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优集团董事长萧江,在一段录音里承认了自己抽逃出资、虚假出资的事实,并交代了详细经过。
因为萧江的坦白,整个案件发生了重大变化。
起诉的对象不再是萧江名下的公司大优,而是萧江本人。
在主审法官李逸的主持下,萧江以抽逃出资罪被处以三年有期徒刑。
然而这件事情还有后续,不久,区法院优秀的年轻法官李逸就主动交代,自己与萧江有过节。因此,李逸由于违法《法官职业道德基本准则》的规定,而被停职检查,不久后,法院即决定对法官李逸予以免职处罚。
一切的一切,在陆景闲当庭提交萧江录音的时刻尘埃落定。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连陆景闲自己,在最开始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拿手里的全部股份去换萧江的坦白。
他回忆起那一天的经过,仍觉恍惚。
得知何雪萍与萧江站到一队后,陆景闲很平静,第二天到公司,他命助理拟了一份股权转让书。
转让的对象是手中有一小部分股份的萧若华,转让的内容是陆景闲手中的全部股份。
一旦萧若华得到那些股份,她将成为大优最大的股东,没有之一。
手里拈着那份转让书,陆景闲给远在省城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有件事。”
“有事就想起你爸了?说吧。”
虽然远在省城,但对于京城里有关大优的一切风云,陆老爷子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爱情与家产面前,我只能选一个。”
陆景闲说,手指握紧了那份转让书。
“爸,那是您打下的江山,我……”
陆老爷子沉默了一下,他似是很快就相通了事情的全部关节,慢悠悠来了一句:“景闲……想不到你用情如此之深。”
“爸,谢谢你。”
陆景闲一下子有些哽咽。
只听得他爸在电话那头说:“去吧。钱有什么用,又带不走,我现在和你妈吃得好睡得好,就盼望你赶紧娶个媳妇。”
陆景闲隐隐听见他妈也在旁边,心知这大概是妈妈说给爸爸听的了,心里不由地一暖。
“我和沾衣,都会谢谢你们的。”
在这一刻,陆景闲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个改变了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他要拿这份股权转让书,交换萧江的坦白。
如果事成,郑沾衣这一辈子,心里只会有他一个人。
踏进萧江的办公室时,陆景闲竭力作出轻松自然的姿态。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了解,陆景闲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就越是紧张。
然而,一般人都会为他轻松的姿态所迷惑,从而打开心理防线。这是他这个年纪这个外表的人才有的优势,陆景闲很好地把控了这一点。
他进去时,萧江在办公桌后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成熟而老道的笑。
如果萧若华告诉了萧江一切,那么他必然知道陆景闲打算对付自己,但是他又不想对付陆景闲。
“景闲,有件事正好想告诉你。”
萧江热情熟稔地与他握手,请他坐下。
“什么事?”
“就是这个创意部目前的负责人,跟我说他们接了个大项目,但是人手不够,吃不消,我就想啊,自己是不是把创意部的宝给挖走了。”
说着萧江笑了起来:“所以我想跟你说,委屈沾衣一下,再调回创意部,工资比现在只高不低。作为补偿,再给她多发法务部三个月的薪资。”
陆景闲笑了笑,不置可否:“董事长不如自己和郑总监说吧,我来找董事长,是有些与这没什么关系的事要谈。”
萧江果然是老油条,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么想糊弄过去。
然而陆景闲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他当即把那份股权转让书推到萧江面前:“董事长看看这个。”
萧江面色一变:“这是何意?好好的怎么就转让股权呢?
“景闲,你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提出来,咱们共同改进,就算现在是风口浪尖,但绝不会有半点影响到你。等这件事过了,大家还是股东。”
萧江将转让书推到一边,看着陆景闲极诚挚地说。
“我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你有百分之二十五,二者加起来,是百分之六十二。”
陆景闲缓缓道:“萧小姐如果有这么多的股份,相信后半辈子都会过得很满足。一个人,如果在精神上受到创伤,物质上丰富一些或可弥补一二。”
萧江脸色一变:“景闲,我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陆景闲自顾自说起来:“据我所知,您的女儿自小失去母亲,对您的感情十分深。长大后,她遇到了一个心爱的男子,但是那个男子狠狠伤害了她。”
不顾萧江骤变的脸色,陆景闲继续道:“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子,当年因为他父亲而失去了母亲。偶然间得知真相,她受不了这件事生病卧床七日,在这七天里,她父亲没有来探望过她。”
“而更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爱的那个男子在设计报复她父亲。”
“陆景闲!”
萧江骤然变色:“你可以出去了。”
“董事长,我说的不对吗?”
陆景闲紧紧盯着他:“若华回家后告诉你这件事,她是不是已经去医院挂过精神科了?”
萧江无奈地闭上了眼。
陆景闲心里的分寸进了一分。
这当然是他胡乱编造的,他估计萧若华是不会将李逸囚禁她的事情告诉萧江的,果然如此。同时,萧若华本性是个单纯的女孩,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刺激,一时间精神上难以承受也是真的,所以他在猜。
萧江的反应说明这是对的。
但陆景闲没有想到的是,萧若华居然真的已经严重到了去医院的地步。
“董事长,你当年有没有做违法的事,心里清楚。你想看到唯一的女儿受到更深的伤害吗?你觉得她今后会怎么看你?她爱上李逸时李逸是怎样一个人,在若华眼里,你是把李逸变成了敌人。
“你觉得,以后若华还会再像从前那样信赖你吗?”
陆景闲缓缓道。
萧江并没有受到他的蛊惑,只是恶狠狠说了一句:“违法?所有人都在违法,凭什么我就要进监狱。”
“你害死了人,自会有人来寻仇。违法也是一样,这件事既然做了,就是一颗地雷埋在你脚边,时刻都会爆炸。
“董事长,关键是,你这颗雷埋得真不巧。是把若华也牵扯进来了呢。”
陆景闲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萧若华是萧江唯一的软肋,他必须抓住这个点来攻破。
“李逸没有证据,何雪萍被我控制了,我答应她让王律师给她做无罪辩护,她不会把我揭发出去的。这颗地雷,永远都不会爆炸。”
萧江看着他,笑着说。
“你做事确实很谨慎。”
陆景闲勾唇:“不过,如果说地雷没有爆炸的话,若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想过,以后如何来面对她吗?”
萧江皱了皱眉。
显然,他也在为这件事困惑。
“若华是绝对不可能再和李逸在一起了,但她会记他一辈子。因为愧疚与爱,她会永远把李逸放在第一位。
“董事长,这是你和若华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坎。无论你以后做多少都无法弥补。”
陆景闲看着他,缓缓道:“你是不是不觉得后悔呢?”
萧江不置可否,斜斜扫了他一眼:“我没空听你说这么蛊惑人心的话。”
“董事长,看看这份股权转让书吧。”
陆景闲站起来,将文件推到他面前:“我愿意把所有的股权转让给若华,整个大优,都由她来接管。”
萧江这才重新注意了那份文件。
“至于条件,董事长,我想告诉你,让若华不恨你的唯一方法,是让她对你愧大于爱。”
陆景闲一字一句,缓缓道:“让她对你,恨不起来。”
萧江骤然抬头,浑浊的眼里光芒四射。
“陆景闲,你欺人太甚。”他道。
“你可以选,让女儿恨你一辈子,甚至你看不起你,永远都不原谅你。也可以选自己坦白一切犯罪事实,去牢里蹲一年半载,相信以董事长的能力,估计不用进去。到时候,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送上了法庭,若华再怎么恨,也恨不起来吧。同时,她将拥有大优的绝大多数股份,这可以保证她以后嫁个上层人家,过矜贵的一生。”
陆景闲看着他:“董事长,你半生都在商场搏斗,白手起家,功名利禄又如何,比得上一个至亲吗?”
从陆景闲一开口,就在把萧江往他心里的忧虑上引。对萧若华心怀愧疚不假,对自己的罪行不负责不假,而陆景闲给了他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以同时平衡这二点。
用自己的上法庭来弥补对萧若华的愧疚,而且他上法庭是因为对萧若华愧疚,不是行为本该受到法律追究。
这完全符合萧江的心理期待。
然而陆景闲知道,萧江也在刻意忽略甚至说过度自信的一点是,到时,萧江判或者不判,判几年就不是个人能决定的了。
同时,陆景闲又开出了极好的条件,萧江坦白,就可以拥有大半个大优。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陆景闲,你真是个人才,不去做谈判官可惜了。”
萧江忽然笑起来:“这么多股份,都是你爸爸的心血,你真是败家败到底。我都为你爸爸心疼。”
他看着陆景闲,眼里有嘲讽的光:“啧啧啧,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官司不赢,郑沾衣难道会因此和你分手?恐怕,他知道你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和你分手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陆景闲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他收起笑,一本正经道:“董事长,如果我的对手没有你这么精明的话,或许我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萧江显然很受用。
“如果您考虑好了的话,我就在这份股权转让书上签字,从此以后,大优就是您的麾下之物。”
陆景闲看着他:“相信商场上您依旧呼风唤雨。”
萧江拿过股权转让书,忽然打了个电话叫了一名贴身助理进来。
“去,找律师看这份转让书。”
他吩咐了一句,看着助理出去。然后转向陆景闲:“你的条件?”
陆景闲后退两步,确定门是锁上的,然后拿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还有两天开庭,我希望您能把当年的所有事实,讲一遍。”
当日的一幕幕从脑海里滑过,陆景闲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朝车窗外那座大楼望了一眼。
那是不再属于他的办公楼。
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近,到车门处停下。前坐的车门一下子被拉开了,郑沾衣手里拿着一张纸,朝他晃了晃:“辞职成功!”
她头发简单梳成马尾,穿着干净利落的职业装,在京城四月天里一脸明媚。
“等您下班很久了,需要现在送您回家吗?”
陆景闲双手握紧方向盘,看她坐上副驾,一摆头道。
郑沾衣看了他半晌,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景闲。”她软软地叫,头发拂在他脸上,“谢谢你。”
陆景闲微微笑了笑,抱紧了怀里的人,拍了两下她的背:“真想谢我,就嫁给我吧。”
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惊讶了一下。
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听了这句话,忽然一下子开心地笑起来:“有你这样求婚的吗?不算不算,我要特别浪漫的那种。”
陆景闲看着她的笑颜,心里也很开心。
他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将车驶离了大优楼下。
几个月前,初来北京的二人,曾并肩站在楼下,心中满是踌躇意志。陆景闲也曾以为,自己会扎根北京,在这里度过漫漫余生。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二人之间的感情还会像现在这么浓烈深厚吗?陆景闲觉得,他们又重新认识了彼此一回,在爱的基础上又多了敬与重。
“中午想吃什么?”
坐在副驾驶上,郑沾衣眯着眼,一边痴迷地看他的侧颜,一边问。
“鱼。”
陆景闲下意识地道,他想去楼下一家新开的馆子吃那儿的水煮鱼。
“可是,我不会做鱼哎,那我今天中午尝试一下,你不准嫌弃嗷。”郑沾衣为难了一下,又晃着他的手,跃跃欲试。
“亲,我可没说要吃你做的鱼。”
陆景闲不由笑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
副驾驶上的郑沾衣不乐意了,狠狠捏了一把他的爪子:“说,想吃哪家,我包了。”
陆景闲回过头看他:“真好。”他一脸春风得意,“老婆真听话,还养我,嘻嘻。”
对于某些年轻小鲜肉恶意卖萌还占便宜的行为,郑沾衣的回应是托着腮,更加痴迷地盯着他年轻俊美的脸看。
“陆景闲,问你个问题嗷。”
“嗯?”
陆景闲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说‘嗷’这个字,是觉得自己很可爱吗?”
……
“当然,我老婆最可爱。”
手又被狠狠抓了一把,陆景闲笑眯眯道。
“我问你啊,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是个送命题。
陆景闲小鲜肉的这个回答可谓满分。
他忽然停下了车,冒着被交警贴罚单的危险,一只手抓紧了郑沾衣的手,另一只手从身边俯撑过来,注视着她含情脉脉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喜欢你。”
说着,就要吻下去。
郑沾衣的脸“刷”一下红了,被这个回答撩到,慢慢推开他:“亲爱的,开车。”
陆景闲凝视着她发红的耳根,勾唇笑了一下,一脚踩了油门,车子飞驰在柏油马路上。
然而,被撩之后正襟危坐凝视前方的某人,忽然一下子转过头,在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
前方就是个红灯路口,陆景闲猛地一停车,停在了斑马线前。
交警叔叔的目光投来,极其复杂而尴尬。
堂堂京城,天子脚下,这车里……
陆景闲被亲了一下之后,回头捏住她下巴,找准嘴唇狠狠亲了回去。
“别,你特么,交警看着呢。”
郑沾衣红着脸挣扎。
陆景闲的回应是轻轻咬了她嘴唇一下,加深这个吻。
等一个绿灯的时间,刚好够一个缠绵难忘的吻。
车子驶离这个路口,郑沾衣张着水润的双唇,看着前方的路,一脸怨念。
“你这车,前面不贴个膜啊。”
“这不认识你之前买的,早知道会有这么美的老婆,我恨不得把整个车子贴得一点光都透不出去。”
陆景闲回应。
郑沾衣看着他,忽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陆景闲,我觉得,你今天好可爱。”
得到夸赞的陆景闲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
郑沾衣看着他,一本正经:“这些天,来北京之后,我觉得你变成熟严肃了许多。但今天,你又是原来那个有一颗少男心的你了,哈哈哈。”
陆景闲微微笑了一下。
是啊,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离开工作环境,卸下那么多担子,他会自在轻松许多。
“那是,我才二十四岁,年轻着呢。”
陆景闲得意道。
“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郑沾衣问。
“娶你。”
陆景闲下意识道,撩人的功力十级。
一路上,郑沾衣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出其不意的撩,老脸再次红了起来。
“我说,你上学时是不是有很多女孩追呀?嗯?陆小鲜肉。”
“你问这个干吗?”
某人灵敏地回过头,一脸真挚。
“是不是嘛。”
郑沾衣表示:“我就问问,反正你现在落我手里了。”xiumb.com
“嗯。”得意忘形的陆小鲜肉点点头。
“好哇。陆景闲,我说咱俩第一次那个啥,你怎么那么熟练,原来你跟别人练过呀。”
在车里,郑沾衣开启了某个带颜色的话题。
这是她的一桩心病,她长到二十八岁第一次谈恋爱,但陆景闲明明看着像个老手。
车子猛地一停。
好巧不巧,又是一个红灯路口。
“亲爱的,我在哪留的学?”
郑沾衣下意识答:“日本。”
“对嘛,资源比较多,耳濡目染得比较多,而我的实践能力又很强,所以……”
说着,他一手撑在郑沾衣身侧:“要不,你给我找个姿势,我学习一下,晚上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实践能力。”
车厢内,一时弥漫着某种颜色,堪比前方灯上一闪而过只有三秒的灯的颜色。
“陆景闲,我们去旅游吧。”
郑沾衣看着他,认真地说。
“我想看你这么轻松随意,想和你去旅游,想和你天天都很快乐。”
“好,不过,你先跟我回趟家,我爸妈想见未来的儿媳妇。”
陆景闲笑眯眯凑上来,看着她:“媳妇。”
“你特么,老是换称呼,到底想占多少便宜。”
郑沾衣忍不住掐住那张脸。
鸟儿的鸣叫声响在路边,头顶的蓝天苍穹一派清明。前段日子那些阴霾往事仿佛不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陆景闲的付出而划上满意的句号。
郑沾衣在坚持,李逸在取舍,唯有陆景闲是毫无保留地付出。
郑沾衣想,她爱这个表面悠闲不在意、实则内心无比坚定而强大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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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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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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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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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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