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翌日,在机场送别lisa的时候岑词表示十分抱歉,lisa笑说,“我本来就是打算看你一眼就走的,昨天临时改变行程就已经给你们添了麻烦,现在该看的都看了,你不用跟我道歉。”
岑词听她这么说,心里更过意不去。
lisa拉过她的手,轻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啊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缘吧。”
她看着岑词,眼里明显的喜爱和欣赏,又看向秦勋,“不能辜负人家姑娘。”
秦勋一脸无奈,“妈,您儿子是那样的人吗。”
lisa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嗓音说,“别抻着了,差不多的时候赶紧提。”
秦勋明白她的意思,低笑,“好,您放心吧。”
lisa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没再多说什么。
岑奶奶也跟着一同来机场了。
老太太也是挺性情中人的,昨天跟lisa见面后可谓是一见如故,所以得知lisa今天就走,说不什么都要一同跟着来机场送别。lisa就一直在拉着岑奶奶聊天,别提多火热了。
弄得秦勋和岑词都得靠边站,成了局外人。
等过安检的时候,lisa拉着岑奶奶的手说,“说不准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这关系啊就更近了一层呢。”
话说得清晰明了,岑奶奶在那头乐呵呵的,这头岑词倒是不大好意思了,下意识抬眼去打量秦勋,不想秦勋正在看她,目光里含笑,嘴角弯弯。
她的心跳又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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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没到预约时间,冷求求就来了。
还是冷延陪着,冷霖没来。
王晓璇进治疗室告知的时候又是一脸羡慕说,哎,人家的叔叔啊,可真是人家的,幸福死了。
这话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治疗室的门刚开了一条缝隙,岑词就叫住了她。
“你很希望有个像冷延这样的叔叔?”
王晓璇背对着门口而站,笑说,“当然了。”
岑词饶有兴致问她,“为什么?”
王晓璇想都没想,“人帅,事业有成,还体贴,你看他对冷求求多好啊。”
“可是他是叔叔,不是男朋友。”岑词提醒了句。
王晓璇哦了一声,笑呵呵的,“嗨,自动忽略这层关系了。”
一句随口的话,却叫岑词起了兴趣,“换做是你的话,你会对这样的叔叔有非分之想吗?”
王晓璇连连摇头,都没多加考虑,“肯定不会啊,亲叔啊,换做别人家的叔,我肯定就会了。”m.χIùmЬ.CǒM
岑词笑了笑,余光扫了一下门口,隐隐的,有身影。
她继续问王晓璇,“那如果,这样的亲叔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怎么可能呢?有层血缘在呢。”王晓璇不以为然说。
岑词轻声,“我说的是假如。”
王晓璇一耸肩膀,“那我肯定得吓死。”
说到这儿才蓦地反应过来,冲着岑词直摆手,“岑医生,你是不是以为我对那位冷先生有什么心思呀?千万别误会,我吧,也就是平常嘴上说说,哪敢啊。”
岑词被她逗笑,下巴一扬,“出去吧。”
等冷求求进来的时候一直是耷拉着脑袋,步子也挺迟缓的,冷延先她一步,见她没跟上来,扭头一看,笑了笑,伸手轻拉她的手腕。
冷求求看上去十分紧张,被拉着的那条胳膊就跟僵住了似的。
坐下后,她瞅着岑词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安。等岑词抬眼,她又赶忙移开目光,低垂着脸。
岑词轻声问她,“脸色不大好,昨晚没睡好吗?”
冷求求先是摇头,紧跟着又点头,吞吐说,“梦做得挺多,是没睡好。”
岑词好奇,“做了什么梦?”
许是冷求求没料到她会追着问,愣了片刻,然后喃喃道,“忘、忘了。”
岑词笑了笑,“是啊,我们的大多数梦就是用来遗忘的。”
冷求求仍旧低垂着头。
冷延见到了治疗时间,跟岑词寒暄了两句,正打算出去等的时候,不料岑词叫住他——
“治疗开始之前先简单的聊聊天,家属在也好,其实也算是治疗中的一部分。”
冷延倒是没拒绝,说了声好,拉了椅子坐在冷求求的身旁。治疗室的面积其实不小,但冷延就是紧挨着冷求求而坐,胳膊近乎能贴着她的胳膊,岑词发现,冷求求似乎更紧张了。
等冷延坐好后,岑词补上了句,“有时候家属的鼓励是很重要的,冷先生,您说呢。”
“当然。”冷延左腿叠右腿上,靠着椅背,相比一旁局促的冷求求,他看上去十分悠闲。
岑词微微一笑,目光落回冷求求身上,轻声问了些问题。大抵都是最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试着去接触谁,这期间跟别人接触时有没有增加肢体触碰的时间等等。
冷求求刚开始回答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后来在岑词的引导下,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一一作答,表示说整体都还可以,跟从前相比好多了,至少跟同事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不会表现得跟从前似的如临大敌,这样一来,也不会造成旁人的困扰。
“进步很多啊。”岑词夸奖。
冷求求轻声说,“是岑医生做的脱敏治疗方案好。”
“那也要你配合才行,相信自己的医生是最关键的,否则再好的方案也无济于事。”岑词又问她,“这几天有没有试着喝带颜色的水?”
冷求求唇角微微僵了僵,低垂了眼眸。岑词眼尖,瞧见她的紧张劲又上来了,咽了一下口水。
身边的冷延见状,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不敢喝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没有进一步的尝试,还是尝试失败?”岑词轻声问。
“我……”冷求求迟疑,好半天说,“我没敢尝试。”
然后怯怯抬眼,“岑医生对不起……”
“没有,真的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叔叔说得对,这种事我们要慢慢来。再说了,你已经进步很大了,至少生理上的排斥反应减轻了不是吗?”
话虽这样说,但岑词还是在评估表的其中一栏上打了个x。之前听冷霖说,冷求求已经不大排斥带颜色的水了,照这个进度看,她应该是进入到尝试失败阶段,而不是连尝试都不敢尝试,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她又在后面打了个?
不动声色地抬眼,给与冷求求鼓励,“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闻言这话,冷求求眼里燃起希望,与岑词目光相对,“是吗?岑医生,我真的能治好吗?”
岑词笑了,“当然。”
又道,“你能相信我,我就能把你治好,跟其他人一样,有正常的交际和生活习惯,还有……”
冷求求感兴趣,“还有什么?”
岑词笑着反问,“你还想要什么?”
“我……”冷求求想了半天,摇头,“不知道,我没敢奢求太多。”
“人是要有点野心才行呢。”岑词含笑,“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提到了梦,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了。”
“我?”
岑词点头,盯着她的脸,“梦见你谈恋爱了,跟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他很爱你,也很呵护你,对你很好。”
这话说完,她瞧见冷求求的脸色变了,松动的嘴角瞬间僵了一下。
“怎么了?”岑词轻松地问。
冷求求低着脸,十指绞在一起,指关节都泛着白。许久后才用很低的嗓音说,“我……我没想过交男朋友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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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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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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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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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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