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长的那个,扭动着如同木头一样的脖子,好似能发出咔吃咔吃的生锈齿轮声,看向了后面的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
这胡总虽然不是棋院领导,但却是棋院的赞助商,他哪儿能不怂?
“这不是再说您强吗?”
“呵呵。”那人呵呵一笑,其中意味自明。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些棋院的和自己下棋的时候的困境,没围绕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打趣道:“挺丰盛的啊,你们这。”
见着这位岔开了话题,众人自然是为了免尴尬的跟着说道。
“今天的可都是小谢请的。”
“周书记,小谢可是真正的高手,能赢叶子闫五十目。”
“哦?”
那胡总来了兴趣,看了看手表,盘算了时间不那么急,也就继续开口道:“说说,怎么回事。”
叶子闫也就开始把事情从昨天讲了起来,一直讲到了之前的事儿。
“我说我一屋子换,他还不干,说他的手把件,能敌得过我五个屋子。
最开始我还信了,现在想来,要是换了,我肯定亏,就那么个东西,能值五十万?
谢老师,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吹牛的成分?”
围棋圈子里,业余棋手是有把职业水平的棋手叫老师的习惯的,谢安石自然也得了一个谢老师的称呼。
谢安石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听了他们的解释之后,也就认下了。
这边听到的五十万的时候,胡总也有了兴趣,他的业余爱好就是玩石头,和田玉自然也在内。
“小谢老师,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谢安石这时候哪儿还能推脱,虽说他没有必要说服叶子闫,被质疑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谢安石也就把把件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习惯性的谦虚了一句:“献丑了。”
看到这小东西的时候,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物件的他,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还真到了羊脂,还有皮子,诶,这上面这个款儿是什么?”
胡总注意到了这手把件上面的字,玩玉这么长时间的他,可还没见过这个字号。
胡总仔细的辨认了一番,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行有恒堂,这个名号我可没听说过,是哪一位大师的?这种雕工,感觉不够细致啊。”
胡有为一边把玩着这个手把件,一边说着这东西的不好。
“却是有羊脂了,但是感觉还差点什么。
小谢老师啊,这个你什么价儿出手啊?”
谢安石看着这胡总的神态动作,听着他口里的话,哪儿还不明白。
这就是褒贬是买家,喝彩为闲人。
这个胡总,是看中了这一块东西。
他自然得抬价了。
“也不瞒你说,这东西我本儿就五十万。”
谢安石这一句话,胡有为就瞪大了眼睛,好家伙,狮子大开口。
胡有为顿时开口道:“五十万的本儿,可是买高了,又不是什么名家。”
“胡总。”
谢安石反驳道:“这东西可确确实实是名家的东西。”
“可是这堂号我可没听过,小谢老师,你不能把我当冤大头蒙吧?”
胡有为不乐意了,好歹自己也是玩了这么久玉的人了,大大小小的大师名号他都听说过了,哪儿能这么容易被蒙?
而谢安石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胡总,你是玩新玉的,不知道也挺正常。”
“这行有恒堂,是清朝嘉庆十八年到咸丰四年的堂号。
这是属于四代定亲王王载铨的私人堂号,虽然不是宫廷造办处的,但是也不差多少。
所以啊,可不能按这个价儿算。”
“还有这么个来历?”胡有为听了有些诧异,本以为是个普通物件,没想到居然还是王爷家的。
他想着这棋力的人,怎么也不会骗他,这也算是下围棋的人的通病。
相信棋力,胜过别的。
胡有为没多犹豫就开口道:“这么吧,你开个价儿,这东西我挺喜欢的。”
这时候在坐的几个人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一位胡总是看上了着一块玉,而且这一块玉的价儿,还不会比五十万低多少。
叶子闫更是有些面红耳赤,本来想装一手,结果直接被一巴掌糊在脸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好奇,谢安石回报出什么样的价儿来。
谢安石想了想,这人有官面上的关系,也就当交个朋友,不赚多了。
干脆把价儿报得低了点:“这么吧,我也也不赚多少,拿一成的利,一口价五十六万八,又顺又发。”
胡有为本以为谢安石会直接拉到一百万,毕竟他听说过古玩圈子里的事儿,却没想到谢安石居然这么低的价儿就给他了。
他也是明眼人,知道这东西即便是新的,这个价儿也不算高,更何况还有这么个故事。
哪怕不知真假,这个价儿他也十分的满意了,甚至觉得谢安石卖了他面儿,开口道:“哎哟,这价格地道。
好,就一口价,咱们交个朋友。”
迅速的加了微信,然后转账,完成了这一笔交易。
等到谢安石付钱走了,在座的三个人逗有些没回过神儿来。
“五十六万八,还真的值这么多。”
“是啊,人不可貌相啊。”
“别,你这成语用的不对,人家那风流倜傥的,怎么就人不可貌相了。”
两中年人说着,看向了叶子闫,只见着叶子闫一脸的郁闷。
如果这东西真的值五十多万,那岂不是谢安石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家的东西,全部加一起不到十万?
那可是他花了七八十万买的东西。
最后只能叹一声:“我算是服了。”
谢安石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去了,收拾收拾行李,要去江南了。
这一回江南之行,谢安石就是去扫货的,争取一波肥,然后回来就可以把店盘下来了。m.xiumb.com
当晚谢安石和付明莎就坐着飞机到了江南,直接住进了房交会所在的酒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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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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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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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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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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