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宛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宫暮晨可是你的小叔子,还想不想活命了!”
“王嫂?”宫暮晨试探地叫了一声神游的沐宛言。
“啊,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别苑吧。”说完,沐宛言便低着头,匆匆地从宫暮晨身旁走了过去。
一路上都是沐宛言脚步匆匆地在前面走,宫暮晨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跟着。直到到了别苑,宫暮晨才开了口:“王嫂是在生臣弟的气么?”
“没有。”沐宛言知道他说的是上官瑾的事情。
“王嫂自小也是在宫中长大,想必也应该知道,在宫里,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吧!”
宫暮晨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上官瑾吧?
沐宛言心里突然就蔓出一股淡淡的香甜,慢慢又转化为心酸。原来看似受宠的宫暮晨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那宫墨寒呢?
沐宛言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自己醒来那日,宫墨寒背着自己说:“带上补品,去尚书府道谢。”
他是不是也和宫暮晨一样身不由己呢,不,应该是比他更加力不从心吧……
“咳咳。”
没得到沐宛言的回应,宫暮晨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唤回了神游的沐宛言。
沐宛言不愿再在上官瑾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便先岔开了话题:“你那有没有比较靠谱的舞姬?介绍一个给我啊。”
“王嫂要舞姬做什么?”宫暮晨有点惊讶。
得知沐宛言要去参加诗词歌赋大会后,宫暮晨竟然劝她不要参加。虽说在大会上取得名次后可以光宗耀祖,但一不小心就会招人记恨。
“除非是本来就有强大的背景,这样,就算他人再怎么记恨,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手,否则……”
听宫暮晨这样说,沐宛言并不以为然。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要夺名次,只是去观赏上官瑾的“表演”而已,做准备也只是因为不想落得难堪。
可宫暮晨接下来的话反倒是让她改变了主意。
“王嫂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如若取得了名次,就等于是将一直低调行事的墨王府摆在了万众瞩目的地方;可如果被平民百姓碾压,又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正是风口浪尖之时,不管你怎么做,都会将墨王府推向一个不知名的深渊!”
“这么严重?”
沐宛言一边发出疑问,一边细细品味着宫暮晨的话。
他说:“正是风口浪尖之时,怎么做都会将墨王府推向深渊。”
难道是有人想要对墨王府不利?
看着沐宛言沉思的样子,宫暮晨以为她是害怕了。说实话,他确实是不想让沐宛言参加大会,除了之前说到的那一部分原因外,还有,就是他打心底里不希望沐宛言受到伤害。
可他没想到,他的那番话不但没有起到劝导作用,反而是坚定了沐宛言要参加大会的决心。
身为一个极为明智的现代人,沐宛言深知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就像她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说话结巴的小男生,自卑且内向,班里那些调皮的男生总喜欢欺负他,平时经过他身边时一巴掌就甩在他脑袋上,撕他的笔记,扔他的课本,抢他的零花钱。
那个男生却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他怕,怕他还手后会遭受更重的毒打。他以为他不回应,他们便会慢慢把他淡忘。
他甚至希望能有一个人来代替他出气筒的身份。
可是没有,整整两年,他忍了整整两年,那群男生却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最后他忍无可忍,在那群人又来挑衅的时候,他将其中一个身材稍瘦小的男生打得住了半个月的院。当然,他也受了不少伤。
再后来他转了学,练了跆拳道,在新学校称霸一方,从此没有一个人再敢动他一根汗毛。
虽然他依旧结巴,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小结巴了。
现在的墨王府就像是那个小结巴,正在极力隐忍着一切的不公,以为委屈便能求全,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如果墨王府再这么一直“低调”下去,别说墨王府了,就连她和宫墨寒都很快就会成为北耀的过去式。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迎难直上。她不但要参加,更要在大会上拔得头筹,让心怀不轨的人看看,她沐宛言和墨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沐宛言清澈的眼神里迸发出的坚定,这一刻,宫暮晨竟然格外地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生。
他有一种预感——诗词歌赋大会后,他的这个王嫂带着墨王府,一定会在北耀皇城,开启一段新的篇章。
“好,我支持你!只是距离大会只剩下几天时间了,王嫂可有把握……”
“别‘王嫂’、‘王嫂’地叫了,说起来我比你还小了四岁呢,叫我宛言就可以了。”
原谅她利用了在这个朝代的新身份扮了次嫩。想想看,你对面坐着一个翩若惊鸿的花美男,可美男嘴里却一口一个“王嫂”地叫着,是不是也太煞风景了。
“好吧,王……宛言……”
宫暮晨别别扭扭地叫了声沐宛言的名字。
他的这一声“宛言”,格外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又温柔得可怕,让沐宛言不由得想要向他靠近……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咳咳,既然王嫂……嗯宛言,没有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至于舞姬,我会让她自己到王府来的。”
察觉出气氛的微妙,宫暮晨只得找借口离开。王府下人来来往往,稍有不慎就会生出闲话,这样恐怕会为宛言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送你吧。”
沐宛言赶忙起身,一不小心却碰翻了茶水,溅了宫暮晨一身。条件反射,沐宛言拿了手帕就要去擦,弄得宫暮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自己来吧。”
愣了片刻,宫暮晨轻轻推开了沐宛言的手。沐宛言这才觉得不妥,羞得红了脸。
清理好衣裳后,宫暮晨没有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王府。沐宛言也开始为大会做起了准备。
既然决定要做,那就要投入十二分精力去做。这是沐宛言一贯的作风,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妇产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大夫。
之后的一连几日,沐宛言都没有再出别苑。宫暮晨走后没多久舞姬就来了王府,她便一门心思地扑在了舞蹈上。
好在她练过跆拳道,身体的柔软度和灵活度都比较高,舞姬教得也比较用心,很快她就将那些舞蹈动作牢记于心了。
只是舞姬跳的舞比较大众,也没有亮点可言。怎么才能出奇制胜呢?
苦思冥想了几日后,沐宛言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梁祝》(注),自己为何不将它改编成舞蹈呢?
说干就干,沐宛言连夜叫醒了已经休息的舞姬,将曲子哼给了她,然后两人连夜将之前的《霓裳舞》给改编成《梁祝》,之后便一起倒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这时距离大会就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舞姬向沐宛言道了别,回了皇宫。
沐宛言出门送舞姬。
途经去往竹清阁的路,她突然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宫墨寒。他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自己惹是生非么,怎么这次自己在别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见他露面?
算了,不想他了。他不出现正好,省得给自己添乱。
送别了舞姬,沐宛言又回了别苑。路过竹清阁时,她还是没忍住往,向那边望了几眼。
除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和路两旁种着的密密麻麻的竹子,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沐宛言以为他们现在是处于互不打扰的状态,可宫墨寒却不这么认为。沐宛言的一举一动可都落在他的眼里,怎么可能互不打扰?
她要参加大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出声,是因为他想要看看,究竟会是谁第一个向墨王府动手!
“王爷明日真的要亲自去大会么?”
风无缰有些不解,在他心里,想要揪出幕后黑手不一定非要亲自去往大会啊!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交给手下办就好了。
“嗯,明日我会自己去,你小心看着安亦痕。”
宫墨寒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可风无缰却觉得自家的王爷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次日,天刚蒙蒙亮,沐宛言就带着小月出了王府。随后宫墨寒也出了府,两人一前一后地向北郊方向赶去。
三年才举行一次的大会果然名不虚传。沐宛言赶到的时候,北郊已经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了。只见人群分为男女两队,中间搭建着一个大约有三十米长、二十米宽的舞台。
舞台之外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一片长满了草木的空地了。嫩草新出,杨柳垂地,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倒是应了诗词大会上新人人才辈出的景儿。
上官瑾一早就到了,此刻正看着还站在男队方向的沐宛言,露出一脸阴毒的笑容。m.xiumb.com
沐宛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来者不善啊。
来到女队后,沐宛言才发现自己低估这次大会的诱人程度了。和上官瑾站在一起的竟然是太子妃!还有很多在皇后寿宴上见到的叫不出名字的千金小姐!这么多才女齐聚一堂,看来想要拿今天这次比赛的冠军有些困难啊。
“欢迎大家来到诗词歌赋大会的现场,我们这次大会呢,想必大家也都非常了解了。下面我把比赛规则大致地说一下,然后大家自由发挥……”
在主持人一大串废话过去后,大会终于真正开始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比赛规则也非常简单。
开始一项比赛后,第一个上台的人开始表演,随后会有人上台挑战。挑战成功,第一个表演者下台;挑战失败,挑战者下台,第二个挑战者上台,以此类推。直到再无人上台挑战,最后留在舞台上的人就算是赢了。
第一项比赛是诗词,上场的男性居多,女子寥寥无几。毕竟在古代,琴棋书画里,女子的学习重心都是在琴和画上。
第二项是剑术,还是男性居多。
之后第三项、第四项……七七八八的,全部都跟琴棋书画沾不上边,基本上都是男人才会参加的活动。果真还是男女地位悬殊啊。
就算是太子妃、皇后也无可奈何,只能在这等着,等男人比完了再说。
一转眼,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女子比试的时间。
上来第一项就是舞,根据之前对男人比赛时的观察,沐宛言觉得第一个上台表演的人比较吃亏。不管你当时表现得再好,时间一长就会被淡化,很容易就会被取代;所以她只左右看了两眼,并未打算第一个上台。
谁知上官瑾竟然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往台上走去。沐宛言在心里偷着乐:“一会儿你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待上官瑾在台上站定之后,沐宛言悄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面可是藏着自己老早就准备好的食用油呢,一会儿趁着上官瑾跳得兴起的时候,自己给她来个……
“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沐宛言却被惊得松了手,那一小袋子油“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地上溅出一朵好看的花来,随即又被干涸的黄土淹没,只留下一小片印迹。
《梁祝》!
是《梁祝》!
上官瑾怎么会有《梁祝》的曲子?
这首在1959年才被创作出来的曲子,除了自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难道是——提前一天离开的舞姬?
总之,不管上官瑾是如何得知这首曲子的,她这会儿都无法再去阻拦了,只得站在台下愣愣地看着她跳完。
只见上官瑾唇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翩然起舞。她身轻似燕,体软如云絮,一举手,一踏足如花间飞舞的蝴蝶般,令人惊叹不止。
这时,沐宛言可以肯定就是舞姬背叛了她了。因为上官瑾所跳的《梁祝》的编舞,正是她连夜创作出来的。
怪不得她要第一个上台,这样自己就必须得改跳其他舞蹈了。否则就会被认定为抄袭。
只是如果自己改跳了,别说是拿第一名了,就连《梁祝》都要拱手送人。
不可能,自己决定不会让上官瑾再阴自己第二次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你一个连《梁祝》含义都不懂的小偷,能玩出花儿来。”
待沐宛言做好决定之后,上官瑾已经舞毕了。台下一阵欢呼声,大家都在讨论着这支新式舞蹈,都被上官瑾的才情所折服。
此刻上官瑾正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一脸挑衅地看着沐宛言,仿佛是在宣告她赢定了。
也没有人再上台挑战,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舞蹈大赛的冠军非上官瑾莫属了。
沐宛言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那些女子此时嘴里说的尽是奉承上官瑾的话,冷笑了一声便一脚踏上了舞台,宣布自己要挑战上官瑾。
当沐宛言站到台上那一刻,上官瑾稍稍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舞姬已死,没有人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将曲谱拿给乐队后,沐宛言返回了台上。当音乐响起那一刻,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怎么和上官小姐的曲子一样?”
“是啊,听说这首曲子和舞蹈是上官小姐的创作呢,难道是……”
“不会吧,墨王妃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沐宛言已经起跳了,台下依旧是议论纷纷。不过这并不能扰乱她的心境。既然做了,那就投入十二分精力去做。
上官瑾在听到这首曲子后,却忽然有些惊慌失措。她没想到沐宛言会坚持跳这支舞,难道是她有把握自证清白么?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为被所有文人志士所唾弃的抄袭者?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醉在了沐宛言曼妙的舞姿里。
沐宛言今日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羽纱罗裙,头发在耳后随意挽了个髻,并无过多装饰。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羽纱随风而动,飘飘然宛如天上的仙子。
如果说上官瑾的舞姿是行云流水,那沐宛言的就是摄人心魂了。
她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相识、相知、相守完全体现在了舞蹈里,神情或欢快,或悲伤。当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为蝴蝶那一刻,有些官家小姐甚至落了泪。
眼见苗头不对,上官瑾脸色煞白,不顾沐宛言还未跳完,大声喊着:“她这是抄袭,不能让她再跳下去了。”
她这一声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拉了回来。瞬间会场就如炸开了锅般变得嘈杂不堪。
沐宛言却没有停下动作,她整个人匍匐在舞台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臂。突然,从她身侧蔓延出了一层薄雾,将她轻轻包裹,虚无又缥缈。
忽然,沐宛言张开双臂,甩出水袖,双脚点地。她如仙女般腾云驾雾而起,台下瞬间又恢复了寂静。
此刻的沐宛言就像是一只破茧成蝶的蝴蝶,美丽、高贵、不可亵渎。
薄雾散去,沐宛言站定之后,轻轻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微红的脸颊诉说着她刚才有多卖力。
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一时间,整个会场都被掌声给淹没了。
“你……你这不知廉耻的小偷……”
看到沐宛言这么受欢迎,上官瑾被气得语无伦次。
“我是小偷?上官小姐此话怎讲?我偷了什么东西了?”
贼喊捉贼,这上官瑾可真够不要脸的。
“《梁祝》明明是我创作出来的,你一定是偷看了我的舞蹈偷学了去。”
听上瑾这样说,沐宛言也是醉了。原来尚书府千金干起这等下作之事,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
“哦?那上官小姐一定知道《梁祝》只是名字缩写吧,既然它是您创作的,那么原名是什么您一定知道吧!还请上官小姐为我们大家解疑。”
沐宛言微微颔首,一副虚心讨教的姿势。她倒还挺期待上官瑾的解说的,看她能编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
上官瑾一时语塞,她昨日只得了曲谱和舞蹈便打发了舞姬离去,并不知这曲子的原名是什么。
也许这就是原名,沐宛言是诈自己的也不一定。
这样一想,上官瑾又恢复了她的谜之自信。
“这本来就是原名,你莫要胡说八道,扰了大家的兴致。”
此话一说,所有人又将视线从上官瑾身上转移到了沐宛言那里。
“看来上官小姐是不知道了,那就由本王妃来为大家解疑吧!”
沐宛言淡淡地瞄了一眼上官瑾,悠悠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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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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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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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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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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