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洲虽然是晋国的南部,但是其繁华程度远远比不过京城,甚至说是一个较为老土的城市都不为过,但是这位知县确确实实是一个跟随潮流的人,恐怕京中的大臣们都没这么会享受。
宋与乐与沈宴卿冷冷地看着姚余科在这里嘻嘻哈哈,要说这人心里素质也真是强大,换作一般的官员只怕要吓得磕头下跪了,他倒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旁边的师爷也是一脸惆怅,恐怕这个知县比想象中的更加缺心眼!
姚余科不断给沈宴卿敬酒,都被沈宴卿很礼貌地拒绝了,虽然心里很恼怒这个知县如此铺张浪费,但是初来乍到,还是不想弄得声势浩大。
不过仔细看了看这个知县,沈宴卿很是疑惑,闫尚把这样的人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未免太不妥了吧!
“侯爷,沈大人,喝酒啊,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喝喝!”姚余科看上去有些醉了,脸上泛着红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沈宴卿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向舞姬的时候愣了一下,感觉有股威胁的感觉,但是转瞬即逝,让沈宴卿怀疑是不是错觉。
“姚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如今百姓们吃不好住不好,你竟然还在这里今朝有酒今朝醉?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姚余科这个不争气的样子,沈宴卿实在忍不住大声训斥道。
看到沈宴卿气的脸色通红,音乐声也戛然而止了,舞姬们纷纷跪下,不敢抬头看,姚余科看到一直和和气气的沈宴卿居然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有点慌张。
他听说过宋与乐的脾气,知道她一向喜怒无常,没想到这个沈宴卿倒是比她还要沉不住气,率先发火了。
“嘿嘿,沈大人息怒,我这不是给你接风洗尘吗,这赶了几天的路了,你们也很累了,就轻松轻松嘛!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姚余科马上清醒过来,脸上堆着笑,一脸谄媚地和沈宴卿说这话,饶是沈宴卿这般生气,也拿这个姚余科没有办法,这人脸皮是真的厚啊!
宋与乐看了看沈宴卿的脸色,冷冰冰地对着姚余科说道:“别弄这么麻烦了,吃了饭直接去书房说说最近的灾情如何!”
“哎,是!是!”姚余科连忙答应,让舞姬们都退下,匆匆再吃了几口便问道:“侯爷、沈大人,都吃饱了是吗?”
看到两人都点头,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姚余科赶紧又吃了几口,擦了擦嘴巴,笑道:“那我们去书房说事吧!”
不知为何,沈宴卿总觉得有一道眼光盯着自己,转头望去,看到是一群舞姬和乐师在向门外走去,沈宴卿看了看,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作罢。
宋与乐看到沈宴卿的目光有点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总感觉心神不宁。”沈宴卿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
姚余科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没有吃完的烤鸡,若不是看他的体型颇为高大,还有点微胖,沈宴卿都要怀疑这位姚知县是不是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几人到了书房,姚余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严肃地说道:“平洲的情况你们一路上也有目共睹。”
“嗯,有的百姓们都已经在大街上的屋檐下打铺盖了!”沈宴卿颇有些怨气。
姚余科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平洲是在抚河的下流,这些日子雨下个不停,又下的猛,导致平洲极其周围的几个县城都发生了洪水之灾,这上流的水是止也止不住啊!”
“所以许多依山傍水的房屋都被淹了,这城里的房子能安排人的我都尽力在安排人住了,也在紧急搭建临时的住所,可是还是会有一大批人居无定所。”
“还有,房屋建筑的不足还导致民心不稳,我让这个人住了,另外的人就会有意见,凭什么他能住我不能住啊,这日子越拖越久,百姓们积怨已深,我也很棘手啊。”
姚余科苦着脸,苦水是一大堆,宋与乐听了也很头疼,她替皇帝办事倒是挺有一套的,尤其是查查东西,整治整治某些官员,但是要治理这些老百姓的事情,那也是头疼的很。
沈宴卿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脸冷静,仿佛早已有数。
“那么因这天气湿润,受感染的人呢?情况如何?”沈宴卿问道。
“这……唉,越来越多了,如今受害地区都有被感染的情况,这些地方包括平洲的大夫都人手不够,药材也是越来越少了,这些日子啊,我们规划了一个地区,专门把这些收到感染的病人集中起来,这才减少了被感染的人数。”
姚余科认真地说着,宋与乐心里还挺奇怪,这个知县乍一看怪不靠谱的,但是做起事来倒是有模有样,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沈宴卿点了点头,这个做法他也很赞同,集中起来不仅很好管理而且也抑制了受感染的速度,忍不住看了姚余科一眼。
“我们从京城也带了很多的赈灾物,正好今日天气转晴了,这样吧,明日一早你便带着我们去各个地方看一下,这些赈灾物就分一半连夜给运送到各个地方去,尤其是药材,必须赶紧送过去!”
沈宴卿想了想,对着姚余科吩咐道。
“好的,马上按大人说的做,师爷,你赶紧吩咐下去!”姚余科对着身旁的师爷说道。
“是。”
沈宴卿看了看天色,又对姚余科说道:“明日一早你就带我们去看看,一路上给我汇报清楚,今天晚上也做点准备,我要的是真实的数据,你别给我弄虚作假,如果我问老百姓说的和你说的不符,那你这头顶的乌纱帽我看也是可以摘了!”
“是是是!沈大人、侯爷,放心!”姚余科连忙点了点头,马上应下来。
“这天色已晚,侯爷和沈大人要休息了是吧,我已经让人给准备好了两间上房,呃,如果你们想睡一间也可以,睡两间也可以,全凭你们喜好!”琇書蛧
姚余科笑着和沈宴卿二人说着,虽然在准备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上很纠结,毕竟论官职,那还是宋小侯爷的大。
虽然这二位是夫妻,但是感觉还是得准备个两间房为好,反正她们想睡一间也可以,若想睡两间,那自己也是安排妥当。
想着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有些满意,笑着看了看沈宴卿,却发现,似乎这个沈大人的脸色有点难看,莫不是自己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姚余科摸了摸脑袋,疑惑地看着沈宴卿,哪知道沈宴卿现在心里郁闷着呢,好不容易可以和宋与乐睡一间房了,这人却给自己安排了两间房!
宋与乐则是在一旁偷笑,看着沈宴卿有些无奈又憋屈的脸,莫名的有些好笑。
不过沈宴卿还是和宋与乐进了一间房,看着沈宴卿通红的耳朵,宋与乐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最近我们还是睡一间房吧,免得这个……这个旁人说什么。”沈宴卿红了红脸。
宋与乐看着沈宴卿这个模样只觉得好玩,故意装着糊涂问道:“说什么啊?有谁想说我小侯爷什么?”
“就是,夫妻嘛,就得住一间房,免得旁人说我们感情不好,或者猜测什么,这里不是侯府,所以还是……住一间房吧。”沈宴卿红着脸说。
宋与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算是默认了。
两人坐在房间里,谈论着今日的事情。
“你说这个姚余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宴卿疑惑地问道。
“说实话,我得到的消息只知道他是闫尚的亲戚,也算的上三皇子的人,但是此人的确古怪,说他蠢吧,你看他如此不会察言观色,这样的人在官场里如何待的下去,但是似乎处理事情的能力又还行,平洲的治理比起其他几个县明显要好的多。”
宋与乐冷静地分析着,不得不说这个姚余科是真的古怪,平常的官员看到自己那可是怕的不行,虽然天高皇帝远,这人远离京城,但是这些年自己抓外地的官员也抓了不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但是这姚余科似乎就不怕自己,真不知该说什么,沈宴卿也附和道:“乐儿,你说的很有道理,说实话这个知府让我感觉很奇怪,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这姚余科虽然说起平洲等地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但是总感觉他在……”
“嗯?在什么?”宋与乐疑惑地问道。
“在背书,似乎这些话是人提前写好的。”沈宴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不过这只是我的感觉,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宋与乐眼睛转了转,说道:“今晚去查一查,这治理平洲等地的水灾不仅是为了老百姓,而且这也是一场三皇子和太子的较量,若是这个姚余科在这方面故意做些文章,那么此事恐怕不妙。”
“乐儿说的有道理!我倒忘了这一茬了,希望这些官员别为了政治场上的勾当害了百姓们!”沈宴卿义愤填膺地说道。
“放心吧,我的人混进了送赈灾物的队伍中,会暗暗打探这里的情况,明日我们便看看这姚余科对我们是不是隐瞒或者欺骗。”
“好,乐儿,有你真好。”沈宴卿感动地说道。
宋与乐微微有些不自然,红着脸说:“你这是干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今晚……”
知府书房里
“呼……你说我今日这个表现如何?哈哈,这个词背的不错吧?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哈哈哈,哎呀,这两个不会享受的,这么好的吃的都不吃,哼,怕是吃些粗茶淡饭就舒服了!”
姚余科正坐在椅子上唠唠叨叨,忍不住吐槽着宋与乐和沈宴卿。站在一旁的师爷一脸无奈,看着姚余科的目光里略带鄙视。
这个师爷是慕容沛的人,名叫许霆,以前将他安插到南部,正巧遇上了这样的事,便马上到了姚府,这个姚余科一向是个草包,但正是这一点所以慕容沛愿意将他放置在这个位置。
以前这个知县处理的事情也是交由以前的师爷处理,只是之前的师爷被这个姚知县气的告老还乡了,所以许霆来接收了这个烂摊子。
要说这许霆也是个人才,所以平洲一直也没出什么事,若不是这次天灾,恐怕这个姚余科还是个享受的傀儡。
许霆这人长相平凡,看着很不起眼,但是就是这份不起眼让他很好的伪装了,若不是这草包姚余科的表现不那么糟糕,恐怕宋与乐都不会注意到这么个人。
“大人!小侯爷不是一般人,你可不要‘玩火’了,很危险的,若是小侯爷想要你死,那除了皇上,没人救的了你!”许霆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说着。
“好了,我知道了,这宋阎王的威名我是知道的,我这不是有你吗,若是我办事没出问题,那这宋与乐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付我是吧,而且这个沈宴卿可是沈相的儿子,我估计是不会任着这个小侯爷胡来的。”
姚余科毫不在意地说着,许霆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这明日的事,你可做好准备了?”
想起明日的事,姚余科犯了难,说道:“这明日之事吧,我怕是记不住啊,好在今日她们没问我什么,若是问了,只怕要露陷,要不明天你来?”
“哎哟,我的知县大人,这要是都我来那怕是她们要起疑的,你就靠点谱吧!你这样只怕会把闫大人都给害了。”许霆焦急地说道。
“哎,这……这该如何是好?”姚余科顿时头大,这些年真的没管过什么事,所以问什么都是一窍不通,这只怕到了一个地方连地名都不知道!
许霆也知道这个姚知县是真的靠不住,只能无奈地走来走去,想想法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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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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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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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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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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