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谢岑番外

　　（谢岑番外）

　　人生一世，总难逃脱这世间情感的束缚，或为亲情，或为爱情，或为友情。有些人大悲大喜后参破红尘，看开一切，有些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家破人亡亦堪不破。而我，则是后者。

　　叹一声，是缘，是劫。

　　那年，我不过是华山镇里的混混，有着大侠的梦想，却没有大侠的本事，想要执剑天涯，行侠仗义，每次却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幻想着有一天能遇上一位世外高人或寻得一本武功秘籍，从此扬名立威，娶一位如花美眷，走向人生巅峰。可惜那些都是自己做的春秋大梦，一觉醒来，自己还是那个被人叫做“废材”的小混混。

　　直到遇上了他。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我日常“巡街”，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需要我拔刀相助。果然看到了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又在骚扰镇子东街的豆腐西施，我找好角度便冲了上去，对着老王家的儿子就是一顿打。

　　“叫你骚扰良家妇女，看本大侠不打死你！”我正打得酣畅淋漓，却被人一拳打了出去，抬头一看，发现是老王带着他的那帮五大三粗的朋友前来救场子。

　　那砂锅大的拳头直往我身上招呼，可怜我的小身板，就扛了几下便撑不住了，可作为大侠，虽然打不过，骨气却不能丢：“你儿子骚扰人家豆腐西施，小爷我看见一次就打一次。”

　　老王听了气更大了：“你个小混混，装什么大侠，打你这么多次了，还没能长个记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这个混小子。”

　　我把身体蜷缩起来，用手牢牢地护住自己的头，常年的挨打经历让我学会了怎样让自己受得伤更轻一些，一阵阵疼痛传来，估计这一次至少得断一根肋骨。

　　“住手！”那是一道很好听的声音，我匮乏的言语难以描述，只知道这是我活到现在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就像是话本里描述的仙乐。

　　我透过指间缝隙看到了那个人，一身青衣，一柄长剑，身姿修长，气韵非凡，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就是我这辈子想要成为的那种人，那种风光霁月、武艺超群的大侠。

　　我的耳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混着那些人粗鄙的谩骂声以及那人如清风般的好听的说话声。

　　我看到老王他们被他打倒在地后，他向我走来，云泥之别不过如此。在他面前，我就像一只肮脏的老鼠，我本能地抗拒着他，可是就像地道里的老鼠渴望温暖的阳光，不得不承认，我希望能够靠近这个人，甚至成为这个人，如同我在梦中见到的那样。

　　“小兄弟，你没事吧？”他向我伸出了手，我却胆怯的不敢说话，不敢触碰他，这大概又是一个梦。

　　“师兄，我们还得赶快去追赶魔教的人，不要管他了，他没事。”

　　对啊，不要管我了，你快离开吧，我盼望着他离去，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这是你的机会，不要放开，抓住它！”

　　他没有理会我的纠结，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我和他的师弟都很惊愕地看着他，“为侠者，怎可将伤者置于地上而不顾？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送他去医馆。”他不嫌弃我衣衫褴褛，将我背在背上，用轻功带我向医馆飞去，在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从此被命运连在了一起。

　　“小兄弟，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侠士。”将我安顿好后，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那日之后，我便时常想念着他，希望自己可以再次见到他。

　　自他离开已过一旬，我的伤有药物的帮助恢复的很快。我在镇上打听到原来他就是华山派的大弟子明淮，声名远扬，是这一代杰出的俊秀，那日是带领师弟们去追寻魔教余孽的踪迹。最近听说他的师弟们都负伤归来，唯独不见他，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日，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独自在华山旁的河边游荡，希望可以遇到几个华山派的弟子也好询问一下那人的下落。谁知却在河边发现了重伤的明淮，那人的一身青衣已经被血染红，躺在河边一动不动。我跑过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没想到那人突然睁开眼，手中的剑也差点儿刺到我身上，我躲闪不急，跌坐到地上。

　　“我我我，我是那天你救的那个人，你还背着我去了医馆，你，你还记得吗？”我咽了口口水，生怕他手一抖就要了我的小命。

　　“小兄弟，是你啊，麻烦你把我送回华山，或者上山找我师门的人前来支援，我这里有……”那人显然记起了我，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他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了。可是他还没嘱咐完就晕了过去，最后半句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那华山派要是没有信物，我一个小混混如何进得去，他如今失血过多，此处离镇上医馆还有一段距离，想了想，我决定将他先带回我的住处，先为他包扎一番，再言其他，幸好我因为经常受伤家里备了伤药。

　　我帮他包扎完之后才知道这人受了多么重的伤，心中越发钦佩他，只是此刻他命悬一线，等他下次苏醒怕会延误治疗，甚至伤及性命。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华山派信物，如今只能为他去那华山闯上一闯，也算是还他搭救的恩情。

　　将他安置好后，我便立刻上山，登华山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都有些艰难，更何况我一个毫无内力之人，也幸亏我有如小强一般的生命力，并且皮糙肉厚，在丢了半条命后，总算爬上了山。

　　我告诉守门的弟子说他们的大师兄在我的住处，伤的很重，希望他们赶快前去救援，可是那些人却觉得我可能是魔教奸细，为了引诱他们下山，取他们性命。

　　我心急如焚，便硬闯山门，大吼大叫，希望可以将人吸引出来，虽然被打得几乎丢了另外半条小命。但总算还是有作用的，那天那个陪同的师妹认出了我，相信了我的话，带着他们的师弟下山去救治那个人。而我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待我再次醒来之时，那人正坐在我的床边，脱去了那身血衣，身着一件水蓝长衫，霞姿月韵。

　　“小兄弟，你可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啊！你的伤好了吗？那天给你包扎时你伤的很重啊。”

　　“我是习武之人，再加上有师门的灵药，自然恢复的快，当然，这也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冒死上山为我求援，我如今恐怕就魂归黄泉了。”

　　“小事情，况且你不是那会儿也救了我吗？我娘告诉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娘定是位蕙质兰心的女子。”

　　“我娘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大侠夸奖她，她在地下也一定很高兴。”

　　“抱歉，我不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父母去世的早，我就跟个乞丐一样混日子，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如今你也没事了，我呢，也该下山啦。”

　　“等等，你救我一命，我必须报答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我能看出来这个人眼里有同情，但是更多的是尊重，他把我和他放在同一个地位上，不是对弱者的施舍。

　　“我这是还了你的恩情，你不需要再报答我。”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你如今为了救我险些丢了性命，我无论如何都要报答你。”他的双眸里满满的坚定。

　　“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不如你收我为徒吧，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大侠。”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为难，我这人啊，最会看人眼色了，想想也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他却是赫赫有名的侠客，自己怎么高攀的起呢。

　　“哈哈哈，我就是瞎说的，你别当真啊，你就随便送我点儿啥就行，例如什么防身的武器……”我挠挠头，不敢让他为难。

　　“我不能收你为弟子，但是我可以求我师傅收你为徒。我的辈分还不够，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大才华能够教你，但我会帮你找个好师傅的。”

　　我觉得我幻听了，他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才为难的吗？

　　我怔怔看向那人的眼睛，里面溢满了真诚，像是漫天星辰。原来他没有看不起我，他愿意为我找个师傅，我的梦想可能真的可以成真了。

　　我养好伤后，他带我去了前殿，在那里，他的师父也就是华山派的掌门查看了我的根骨。

　　我紧张的看向他，听着最后的宣判。他的脸上现出惋惜与失望，“不说他年龄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时候，最重要的是他的根骨受了几次重伤，今生已经不能习武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打碎了我的梦想，摧毁了我的信念。

　　我没有听到那人和他师傅说了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对我说了什么。我一路浑浑噩噩的下了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泪。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尝尽了人间冷暖，如果没有这个信念的支撑，我恐怕早已离开了这人世间。

　　整整三天，我不吃不喝，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我对外界没有一点儿感知，只觉得马上就能去见我父母。

　　在我以为自己要魂归地府的时候，我被那人打醒了，我一直以为他那般的人物是不会生气的。

　　他手上拿着一颗草药，抓着我的衣领，告诉我他会帮我重塑筋骨，让我成为一代大侠。

　　我定定地看着那双眼睛，然后死死地抓住他，他就是那根救命的绳子。

　　从那以后，他为我四处寻药，帮我重塑筋骨，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接济我的生活，亦兄亦师。

　　我隐隐察觉到这些天材地宝来之不易，但是那时的我十分怯懦，害怕一旦问出来，成为大侠的梦想便会成为泡影，因此我选择沉默，不闻不问，只要接受他的善意就好。

　　短短三年，他就彻底改变了我。我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一个剑客，他已经不需要再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我。江湖上有了我的名号，他既是明月公子，那我便做他身旁的星辰，为他而存，因他而生。

　　我能够与他并立前行，不再是他的累赘，我们共同御敌，执剑天涯。我们登高一览，吟赏烟霞，把酒黄昏，乘醉听箫。

　　我告诉他哪家的姑娘最好看，告诉他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下山历练，我伴他左右，我们游历山水，结识天下人。

　　他说他要振兴华山派，扬名立威，不会成亲。我说到时会多生几个孩子，过继给他一个，省的他孤单。

　　我暗暗发誓定会帮他实现他的志向，不惜一切代价。

　　那短短的几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可在刹那间，全都变了。

　　那日，他的师弟找上门来，说他偷盗药草，外传武功，奉师命要带我们回去，他却将我推了出去，自己愿一力承担。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人是正人君子，仁者侠客，我也一直知道他很傻，可在那一刻，我真心钦佩他，那些曾经的嫉妒都烟消云散。

　　他将我送往安全的地方，封住我的穴道，自己却上山请罪，我恳求他让我陪他一起承担，他竟仍打趣我说，让我记得娶个如花美眷，到时多生几个孩子，将来好孝顺他。

　　在他离开后，我拼尽全力冲开了穴道，以我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华山派，可当我闯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个人武功被废，筋脉寸断，被生生钉在大殿前的柱子上。在我看向他的一瞬间，他的师弟将佩剑送进了明淮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染红了我的眼。

　　那人看到我的时候还笑着和我说，让我离开。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他为什么不反抗，他有光明的前途，却为我尽毁前程，就为了我这么一个阴暗的小人。

　　当我冲出一条血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那双灿若朝阳的眼睛还是看着我，与平时无二。

　　“你怎么就跑过来了，都说了让你好好过你的小日子，怎么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你个傻子，别说话了，省点儿力气，我会救你的，别忘了我儿子还等着你取名呢？”我知道自己受了伤，可能出不去了，可是哪怕是一起死在这里，也比我苟活强得多，好歹黄泉路上有他相伴。

　　“我这得好好想想了。”

　　“没关系，你慢慢想，你想好了，我立马带你去见我儿子，不对，是咋们的儿子。”转身一剑刺进了近身的敌人。

　　“你连媳妇都没，哪儿来的儿子？”

　　“你以为我是你，要做和尚啊，我的红颜知己多着呢，儿子肯定已经在他老娘肚子里了。”一道剑气划过我的后背，但我却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那是我的错了，咳咳。”我看到他的嘴角的血缓缓流下，越来越多。

　　“没有错，就是你的错，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以后我跟你一起算账。”我的双手已经麻木，只知道不停地挥动。

　　“我记住了，那你也要好好活着，是我对不起你和师门，不要报仇……”他的血蜿蜒流向远处，染红了雪白的汉白玉。

　　我不记得那天我身上有多少伤，我也不记得我杀了多少人，我只记得那个人的气息彻底消散时，我此生的泪都流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师父最后为我们放了行，我扔下了剑，抱着他的尸体，踉跄着离开了华山派，那一天，我失去了我的亲人，我的师傅，我此生唯一的知己。www.xiumb.com

　　他说过他的家在那明媚的江南水乡，那里风景美如画，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带我去那里看一看那水波潋滟，去听一听那吴侬软语。

　　我将他的尸首焚烧后，将他的骨灰带回了江南，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将他安葬，又立了我的衣冠冢在他身旁，明月已落，何来星辰，那个所谓的大侠星辰子在明月公子离世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了，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没有留在那里，因为我不配。

　　我带着我的执念，去了西域塞外，我去寻找这世间最阴毒的功夫，只为报仇，我以命换命，终是习得了一身逆天本领。

　　但是还不够，于是，我去了苗疆，九死一生闯进瘴气弥漫的苗寨，为了习得蛊毒之技，我做了蛊奴，以身饲蛊，终是炼制出了噬心蛊毒，可是这时的我容颜尽毁，寿命所剩无几，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便是报仇。

　　我再回华山，辗转半年终于寻找到当年泄密之人。

　　我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只盼能为他复仇。我在顾珂身上下了最阴毒的蛊，最后用华山派的仙人刺结束了他的性命。

　　我知道他们是来查找真凶，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的贱命，可我不想他被人遗忘。我一步步让他们走进真相，直到找到我。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褚洵竟也参与其中，也罢，褚洵是我结交的

　　人，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没有杀褚洵。可我也不会让华山派的人了结我的性命，粉身碎骨将会是我的结局，在我穿过云海的那一刹，我仿佛看到了那人清朗的面孔。

　　这一世我是他的劫难，如今我带着这具肮脏的躯体寻他，只盼来

　　世，棠棣之华，鄂不韡韡，纵我一世苦厄，护他和乐无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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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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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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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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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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