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友一脸惊恐地哀求她,以及他女友的哥哥跟疯了似的打肿自己的脸,以至于送回到车上时还不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事。
“听过网上对岑医生的评价,巫师级精神分析师。以前还觉得这言论听着挺夸张,但今天算是领教了,岑医生果然名不虚传。”
“本来我不喜欢管闲事,但你的人闹了我的办公场地,又打了羊小桃,这件事总不能轻飘飘过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在会议室,汤图面色严肃,羊小桃坐在靠窗的位置,全程没看段意,眼睛都哭肿了。小姑娘经历的事少,这种事对她来说就跟天塌下来了似的,想一想就总掉眼泪。
段意面色尴尬,下意识看了一眼羊小桃,然后跟汤图和岑词连连道歉。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虽说短暂,但汤图对段意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没好气说,“你没必要跟我们道歉,你女朋友跟她哥也算是被我们家岑医生给教训了,小桃呢,你怎么跟她交代?”
段意抬眼看羊小桃。
羊小桃又上来了委屈劲,脸埋在掌心,嘤嘤地抽泣。
段意面色凝重,说,“我是真心喜欢小桃的,很喜欢,我想跟她在一起。”
汤图冷哼,“你这算是脚踩两只船?”
“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段意赶忙解释,“我会处理好这段关系,绝对不会让小桃受委屈。倪荞那个人平时强势惯了的,她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并不是说还对这段感情有多留恋……”
原来他女朋友叫倪荞。
接下来的时间里,段意简单描述了一番他和倪荞目前的相处状况。算是客户拉线两人认识的,感觉不错相处了两年,直到第三年开始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
倪荞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每天恨不得在段意身上安上追踪器,段意所有的社交软件密码她都得知道。
“甚至是我每天吃什么她都要干涉。”段意惆怅,“我不少合作伙伴都被她给得罪光了,但凡是靠近我的女性,她都如临大敌,讲真的,我受够这种日子了,现在还没结婚呢,要真是跟她结了婚,后果不堪设想,我——”
“段先生。”岑词打断了段意的满腹委屈,淡淡地说,“你的感情故事我没兴趣知道,但你需要知道一点,羊小桃要是下次再因为你的关系受委屈,那段先生,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真心想要对付一个人的话也不会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希望你明白。”
这话说得直接又不客气。
就见段意渐渐冷了脸,盯着岑词,许久后说,“岑医生的本事,我当然知道。”
**
段意走后,羊小桃这才往会议桌前边凑合,红着眼,支支吾吾地跟汤图和岑词道歉。
汤图向来看不得人哭,尤其还是朝夕相处的身边人,叹了声,抽出纸巾递给羊小桃。羊小桃接过纸巾,带着哭腔说了声谢谢。汤图见状轻声宽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你,挺漂亮的小姑娘把眼睛都哭肿了,不好看了啊。”
羊小桃擤着鼻涕,点点头。
汤图看了岑词一眼,示意她说点安慰话。
岑词开口了,但态度清冷,“小桃,在你插足段意感情的时候,今天这幕你就早该想到,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羊小桃身体一僵。
“小词。”汤图轻声,朝着她摇摇头。
心想着,让岑词去安慰一个人,简直是错误的决定。
岑词也没打算多费唇舌,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些道理羊小桃不明白吗?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需要旁人做圣母说教?
她起身,“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最好立刻、马上跟段意断干净,这种人你惹不起,更何况他还有个难缠的女朋友,我的话就撂在这,他分不了手,所以,你还想继续受罪?”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羊小桃听了这话,眼泪又是即将一场倾盆。
汤图见状赶忙说,“别哭了,这种事你光哭也解决不了啊,另外小桃,我真觉得岑词的话没错,段意未必是你的良人。就算你勉强得到了,你俩的爱情始终是靠劈腿得来的呀。”
羊小桃的眼泪刷地下来了。
……
岑词进治疗室没一会儿,汤图敲门进来了。她抬眼看了看汤图,继续整理档案。
汤图叹了口气,倒了杯水,靠在桌边慢悠悠地喝。
少许,她说,“你很少这么干脆地干预别人的事,应该跟生气无关吧。”
岑词微微一笑,阖上手里档案,知她者果然是汤图。
“段意这个人有问题。”
“有问题的意思是?”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岑词想着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思索片刻,“危险。”
危险?
汤图惊讶。
突然想到之前在机场那次,便道,“我之前的确怀疑过他患有躁狂症,但后来他的反应一切正常,又没有在我们这具体诊疗过,所以我以为是我判断错了。”
岑词思考,“人的心理复杂,有些疾病是显性的,就像是浮出水面的石头,看得见摸得着,有的是藏在海底的暗礁,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涌诡谲。”
“你担心段意是后者?”
“是担心,但没证据,他一切的表现就是个正常人。”岑词皱皱眉,“一切感觉都来自我的直觉,我知道用直觉来判断一个人是不对的。”琇書網
汤图又是一声重叹,“不管他危不危险,他女朋友肯定是危险的,但愿小桃能听你劝吧。”
面对爱情,谁能听谁的劝?
岑词心里明镜,虽然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甚至还有恐吓的成分,但实际上,羊小桃还会有自己的考量,真能断得干净?
说不好。
羊小桃的事是门会所的插曲,甚至可以说是个小插曲,这里是人性的展示场,每一幕都能叫人惊心动魄,所以哪怕段意真是个危险人物,在门会所如沙般的个案里也不过沧海一粟。
岑词接到了娄蝶的电话。
刚见完导演,情绪听上去不算太高。这通电话打来主要是致歉的,“我实在是没脱开身,又怕你多等,所以就叫萱蕊去了。”
岑词说没关系,又问她今天的收获。
娄蝶说了句马马虎虎,也就没多说,反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关于颁奖晚会的事。
她邀请岑词一同参加。
“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
“岑医生,那种环境下,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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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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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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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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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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