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听错了,我啥都没说。”看到情不自禁的沈宴卿,宋与乐只觉得甚是可爱,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但是,如今的沈宴卿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好糊弄的,激动的将宋与乐紧紧的抱在怀中,非常用力,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乐儿,谢谢,谢谢你。”
谢谢让我遇到你……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早就已经身首异处,曝尸荒野了吧?
宋与乐从来都没有想过,安安静静的躺在沈宴卿怀中,竟然让她如此的安心。
原本,她不过是一个,优柔寡断,菩萨心肠的老好人,没想到,如今却可以为了自己杀人,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都经历了什么?
“话说回来,你到底在江州发现了什么?”既然已经袒露心迹,宋与乐也不扭捏,心中担忧。
说到这里,沈宴卿从怀中掏出在徐文杰那里得到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以前父亲一直带在身边的。”
原来,那日沈宴卿在徐文杰那里得知,玉佩的事情以后,这和徐文杰一起,去了陈明冉家。
陈明冉上次经历过鬼门关以后,到时乖巧了不少,身体也越见硬朗,看起来倒是个翩翩公子模样。
在得知两人的来意后,非常配合,虽然,已经不怎么记得那人的面貌,但是,好在还有些印象,画出了一个基本的轮廓。
有了画像,一切都好办多了,陈家念在,徐文杰对他们有恩,派出了府上的家丁和沈宴卿他们一起找人。
但是,由于时隔久远,再加上,江州城,地貌宽阔,人流量大,想要找一个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了最后,沈宴卿还不得不去请了杜知州一同查找,几经辗转,直到两个月后,才得到一点消息。
当时是有一个农户说是见过他,而且还和那人比较熟,以前两人是邻居,那人名叫薛白。
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薛白从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村里人可怜他,给了他一亩三分地,但是他却一向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是他们那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只不过在两年前,薛白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变得十分阔绰,金银财宝无数,每当人问起那些钱财的来历,薛白都遮遮掩掩。
村里的人都明白,恐怕又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村里的人也只是微微叹息,久而久之,也就被村里的人忘却了。
然而,那些钱财却很快就被薛白挥霍一空,又开始在村里作乱,不过,前些日子,却突然失踪了。
有的人说薛白死了,也有的人说他是在一副当官人家找到了一个差事,说什么的都有,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
沈宴卿得到消息以后,当面对那人到了谢,心中有了计较,突发横财的时间,正好和他父亲出事的时间相吻合,由此说明,那人竟然和父亲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这也就可以解释,父亲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他手中了,而且,薛白既然在那个时候没有被杀人灭口,这会儿也就不会是死了。
也就是说,薛白的去向,就只有一条路了,去了哪个官人家当差……
在这江州,官人家就只有杜知州和唐知州,杜知州家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唐知州了。
想到这里,沈宴卿立即和陈家杜知州到了谢,随后和徐文杰一道,去了南山。
南山说是山,但是,却没有一座山,恰恰相反的是,湖泊众多,江水横流,也是难得的富饶之地。
由于南山水源不断,所以,这边的植物都长势茂盛,参天大树更是屡见不鲜,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但是,这个时候沈宴卿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当初,他和宋与乐过来的时候,就是怀疑唐知州和他父亲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唐知州绝对是背叛了他的父亲,虽然,他不能直接杀了唐知州为父亲报仇,但是,他想要得到一个原因。
当初,父亲在世的时候,和唐知州是好友,父亲更是多次提携他,俨然是将唐知州,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对父亲下手?
徐文杰感受到了沈宴卿情绪的波动,心中也很是难过,当初的事情,徐文杰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杰兄,你知道吗,仁兄现在投靠了三皇子。”沈宴卿仿佛已经回过神来,但是,却突然转变了话题。
徐文杰虽然不喜朝政,但是,对于这些事情也还是有所耳闻的,天下都传,太子仁厚,三皇子薄情,无论是谁,都不会选择三皇子。
但是,没有想到昔日的好友,居然会投在三皇子麾下,一时间,到时震惊不已,“仁兄怎会如此?”
这个答案,沈宴卿也非常的想要知道,奈何上次见面林郁仁对其中的原因辉默忌深,完全不提,到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沈宴卿之所以突然想起林郁仁,全部都是因为经历过唐知州的事,突然发现,就算是昔日的好友,他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想必宴兄也饿了,直接去客栈住一晚,明日再去找那人吧。”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两人刚刚住进客栈的时候,恰好迎面走来一人,正好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薛白。
此时,薛白似乎刚刚吃过饭,正打算出酒楼,两人相视一眼,立马十分默契地挡在了薛白的前面。
“谁他妈不长眼睛,居然敢挡你薛大爷的路?”
去路被人挡了,薛白心中甚是不爽,要知道,进来他在这南山,可谓是呼风唤雨,人人见了他都得绕着走,哪里敢来找他的不痛快?当即骂骂咧咧的。
随着薛白的动作,站在他对面的沈宴卿两人,狠狠地皱着眉头,因为,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薛白身上传来的浓重的酒味,甚是刺鼻。
“你们两个是不是本地人吧?说,你们鬼鬼祟祟的混进南山意欲何为?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本官爷直接将你们两个抓起来,让知州老爷发落。”
还没有等沈宴卿两人适应他身上的酒味,薛白一身酒气,说话有些不利索,不过,他这话倒是印证了两人的猜想,果然是唐知州的人。
见此,徐文杰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悄悄的塞在薛白手中,“这位官爷,我俩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有所得罪,还望见谅。”
薛白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估摸着得有十好几两,足够他吃喝许久了,见两人如此上道,而且出手阔绰,脸上立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不错不错,二位既然来了,就在这南山多玩几天,预祝二位玩的愉快。”
“多谢官爷美言,只是我二人人生地不熟,还请官爷多多关照,这样吧,今日我二人做东,官爷务必赏脸。”
徐文杰暗中发笑,不过表面上倒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竭力的巴结着眼前这个薛白。
薛白被捧得美滋滋的,但是,想到今日知州交代他的事情,心下有些为难,最后,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二位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我还有要事,咱们明日再聚。”
“那好,那小的这不妨碍官爷办事了,明日,我二人在此设宴,官爷可一定赏脸。”
徐文杰这种人精,自然是看出了薛白脸上的为难,为了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日后行事方便,就立马改变了态度。
之后,两人在客栈住下了,一起商讨着,明日,该如何对付那个薛白。
“我看那人嗜酒,我看明日,直接把那人灌醉,趁他没有防备之下,将那些事情问清楚。”
徐文杰毕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对于这些手段比沈宴卿知道的要多,为人处事,也比沈宴卿圆滑。
对此,沈宴卿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
第二日,薛白如约而至,两人说尽好话,将薛白哄得十分高兴,让他有些飘飘然,找不到北了。
再加上酒的作用,薛白就更加的口无遮拦,“你们两人尽管放心,在这南山,有爷罩着你们,你们绝对可以横着走。”
“是是是,以后我们二人可就得仰仗官爷了。”徐文杰还在一杯一杯的灌着薛白。
“爷跟你们说,别看爷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官,可着手里的东西,可比那些朝中大臣还要多。”
“官爷,您醉了,小的送您回去吧!”徐文杰知道薛白这是醉了,给沈宴卿递了一个眼色,开始行动了。
果然,薛白一听这话,那是直接推开了徐文杰,“胡……胡说,爷没……没醉,爷知道,知道,你们不信,爷……爷今天,就让你们涨涨见……见识,开开眼界。”
薛白这一席话说下来,结结巴巴的,看来是真的醉了,话音刚落,薛白的右手就开始在腰间掏着什么,由于醉的厉害,行动也多多不便,这么简单的动作,足足做了好几遍。
沈宴卿两人见此,也不心急,就直接坐在桌子上,对视一眼,他倒想是看看薛白到底还能拿出什么名贵的东西。
没过多久,薛白终于从腰间掏出来一颗红色宝石,那宝石无论是从形状还是色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看到没有?这可是知州大人昨天赏赐,你们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宝贝。”薛白这会儿完全意识不清,极尽的炫耀着。
沈宴卿两人,对视一眼,沈宴卿试探着,“你说的知州大人,可是那唐知州?”
薛白听到这话,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废话!除了……除了唐知州,嗝……有这样的能力,还……还能有谁?”
“可是,据我所知,唐知州这种小官,一年的俸禄可是没有这么多的。”
徐文杰知道对方已经上套,等下继续问道。
“嗝……实话跟你说了吧,知州……嗝,知州大人上边可是三皇子,嗝……三皇子,你知道是谁吗?那……那可是未来的皇上……那可不是一般人得罪得起的……”
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薛白嘴里居然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想来,这薛洋一定是十分受宠,不然,唐知州又怎么可能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他。
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未来的皇帝就一定是三皇子,要知道,当今的太子,可是慕容枫,而且,就算是三皇子势强,可始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了,太子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不过,两人却没有再问下去,在往下走,可就涉及到了三皇子的机密,想必,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沈宴卿从怀中将枚玉佩掏了出来,放在薛白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揪了起来。
薛白由于吃醉了酒,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片模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了玉佩的模样。
“嘿嘿,认得,这……这可是块宝贝,只是,当初,嗝……被人抢了去,怎么……在你这里?”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的来历?”沈宴卿心中咯噔一跳,心中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有些激动,语气难免急切了些。
然而,薛白可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刚刚又说了那么大一番话,实在是有些困倦,竟然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沈宴卿见此,心急如焚,双手按在薛白肩上,大力的摇晃着,“薛白,醒醒,快醒醒,回答我。”
“沈相害……害死了……死了他就是我的了……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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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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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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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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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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