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岑词跟秦勋说了她那株领养植物的事,秦勋听了又诧异又想笑的,但见岑词一脸郁闷他就忍住了,跟她说,不就一株植物吗,回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可不就一株植物吗,就算吃同类还能吃成什么样?总不能原本是栽在花盆里的,一吃植物的时候长腿跑吧。但亲眼见着唧唧后,不但岑词惊讶,就连秦勋也愕然了。
开的是那种碗大的花,赛白如雪,但花型十分怪异,每一片花瓣上都长了一根细长的须子,就跟耷拉着一条条白线似的,只要身边放了植物,那一条条须子就成了尖锐的针,迅速地扎进植物的叶脉里,没一会儿旁边的植物就枯萎。
而唧唧,花蕊就更加明艳。
寺里主持带他们去看唧唧时,唧唧已是打蔫濒临枯死状,周围都没什么植物,就独它一盆,孤零零的。老住持拿了一株植物上前,紧跟着唧唧像是长了眼睛和鼻子似的,总之感应到了,倏地伸出长须,很快,它又明艳如初了。
老住持说,“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查到这种植物的介绍,怎么说呢,它很会伪装,不开花的时候跟其他植物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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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寺院的时候,岑词别提多后悔了,她就该坚持之前的决定,直接让寺里帮忙处理,自己还非得不是心思忍不住跑过来一趟,现如今看了,那叫一个闹心。
她跟秦勋感叹,“就像人似的,表面看着无害,伪装得挺好,一旦恶的那面被激发,殃及一片。”
秦勋被她的话逗笑了,轻声说,“想多了。”
岑词一个喘气,“有点难过,毕竟也是投入感情进去的。”
“我带你去花市,再买一棵。”
岑词摇头,“再也不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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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冷求求的时候,岑词突然又想起自己的那株唧唧,多像冷延,看着光鲜亮丽俊雅无害,实则心思叫人不寒而栗。
冷求求这次再来显然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虽说还是有点抵触跟人有肢体接触,但熟悉的人倒是能应对自如了,像是岑词,不管是来拉她的手,还是给她倒杯咖啡,她都没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她来,更多是为了说冷延的事。
“他走了,南城这边的生意他找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我……”她低垂着脸,低声说,“没告他。”
岑词猜到了冷求求的决定,而且这些天都过去了,关于冷延的负面报道都没有。
“你确定他不会再骚扰你?”岑词问。
冷求求点头。
“冷霖跟他都翻脸了,我也把话说得明白,如果他以后再……我一定会报警。”
那天回去之后的事冷求求没说得太详细,实际上冷霖知道真相后气得都冲着冷延举刀子了,然后一拳拳打冷延。冷延就任由冷霖打,没还手。
末了,冷延问冷求求,“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在一起?”
冷求求说,“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给了冷延一个挺沉重的打击,他说,那你报警吧,只要你心里舒坦。
报警这件事,最终冷求求和冷霖都没下去手,歇斯底里的伤害后,他俩想着的,还是那份亲情,虽说冷延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岑词看了冷求求良久,冷不丁问她,“在你心里,冷延只是你小叔?”
冷求求毫不犹豫地点头,跟她目光相对——
“岑医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就是把他当成小叔,其他的,我一概没想过。”
岑词想了想说,“不管冷延是坐牢还是离开,在你心里始终会有这道坎。你的病因就是这个,所以之后的日子除了配合我这边的治疗疗程外,很多时候还得靠你自己。”
冷求求点头,“我明白,总之谢谢你岑医生,这段时间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麻烦,我分内的事。”
冷求求走了之后,岑词出来倒了杯咖啡,这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她觉得每天都乏得很。汤图也端了杯咖啡,走到岑词身边,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风景。
“你觉得冷求求能彻底走出来吗?”汤图问她。
岑词喝了一口咖啡,“可能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有些心疾虽然说找到了病因,但也不是马上就能恢复的,而且……”
汤图见她迟疑,扭头看她。
岑词的目光穿过葱葱绿叶,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她说,“未来,冷延也不可能一直不联系她。”
汤图想了想,不解,“你对冷求求的情况最了解,她对冷延真的就只有亲情?”
岑词微微一笑,扯回目光,晃了晃咖啡杯,“人心复杂,情感也一样,所以冷求求这么说服自己也挺好,至少,可以安心过上几年日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也对。”汤图轻叹,“生理上的病这次治好了也不敢保证下次不会再得,更何况人的心理。享受当下,只看今朝,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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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的死,令案子似乎告一段落。
但裴陆在心里还一直挂着这条线,汤图有时候去找他的时候,会发现他还在翻阅周军的卷宗。
为此岑词也问过汤图,关于周军的事裴陆是不是还在查。汤图这次的态度可谓是斩钉截铁的,对岑词说,“已经死了的人了,你就别再惦记着了。”
岑词笑得无奈,“我问问怎么了。”
“问问也不行,再说了,裴陆什么决定我也不知道。”
这天上午,汤图没去诊所,而是依照手机里的地址一路开车前往,最后来了家茶室。
大晌午的,本就不会有多少人喝茶,所以茶室安静得很,往包厢里走的时候,室内涓涓水流声听得人心安静。
包厢门开了之后,服务生就退去了。
汤图进来后,有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她不懂茶,却也觉得这茶不错。
包厢内明黄设计,视线柔和得很,有一大扇落地窗,占了几乎满墙。窗子外是葱葱笔挺的绿竹,光是一眼看着就觉清凉。
室内早她之前已经有人到了,在安静恬淡地洗茶。
见她来了,轻轻一笑,示意了一下,“坐吧,今天的茶不错。”
汤图将挎包放到一旁,走上前,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她抬眼看向对面,“怕是影响白老师的心情了,我这个人只喜欢喝咖啡,对于喝茶这种事不在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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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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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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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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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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