,姐姐不在了,围着黎若欢转。当初那么讨厌新闻这个专业,出于一种异常的心理,她放弃了更为喜欢的政法,选择了跟黎若欢一样的新闻专业。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担惊受怕畏首畏尾,害怕对陆铭川付出,却又渴望陆铭川的回报。
颜卿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直到一个年轻妈妈抱着一个小女孩递给她一朵玫瑰花时,她才回过神来。她打开上面的红色心形卡片,上面画着一个表示方向的箭头,最底下写着“comeon,mygirl!”她朝着箭头指向的方向走过去,不一会儿,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小女孩,同样举着一朵玫瑰花……
她渐渐发现,女孩的年龄越来越大,直到她走向商场最高层的餐厅,陆铭川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穿着正装的他比平日里俊朗了几分,他的笑容温和,仿佛四月的春风,没有融化不掉的冰雪,他道:“生日快乐,颜卿!”
颜卿强忍着泪意,笑道:“陆铭川,你只找了十八个女孩,但我已经十九岁了。”
陆铭川上前一步,道:“你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陆铭川指了指他的胸口,表情十足地认真,认真地颜卿无法将它看作是普通的情话,就好像是陆铭川对她许下的不朽的誓言,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渐渐模糊了眼睛。
颜卿已经四年没有过生日了。她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颜建军和刘秀梅便让颜卿的生日跟着颜落一起,自从颜落去世后,每逢生日,颜卿总是能想起那些伤心事,于是就不过了。颜卿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也能开开心心地过生日。
直到这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颜卿依旧记得这天晚上的场景,陆铭川单膝跪地,举着玫瑰问她:“颜卿,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而她,羞红了脸蛋,慢慢接过陆铭川手上的玫瑰,以细若蚊蝇的声音嗯了一声。
后来,事情过去了很久很久,这件事依旧在颜卿的脑海里历历可见,也许是她一遍一遍的回味,将这件事变成了她生命中永远难以忘怀的场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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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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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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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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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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