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之后,瞧着保镖看秦勋的反应她心里才有底,现在又听秦勋这么一开腔,担忧就烟消云散,能肯定的是,至少秦勋在周军面前不会矮一截。
果不其然,周军的态度缓和了,虽说还没到热情相对,但至少脸上有了笑容。
礼节性的笑容。
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岑词也没指望他能多欢迎她。
她没耽误时间,坐下来后开门见山,“周总,闵薇薇那晚举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之前裴陆问过,也给过她答案,但她总归是亲眼看亲耳听一遍才行。
周军却没立马回答她的话,反倒是看着秦勋,眼里的笑有了明显之意,“秦总,找个心理医生做女朋友可不好对付吧?”这话问完,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岑词一眼。xiumb.com
岑词坐在那没动,甚至眼里都没丝毫情绪变化,可心里早就惊涛骇浪。照周军的意思,是秦勋谎称她是他女朋友才同意相见的?
秦勋本来是站在窗前,闻言后走到岑词身旁,抬手往她肩膀上轻轻一搭,笑说,“真心喜欢就顾不上其他的了。”
岑词肩头微微一僵。
他许是感觉到了,搭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用了力气。
周军笑了笑,视线落回岑词身上,似开玩笑,“秦总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啊。”
岑词微微一笑,没说话。
秦勋的嗓音落下来,“我这个女朋友哪样都好,独独就是一根筋,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带她过来。”
周军见秦勋又把话题扯回来了,再转东转西的也无济于事,便只能面对。他微微收了收神色,靠在那,好半天叹了口气,“岑医生,说实话如果你不是秦总的女朋友,我是不会见你的。”
“周总对精神分析这行有误会。”岑词不愠不怒。
“是吗?”周军哼笑,但又不敢动作太大,怕牵扯伤口,“你刚刚问当晚发生了什么是吧?具体情况我也跟警方说了,既然岑医生主动问了,那我倒想反问一句,你对闵薇薇做了什么?”
岑词目不斜视,直迎他的目光,“所以说,当晚就是因为所谓的鸡毛蒜皮小事闵薇薇就朝着你动刀子?”
她没理会他的反问,始终冷静地执着她的问题。
周军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女人。
之前陪着闵薇薇去治疗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她,当时就觉得她年轻漂亮,也怀疑过她的专业性,只是不想她异常的理智,面对他刚刚的施压,她却还能这么坐得住。
“的确就是因为一些小事,应酬多回家晚这是我的常态,我知道她心有不满,但没想过能到动刀子的地步。”周军说到这微微一顿,不紧不慢补上了句,“有一点需要强调一下,她当时不是朝着我动刀子,而是朝着她自己,我上前抢刀才受的伤。”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岑词,岑词有意试探他不是不清楚,特意这般强调,为的就是看她如何尴尬收场。
岂料岑词半点尴尬之意都没有,嘴角微微勾起,“哦,是吗?也许是我表达有误。”
一句话让周军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站在她旁边的秦勋也忍着笑,心想着,这姑娘还真是脸皮挺厚啊。
岑词又道,“周总你要理解,闵薇薇是我的病人,所以我要以她的答案为标准出发。”
“能理解。”周军缓了情绪,“既然你是她的治疗师,那她——”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说出来也许不对,但还是想跟周总探讨一下没问题吧?”岑词生生打断周军反客为主的意图。
周军噎了一下,嘴巴张了又合,好半天抬手摸了摸鼻子,但不想还是扯到了伤口,疼得龇了一下嘴。岑词见状,一脸关切,“周总没事吧?叫医生?”
周军做阻止状,靠在那缓了半分多钟才开口,“你说吧。”
秦勋松了手,也没去坐沙发,回到窗边斜靠着,双手插在裤兜里,虽说不参与对话,但也没离岑词太远。不是他懒得听,而是今天算真正领教岑词的不按常理出牌和近乎赖皮的嘴脸,他继续待在她身边唯恐会笑场。
岑词朝着椅背上一靠,说道,“那晚也许周总是有应酬,回家晚了些,你们的确是发生了争吵,可是吵着吵着闵薇薇的情绪就变了,看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她干脆就说压根不认识你。她是你未婚妻,出了这种状况你只当玩笑话,甚至还打算对她霸王硬上弓,闵薇薇情急之下拿刀自保,一不小心才伤了你。”
周军闻言,嘴角的弧度微微绷紧,“岑医生对那晚情况的假设很可笑,这是要推卸责任是吧?薇薇现在的情况我都了解,别管媒体怎么说,真实情况我该查都查了。我也很想问岑医生一句,我家薇薇怎么看了你的诊后就变得情绪反复了?怎么
就在我受伤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即使有秦勋在场,说到这周军也忍不住冒了火气。
岑词没恼,等他质问完毕,她不紧不慢开口说,“是啊,闵薇薇怎么就突然不认识你了呢?周总,你觉得有哪种可能?”
又把问题抛给他了。
周军一怔,紧跟着不悦,“岑医生,你挺会倒打一耙,薇薇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受了你的影响?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岑词闻言突然起了身,一步步走到周军的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闵薇薇是我的客户,我跟她没仇,你跟我尚且不熟,我跟你也无怨,周总,你说是我/操纵了闵薇薇,那我目的能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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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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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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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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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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