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佩道:“皇庄管事欺上瞒下,欺压佃户和农民,瑜琳发现之后便去清查,谁知那人说自己在宫中有关系,我便直接将人抓入了大牢,顺藤摸瓜到宫中,却发现后台是宫中的一个太监,索性一并撸掉了职位,收尾的事情便让瑜琳做了。”
一说到皇庄,她便想起了大牢中的柳菏,关于这个事情,红佩应当知道的比她清楚,她问道:“可是与那柳菏有什么关系?”
“正是不巧,那皇庄的管事便是害的柳菏家破人亡的那一个。”红佩答道。
所以这是提到铁板了?安南月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让邓敛玉清查一下皇庄,拿我的令牌去,这种藏污纳垢的事情必然不能在皇庄里。”
“是,陛下。”邓敛玉恭敬道。
说着说着,安南月又发现了些许不对,怎么……感觉红佩这些日子有些不对?
“你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都一板一眼的,一点都没有以往的活泼了?”安南月态度温和,神情温暖,却叫红佩感到鼻子一酸。但她却不能在继续任性下去了。
“哪里呢,只是……红佩长大了嘛,自然也有了一点自己的小想法了。”红佩笑道,安南月也不疑有他,她对身边的人一向信任,哪怕是遇见了清音的事情,她也认为是自己不够细心,不够关心她们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因此红佩既然这么说了,她就没有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对红佩笑道:“无事,人嘛,总该要长大的,我们的红佩也要长大咯,该嫁人了?恩?”
红佩羞恼:“陛下!”
见红佩如此,她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红佩虽说对她恭敬了很多,却还是很活泼的,她试探了一下!发现红佩并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情绪,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心。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里。
一个面容清瞿的男人被铐在架子上,他经过了这几日的折磨,身材已然消瘦了很多,但是他的眼睛却很亮。
这几日一直拷问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刑部大牢的人几乎都要用上了最可怕的刑罚,但是这个男人却丝毫不惧。
狱吏不由叹道:“是个好汉子。”可惜了,并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圣教的人,若是我们的人该有多好。
狱吏人比较年轻,当年庚寅之变的时候他的家族并没有参与进去,当时他也只听了一些只言片语,并不知道这个面容清瞿的男人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苏将军。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你还不打算说吗?苏将军?”走进大牢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玄色袍服,身材高大,猿背蜂腰,他往这里一站,只让人觉得这宽敞的大牢都狭窄了起来。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眼神却很深沉,宛如已经陷入绝境的深渊,叫人看了便会沉迷下去。
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是苏倾言每次都是相同的答案:“无可奉告。”
顾昭泫知道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也不需要这个人真正的张开嘴,他只要他在这里,就可以坐实他背叛的事情。
或许,还会有人来劫天牢?劫天牢是不太可能,在进行这个计划之前,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本来,他的命也是捡来的,只可惜,在死之前,他还没能见到他的小女儿一面。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他的小女儿,可是他知道对方过的好,就够了,也许过得不好,可是谁又知道呢,先帝将她作为靶子,他却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他忽然很想念他的妻子,刚成亲的时候,应该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家庭幸福,和谐美满,有妻有子,他娶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太过短暂。
一刹那间,疯狂的想念几乎攫住了他的心神,他忽然开口道:“我想见陛下。”
“不行。”顾昭泫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苏执渊是什么人,当年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虽然在政治上翻了车,可是心眼却是实实在在的比蜂窝煤还要多,谁知道他会跟他的小姑娘说什么?
苏执渊却笑了,他针对他道:“为何不让我见陛下?难不成?摄政王有什么要瞒着陛下呢视频?”
“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如何能将陛下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苏执渊动了动手上的镣铐,笑道:“我已经浑身无力,莫非,您还害怕我对陛下出手?怎么出手?我的武功可都已经被你封印了。”
顾昭泫这一次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做了个手势,让人严刑拷问,便走出了天牢,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回去见见他的小姑娘。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便也这么做了,径直走入了清和殿,这个时候,他的小姑娘必定还在床上呢,因为他不让她下床,让她好好休养,还顺便让红佩看着。
这几日他的陛下在床上闷的都要长霉了,每每看见他都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明明眼底都是笑意。
果然,她看见自己,眼睛都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含了蜜糖,又甜又暖又腻,可是他却喜欢极了。xǐυmь.℃òm
“这几日是不是很闷?”顾昭泫问道。
安南月拼命点头,是啊是啊,以往还能随便走走呢,现在随便走走根本就不行,下个床红佩都要大惊小怪的说地板寒冷,让她上床。
可是,地板明明铺了地毯呢,哪里来的凉,但是他们也都是为了她的身体好,她也只好听从他们的指示。
但是真的……“超级无聊特别无聊,你要放我出去望风了吗?”他站着,她坐着,于是她抬头看他,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顾昭泫眸色一深,伸手环抱住她,矮下身子,半跪在床前,吻上了她的脖颈,安南月低呼了一声:“有点痒……”
他舔了一下,这一下让安南月全身上下都战栗了起来:“我……先生……我……”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指着那一个地方蹂躏,良久才分开,这个时候,她的修长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红痕,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莫名透出一种妖艳的感觉。
顾昭泫拢了拢她修长的头发,脱了鞋,爬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安南月察觉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也没说话,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事情陷入了僵局。
苏执渊的嘴很紧,一句话都没说,洛鸢的侍从倒是什么都说,可是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圣教掩藏的很深,顾昭泫查到了大部分,却仍有小部分没有查到。
快要过年了,他还要带着他的陛下去城中祈福,不能让这些事情扰了她的心神。
经过几日的休养,安南月终于可以下床了,她想了想,决定去御花园走走,虽然现在御花园也是一片冰雪,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她只想去坐坐而已。
不料,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十皇兄?”
近几日,赵极和十王爷都来的少了,两个人都在外面奔波,加之安南月天气冷了不愿意出门,几个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十王爷见是安南月,忙拱手行礼:“陛下万安。”
“平身吧。十皇兄近几日在忙什么,日日不见你的踪影。”
十王爷是个缺心眼的,或者说他对安南月毫无防备,听得安南月这么问,便道:“抓到了圣教的头子,王爷已经找出大部分的据点,让我们去剿灭。”
安南月点了点头,原来是抓到了圣教的头子,没等一会儿,十王爷又问道:“陛下,您为什么不愿意去见那个圣教头子?他说了,只要您去,他就什么都说。”
“他要见我?原来如此……”安南月小声重复了一遍,又笑道,“不是不去,过几日我就去,这几日我身子不是很舒服。”
原来是这样,十王爷恍然大悟,他倒是忘记了陛下被人下了迷香的事情,陛下身子不好,修养了这么多日也是难免,再说了,天牢那种腌臜之地,也不适合陛下这种金尊玉贵的人去。
他摸了摸鼻子:“陛下莫要想太多,不去也好,反正王爷已经审问出了不少的东西。您不去也好,免得那乱臣贼子拿您做文章。”
安南月点头笑道:“好,十皇兄先去忙吧。”
十王爷便拱手告辞:“微臣告退。”
安南月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手里捧着温热的手炉,冷风一吹,带过来几丝冰凉,有雪被吹到了她的发梢上,红佩伸手拂去,她看着安南月的神色,心中却惴惴不安。
冷风吹的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安南月抬头看天空,冬天到了,冬日里总是阴冷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太阳呢?
红佩心中不安,唤了一声:“陛下……”
“嗯?”安南月看到红佩略有些不安的眼神,宠溺的笑了笑,“有些冷了,我们回清和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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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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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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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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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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