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这里夜黑又风大,她只能紧紧跟在后面。
谁让她自己犯贱非要跟踪梁瑾到这个鬼地方!
漆黑的夜里,狂风迷眼,梁瑾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稳如磐石,找到了一处被杂草遮住的山洞。
他将岁南鱼放在避风的地方,忙不迭收拾周围的干草,将火堆点燃。
看着岁南鱼还在瑟瑟发抖,脸色冻得通红,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还冷吗?”
他的声音温柔得出奇,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心,不像是作假装模作样。
岁南鱼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勉强点了点头。
梁瑾索性出去再找点干柴火,撞见岁菱然浑身被风刮得凌乱狼狈的样子。
他浑不在意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岁菱然一把拦住了他,“梁瑾,你疯了是不是!外面那么大的风,你就这样出去了?!”
“让开,我没空。”
“梁瑾!”岁菱然恶狠狠地指着岁南鱼,“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的衣服给她!你今天出来也是为了她吧!”
梁瑾的眉头皱得深邃,声音冷得和外面的狂风相得益彰。
“岁菱然,我现在没功夫理你,让开!”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岁菱然,她死死咬着后槽牙。
“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把她杀了!你就等着回来看到一具新鲜的尸体吧……呃啊!”
她的话音还没落尽,梁瑾突然之间眸色一凛,一把将她推到石壁上,紧紧钳住她的咽喉。
几乎是一刹那,她被遏制住了呼吸,口中的话音生生呛得她脸色通红泛紫。
“我警告你!要是敢动她,我先让你见阎王!”
岁菱然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吃醋啊,慌忙摆手。
梁瑾这才松开了她。
“咳!”她大口喘着气,不敢看梁瑾的眼睛。
方才,他真的是要杀了她的。
梁瑾没有多看她一眼,拧身就冲进了风里。
里面的岁南鱼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听了一清二楚。
这个岁菱然移情别恋倒是挺快的,不知道该说她痴情还是说她花心,哪怕梁瑾成了太监,她的热情也不减分毫。
岁南鱼抬眸便对上了她含恨的目光。
岁菱然幽幽朝她走过来,眼睛瞪得都快蹦出来了。
指着岁南鱼破口大骂:“狐狸精!嫁给摄政王了还不老实!不止勾引太子殿下,连梁瑾的魂都让你勾了去了!你到底有哪里好的?凭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围着你转?!”
“你有问我的时间,不如去问他们好了。”
岁南鱼收回目光,紧紧蜷缩着。
蓦地!
岁菱然猛地将梁瑾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拽了过去。
“不许你碰他的东西,冻死你最好!”
岁南鱼浅浅一笑,如果说岁菱然想法设法勾引北师棠是为了权贵,那她对梁瑾应该才是真爱吧。
这点脾气,在争风吃醋上利用得淋漓尽致。
“岁菱然,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北师棠和梁瑾反目成仇,你会站在谁那一边?”
这个问题她问得猝不及防,岁菱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岁南鱼笑了笑,没说话。
就算她不回答,岁南鱼也知道了答案。
以岁菱然的性格,还没有到为爱至死不渝的地步,她有野心,有欲望,也很清醒。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了男人放弃荣华富贵,她做不到。
如果有一天北师棠和梁瑾真的成了对手,谁是最后的赢家,谁就是她的选择。
这时,梁瑾从外面回来了。
抱着一捆柴火,里面的内衬被树枝和风刮了好几道口子,风疯了似的往里面灌,身上的肌肤已经冻成了紫红。
他完全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情况,进来就忙活着给岁南鱼身上的火堆加柴火。
在看到岁南鱼身上披着的衣服在岁菱然手里时,他的眉眼露出几分狠戾的神色。
岁菱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手上的东西成了烫手山芋,不知该作何解释。
“是我给她的。”岁南鱼解释道,“谢谢你,我不冷了,你穿上吧。”
梁瑾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我把火堆烧旺点,晚上将就在这里睡吧,明日太阳升起,外面的风就退了。”
他被冻得僵硬青紫的手像是没了知觉一般,一把一把拿着满是尖刺的木柴。
哪怕尖刺划伤了他的手,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松动。
岁南鱼微微蹙起眉头,“梁瑾,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没事儿。”他埋头烧着柴火,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岁南鱼看不下去了,将他手里的木柴扔在地上。
“你这样做给我看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这样我会可怜你?梁瑾,我欠你的这辈子已经还不清了,你用不着费尽心机的在我身上下工夫!”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逐渐微红。
两人久久对视,梁瑾忽地轻轻一笑。
“摄政王和太子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我为你做什么就是有利可图?岁南鱼,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就这么有心机?”
岁南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
“谢谢你,你要是没出现,我怕是会冻死在今天晚上。”
梁瑾久久凝视着她,没有审视,也没有探究。
眸中的深情从来不是装的,对她流露出来的担忧和关心也不是刻意为之。
他曾经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无数次用“利用”二字解释自己对她莫名其妙的悸动。
但是真知道岁南鱼只是认为他想利用她才对她好时,心底就是挖心挠肝的疼。
他妥协了,也承认,他是喜欢上她了。
也许是在奴隶市场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动心了。
梁瑾吐了一口冷气,“不用感谢我,是我自愿的。”
被冷落一旁的岁菱然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刚才她听到了什么?
梁瑾是在对岁南鱼表白吗!
蓦地!
梁瑾起身将她手里的衣衫拿了过来,穿在自己身上。
岁菱然就像是与冷风浑然一体,完全得不到他的丝毫关怀。
梁瑾拧身面对岁南鱼又换了一副美若仙倌的笑颜。
“我穿上了,你别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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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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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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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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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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