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
留给宋与乐的却只有沉默。
宋与乐摇了摇沈宴卿,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彻底昏睡过去。
宋与乐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的把沈宴卿的头枕好,认真看着沈宴卿的脸庞。
想起第一次见沈宴卿时,还是在京城的大牢里,本是一个死刑犯,却是从那道圣旨开始改变了命运。
虽然那时候的沈宴卿很狼狈,但是宋与乐还是觉得沈宴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不过宋与乐喜欢他却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大概是突然有个人走进了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的心找到了归属感。
宋怡曾很认真地和自己讨论过自己到底喜欢沈宴卿什么,说了半天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就因为是他,所以喜欢吧。
记得当初宋怡被那个人渣哄骗时,那一脸幸福的模样,不停地在自己耳边细数着那个人的优点,什么才华相貌等等。
可是还是抵不过人心易变,所以宋与乐觉得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喜欢沈宴卿也挺好的,至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或许都会喜欢。
宋与乐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这些念头都赶出脑海。
好像一向横着走的宋与乐自从喜欢上沈宴卿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柔情起来,大概是中了魔障吧。
不过看着沈宴卿的脸庞,宋与乐觉得很开心,偷偷亲了他一下。
沈宴卿动了动,但还是没睁开眼睛。
等到了知府已经很晚了,宋与乐把沈宴卿送到房里以后,自己又独自出门了。
而许霆则是气冲冲地跑到了姚余科的房外,用力地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姚余科从睡梦中醒来了,连忙披上衣服,问道:“谁啊?”
“我!许霆!开门!”
许霆冷冷地应了一句。
姚余科连忙把门开了一道小缝,探出脑袋来说道:“许师爷,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啊?”
“进去说。”
姚余科则是一脸地不自然,犹豫道:“这……里面恐怕不太方便。”
许霆马上就会意了,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换好衣服,我们书房说。”
“哎,好嘞。”姚余科马上应道。
床上的小妾也醒了过来,看到姚余科穿上衣服要走,皱着眉头抱怨道:“老爷,这么晚要去哪啊?”
“许师爷找我有事,你先睡吧。”
听到是许霆找到姚余科,小妾更是不满,哼道:“这个许霆,真是越来越不把老爷你放在眼里了!老爷,改天把这个人给辞了吧!”
听到这话,姚余科眼睛一瞪,凶道:“你懂什么!胡说八道!不该说的别说!”
小妾只好委屈地瘪了瘪嘴巴,不再说什么。
姚余科出来后仔细观察了许霆的脸色,发现是一脸阴沉,但是和开门时看到的差不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他没听到小妾说的话。
其实许霆听到了,但是他懒得计较这种事情,若是姚余科真敢这样做,他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想想姚余科这个熊样,恐怕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了。
到了书房后,许霆径直坐上了书桌的位置,姚余科则是站在一旁。
“许师爷,这么喊我来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姚余科小心翼翼地问着姚余科。
“你知道你的侄子姚安吗?”
“姚安?”
姚余科愣了一下,努力在脑子里搜寻这个人物。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有这么个侄子,我好像让他管着一队侍卫吧,他怎么了?”
姚余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是有这个一号人物了。
这个姚安的父母是他的表兄弟,也算不上多亲近,只是他的表兄弟拿着一大堆金银珠宝来找自己,给他儿子姚安求个差事。
本来在许霆的要求下,姚余科要安排谁当官都得先问他的意思,但是姚安父母却说不是要当个什么大官,只是为了有身份,好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wWW.ΧìǔΜЬ.CǒΜ
一问要什么官,也不过是个衙门里的当差的,手里的权力的确能管个几人,但是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
姚余科便让他走了这个后门,并且也没告诉许霆,毕竟实在是个小官,今天突然被问起来,姚余科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官能使出什么大风浪。
许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大串话就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做这件事的时候不问问我的意思?我今天还特地去看了这个姚安的档案,你给他开的这个后门,你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这……这只是个小官啊,他闹出什么事了吗?有什么问题把他官帽摘了就好了。”
姚余科傻眼了,不就开了个后门吗,自己这个官也是闫尚开的后门,也没见出什么问题啊。
“姚安不仅自己在三合村胡作非为,还唆使其他侍卫一同犯罪!甚至拿你的名号威胁他们!”
许霆怒气冲冲地说。
姚余科则是非常吃惊,说道:“这是我不知情啊!”
“至少他这个官是你给的。”
“那就给他革职了吧。”姚余科摸了摸脑袋说道。
“这已经不是革职能解决的,侯爷和沈大人都盯着这件事呢,姚安和其他的侍卫都会受到处罚。”
姚余科懵懂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查吧。”
许霆看着眼前的姚余科一阵头疼,这人难道不知道宋与乐和沈宴卿可以借着这个理由把他也给革职了吗?
闫尚曾经交代自己一定要把平洲管好,让姚余科坐稳平洲知府的位置,这些年因为许霆管理严格,一切都很顺利。
一切也都按照布局很小心地处理,谁知道会冒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的出来,沈宴卿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所以脑子里可能不会有那么多党派之争,但是宋与乐就不一定了。
前些年宋与乐替皇帝办事,手段可以说是风风火火,干净利落,不知道替老皇帝清理了多少有异心的贪官。
如今宋与乐站到了慕容枫的身边,那么对姚余科下手也是很正常的了。
姚余科却是领悟不到这一点,只觉得无非就是一个小官罢了,就算姚安做错了事,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姚余科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霆只觉得头大,真不知道三皇子找这么个听话又缺心眼的傀儡管着平洲到底是对是错。
许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找个替罪羊,你就说这事你毫不知情,姚安家里那边我也会打点好,记住,一定要说自己与此事毫不相关。”
姚余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吞了回去,点了点头。
许霆帮了自己好几年了,这些年许霆治理平洲的手段他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真是一个人才。
所以在他心中,只要是许霆说的准没有错,便不再多想,一切听许霆的话照办了。
宋与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许霆和姚余科从书房出来,便马上躲在草丛后面偷偷观察他们。
只见许霆一眼严肃地跟姚余科在说些什么,姚余科却是一副很顺从的样子。
若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估计都会觉得许霆的官肯定比姚余科大。
等到他们走远后,宋与乐才从草丛后起身出来。
心里对许霆的怀疑越来越重了,自从到了平洲后,宋与乐就觉得这个姚余科对平洲的很多事都是一脸茫然。
但是这个许霆却是了如指掌,而是姚余科还很听许霆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平洲真正掌权的是这个许霆。
那么许霆背后又是谁呢?
极大的可能就是三皇子了,若是三皇子的话那么就是操纵这个姚余科控制平洲?
宋与乐突然觉得有点冷,在晋国,慕容沛还控制了多少个地方呢?
平洲这些年的治理一向很好,所以即使太子党的人一直在说平洲知府是闫尚提拔的,一直在挑刺。
但是在天灾之前,平洲从未有过什么问题,说明许霆治理的是真的很好,但如果是为了慕容沛的‘大业’,那么平洲知府就不得不除了。
正好姚安这件事是一个机会,宋与乐这些天也派人收集姚余科的罪证,可惜的是一件都没有。
百姓们对这个知府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觉得治理的非常之好。
宋与乐了解沈宴卿的为人,若是给姚余科强安一个欲加之罪,只怕是不会愿意的,毕竟沈丞相就是这样死的。
回房之后,就看到沈宴卿成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几乎霸占了整张床。
宋与乐走之前给他盖好的被子也被他踹翻到了地上。
无奈之下,宋与乐只好把被子抱起来,想了想应该先把沈宴卿的姿势摆好,不然自己就没地方睡了。
又把被子放下,把沈宴卿的手和脚摆好,然后往里面推了过去。
可是没过几秒,沈宴卿又摊开来,宋与乐只觉得头大。
这时候,沈宴卿嘴里喊着:“水,我要喝水。”
宋与乐只好倒了一杯水过来,抬起沈宴卿的头,将杯子对着他的嘴。
等到沈宴卿喝了水之后,终于安分了一点,宋与乐把他推进去以后一动也不动,就放心地给他盖好了被子。
出了一天的门,宋与乐觉得身上脏兮兮的,便想洗个热水澡。
好在镜儿准备的周全,等宋与乐洗好澡回房一看,沈宴卿竟然又把被子给踹下来了。
宋与乐实在没想到喝醉了酒的沈宴卿这么不安分,只好再给他盖好。
感受到身上的被子,沈宴卿又把它掀开,宋与乐再把它给盖上。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宋与乐也没了耐心,气愤地说道:“你个死猪,再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宋与乐说的话,沈宴卿安分了一点。
看沈宴卿没了动静,宋与乐放心地躺下。
过了一会儿,正当宋与乐要睡着时,沈宴卿猛的把宋与乐一踢,连人带被子差点都要滚下床了。
宋与乐是个有起床气的人,谁在她睡觉的时候吵她,她是绝对要发飙的。
看到沈宴卿还是一副死猪样,宋与乐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拍他。
但是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宋与乐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沈宴卿,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完就找了几条腰带过来,将沈宴卿的双手和双脚都固定绑好,扔在一旁,然后又放心地睡了。
谁知半夜的时候沈宴卿开始滚来滚去,又把宋与乐给吵醒了。
这下子宋与乐直接炸了锅,没想到沈宴卿发起酒疯来是这个样子。
宋与乐清醒过来后,又试着叫了叫沈宴卿,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和滚来滚去的沈宴卿。
无奈之下,宋与乐从隔壁房里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再将沈宴卿连人加被子卷好绑起来,然后把他赶到床下去了。
“哼哼,我对你可够客气了啊,要不是担心你着凉,我就直接去旁边房睡了,你这样睡着也不错,哈哈!”
宋与乐满意地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不住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不再管他,直接睡去了。
第二天天亮,镜儿来喊宋与乐和沈宴卿起床。
但是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应和动静,无奈之下,只好推开门看了看。
猛的看到门口有一卷被子,被子外还露出一个头,仔细一看,竟然是沈宴卿。
“啊!”
吓得镜儿直接喊了出来,这一喊就把宋与乐给喊醒了,马上披上衣服,起身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镜儿看到宋与乐出来了,马上结巴地指着地上的沈宴卿说道:“姑……姑爷他……”
宋与乐瞥了一眼地上还在睡觉的沈宴卿,只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人还滚到门边了。
镜儿疑惑地看着正在发笑的宋与乐,心想莫非姑爷惹着侯爷了?不然怎么被弄成这样。
“这个啊,我弄的,你把他喊醒吧,弄点醒酒汤,我还有点困,半个时辰后再来喊我。”
宋与乐打了一个哈欠,便又躺在床上睡去了。
镜儿还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沈宴卿,姑爷这是发了酒疯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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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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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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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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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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