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宴卿十分震惊,心头不是滋味,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父亲遇害的事情,和唐知州脱不了关系,但是现在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想到,真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宴卿,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尝试着想要将自己灌醉,来麻痹自己,来逃避这一切。
然而,人到了最悲伤的时候,往往,什么外界因素都影响不了,纵使是一杯一杯的下肚,可是,沈宴卿的感觉却还是十分的灵敏,甚至,比先前还有清晰。
“宴兄,别喝了,不要忘记你此次来的目的,如果你这般自暴自弃,又怎么能够为沈相报仇呢?”
一旁的徐文杰心中也不好受,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存在,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才能还沈相清白。
然而,现在的沈宴卿完全听不进去劝,无论旁边的徐文杰如何的苦口婆心,沈宴卿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xiumb.com
就连,徐文杰想要上前去抢夺他的酒杯,却被他紧紧地撰在手心,没有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卿手中的酒杯轰然落地,他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徐文杰忍不住叹气,最后,收拾了残局。
第二天,沈宴卿睡到了日晒三杆,一起床,只觉得头疼欲裂,努力的甩了甩头,想要保持清醒,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你醒了?过来吃点东西,昨晚你宿醉不醒,想必这会儿头疼的很。”
许听到房里的动静,徐文杰端着一些吃食推门而入,脸上一片关切。
沈宴卿现下正不好受,也就没有反对,奈何他现在完全没有食欲,只吃了小半碗,就匆匆的放下了。
“我昨天晚上怎么了?怎么会喝酒?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完全想不起来。”
沈宴卿从来没有尝试过喝那么多酒,这会儿的后遗症正在发作,一点都不好受,心中暗暗发誓,下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沾染这东西。
人在宿醉之后,有些东西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徐文杰也就没有大惊小怪,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宴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要找那唐知州当面聊一聊吗?”徐文杰又给沈宴卿,倒了一杯茶水,很是关心。
经过徐文杰的叙述,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沈宴卿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听到徐文杰发问,当即点了点头。
要知道,他此次来江州,为的就是找唐知州,现在,不过是有更多的证据,表明唐知州脱不了干系,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由于沈宴卿宿醉,头疼的很,两人聊过以后,沈宴卿便又睡下了,这一睡就睡了一天。
直到第三天,沈宴卿彻底恢复了过来,这才将前往知州府的行动提上了日程。
本来,徐文杰是打算和他一同前往,但是,沈宴卿却执意不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面对。
见沈宴卿再三坚持,徐文杰也拗不过他,当天,就在客栈之中,等待着沈宴卿。
沈宴卿站在知州府门口,看着熟悉的环境,心中一阵感慨,当初,他十分信赖这位唐叔叔,逢年过节,都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日,后来,渐渐的长大,来往的次数也就少了。
但是,让他最想不到的是,再一次到来的时候,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感慨归感慨,沈宴卿可是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他去门房递了牌子,并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只说是一位故人之子,前来拜访。
门房的人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得到牌子以后,就立马进去通报了,不到一刻钟,门房就出来了,态度甚是恭敬,“公子里面请。”
沈宴卿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交付出多少的情绪,跟着门房一路向着客厅走去。
从门口到客厅,并不是特别远,就在沈宴感怀过去的瞬间,就已经到了,耳边传来了门房的声音,“老爷,人来了。”
“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哪位贤侄前来拜访?今日定当好好招……”很快,里面传来了唐知州的声音,十分喜悦,然而,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那个待硬生生的堵在了口中,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对于唐知州的反应,沈宴卿是预料之中的,不过他这番表现,到时让沈宴卿十分的满意,如果,他再见到自己的时候,面色无常,倒是更加的棘手。
唐知州还愣在原地,沈宴卿就率先开口了,“唐叔叔,好久不见了,是否还记得侄儿?侄儿家中前些日子发生了大事,抽不开手脚,没有来探望唐叔叔,还请唐叔叔见谅。”
唐知州听了这句话以后,那张老脸上油腻的肥肉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复而又咧嘴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错觉。
“哈哈,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宴卿侄儿,你可是有好久没有来看叔叔了,叔叔,想念的紧啊!”
说着,唐知州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沈宴卿的肩膀,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嗯,几年不见,倒是越发的能干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哈哈,唐叔叔谬赞了,唐叔叔,难道不想请侄儿进去坐坐吗?”两人站在院子中说了半天,唐知州都没有,意愿要将沈宴卿迎进去,倒是让他自己开了口。
听到这话,唐知州脸上的肥肉又是一抽,暗地里牙痒痒,上一次让你跑了,如今得了官位,倒是跑到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了,你早晚要和你那短命的爹爹一般。
“哦,对对对,倒是叔叔糊涂了,该打该打。”唐知州,脸上一派无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叔叔老了,有些事情难免不周到,侄儿不会怪罪叔叔吧?”
“自然不会。”沈宴卿脸上一派淡然的笑容,仿佛天生的谦谦公子,完全这不像是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
曾经的叔侄两人一见面,还是那么的热情,但是,热情的后面,却又有多少真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之后,沈宴卿又和唐知州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场面一度非常和谐,但是,只有他二人知道,这其中是有多么的尴尬。
久而久之,不知道是谁将话题引到了沈相身上,只听到唐知州哀叹一声,脸上全是惋惜。
“大哥真是福薄,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个位子,却没享几天福,就遭此横难,唉!你说,大哥那么廉政清洁的人,又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唐知州痛心疾首的说道,那个表情真是面面俱到,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其中内情,沈宴卿还真是会又被他再骗一次。
“唐叔叔不必难过,侄儿现在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相信要不了多久,罪魁祸首就会落网,到时候,一定会还父亲一个清白。”
不过,这老狐狸就算长的再深,沈宴卿,也有办法能够让他露出马脚,这不,沈宴卿,这一席话刚出,唐知州脸上就变了一个颜色。
“呵呵,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够为大哥报仇,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唐知州不愧是庆营官场多年的人,这定力不是一般的强,刚刚的慌乱只是一瞬间,立马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见此,沈宴卿也不恼,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过,唐叔叔近来可真是老了,识人不清啊,手底下出了恶徒竟然不知道。”
唐知州此时心中是天人交战,以为沈宴卿,此次过来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证据,特意过来试探自己。
但是,沈宴卿却突然转换了话题,这就让唐知州,丈二摸不到头脑,不过,心中却是放松了不少,轻蔑一笑,我当以为是开了窍,没想到还是如当年一般蠢笨,明明他老子那么聪明,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就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唐知州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神情变幻莫测,这会儿,倒是一脸惊奇。
“不知道贤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谁得罪了贤侄?贤侄尽管说,叔叔,一定给你做主。”
听到这话,沈宴卿会心一笑,心道,终于上钩了。
面对沈宴卿的笑容,唐知州总觉得心里发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沈宴卿,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可不就是唐叔叔手下的那个薛白嘛……”后面的话,沈宴卿并没有直说,因为,那天晚上的话,只不过是薛白的口头之言,他并没有证据,所以,就算是当众揭穿他,他也会抵死不认。
倒还不如,直接留一线,剩下的,就靠他自己去猜,要知道,有的时候,人的猜忌心理,才是最致命的。
果不其然,唐知州的脸色,又开始变了,这会儿,直接黑成了锅底,一双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样,如果不是顾及到沈宴卿,如今的身份,恐怕,这会儿沈宴卿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唐知州这会儿心急如焚,当初,那事儿出了以后,为了不让人怀疑,还特地让那薛白,回了乡下一趟,避人耳目,如今,风头已过,这才又让那厮过来帮他,这怎么就让人怀疑了?
想到这里,唐知州惊疑不定的看着沈宴卿,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唐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人请个郎中过来?”
一旁,沈宴卿笑得十分的体贴,和煦生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关心长辈的小辈,让人生不出一丝其他的心思。
一时间,唐知州心中都十分的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当初的事儿?他今天来,莫不是真的就只是来试探自己?
“呵呵,贤侄挂心了,你叔叔,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好看的,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只不过,贤侄说的那个薛白到底如何得罪的贤侄?贤侄尽管说,叔叔一定会为你做主。”
唐知州心下决定,好好的试探一番,如果,真的被这人察觉,那可得赶紧通知上边那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哦,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刚来南山的时候,侄儿不小心撞的那厮,已经道过歉了,没想到那厮竟然不依不饶,撒泼打混,而且听百姓说,那厮,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让百姓们怨声载道。所以,侄儿有些看不惯,这才向叔叔反映,革了那厮职。”
沈宴卿这一番话下来,竟然找不到半点错处,唐知州也知道薛白的为人,只不过,薛白这人很是受用。
那些官场上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直接交给薛白,保证办得妥妥贴贴,这些年来,他可是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
所以,只要薛白做的不过分,唐知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哼,来人,去将那薛白绑了,要是他不老实,打他三十大板,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这会儿,这个薛白得罪了沈宴卿,如果不给一个满意的处置,到时候沈宴卿不依不饶,硬是要从他手中讨了薛白,他也不好驳回。
薛白要是落到沈宴卿手中,将那些不该说的话吐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唐知州先下手为强。
看着唐知州草木皆兵的模样,沈宴卿心中冷笑,不过,他却并不在意,一个薛白,只不过是他们的走狗罢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什么得失所言。
“没想到唐叔叔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侄儿就代替各位父老乡亲,给唐叔叔道个谢。”沈宴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前拱,深深地向那人鞠了一躬。
“哈哈,贤侄客气了,你叔叔身为这的知州,为民除害,这是分内之事,又何谈谢字?再说了,也是叔叔御下无方,着实惭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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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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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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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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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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