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菲闻言撩了下发尾,同时无奈叹了口气。
也对,老哥被水淹了一下就成神童了,忽然会使弓箭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早就该习以为常了。就是老哥这自恋的后遗症,算是从此落下了。
一旁的傻小子王朝还在用迷弟一般的眼神看着阮籍。
阮籍便将手中的弓箭递到了王朝的手中:“你来。”
王朝顿时变得手足无措,将弓贴上羽箭,却不知道目标该指向哪里:“阮大哥,我能行吗?”
“听我的。”阮籍于是吩咐道,带着阮晓菲和王朝向前寻了几步。
三个娃娃轻手轻脚的,在这偌大的丛林里,哪怕是踩断一根树枝,都会觉得像是在撞钟一般。
忽然,阮籍停了下来:“左前方,射。”
虽然听到了快速且清晰的指令,但王朝的速度却异常的慢,等他拉弓备箭射向目标的时候,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早就一溜烟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第一箭就这样偏了,王朝看起来十分失落:“阮大哥,看来我不适合学射箭。”
阮晓菲摇了摇头,走过去把空箭拔了起来。
阮籍却没急着否定王朝,而是拍了拍王朝的肩膀:“准头是差了点,但力道还是够的,加油好好练。”
阮晓菲回来以后则将空箭送进了箭筒:“才第一箭就想着放弃了,那答应给你的弓我就不用做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她是说者无心,想为自己省点力气,好弄些别的玩具,但听者有意。
王朝顿时又浑身充满了拼劲:“别啊,晓菲妹子,我就是随口说说,男子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
阮晓菲唯有微笑,拍了拍王朝的后背:“那就好好加油啊,小伙子。”
一场狩猎下来,三个小娃娃收获颇丰。
王朝更是掌握了一项新技能,而且还有些打猎上瘾的样子,下山回来的这一路上一直在和兄妹两个商量,下一次要什么时候过来?
阮晓菲承诺等她把新弓做出来再说,而且经过今天这一回,她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想再做一把和龙武配套的袖箭出来。
从此龙武就送给哥哥来用,她则给自己准备一个小点的防身武器。
重新将龙武埋葬在仓库里的时候,父亲还没有回来,阮晓菲就把猎来的野物关进了自家的铁笼子里,仔细想想又提出来一只野兔子让母亲和哥哥帮忙做顿好吃的。
她虽然会做武器,但确实是没有烹饪的天赋,就算是穿越前吃饭也是外卖居多,会做饭的朋友来家里才能吃上一顿好的。
王朝很想在他们家蹭一顿饭,不过还没等天黑就被王妈妈给强行拖走了,连只活物也没拿上。兄妹两个想想也知道原因,王叔叔这个人大道理虽多,但偏偏心眼小的像针尖。
王阿姨明明把王朝都给他养这么大了,他还处处防着他们的爹。
夫妻两个没少因为这事吵嘴,不过最后都只是变着法的在秀恩爱罢了。
那个画面,阮晓菲只是想想都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摇了摇头便继续画起了新弓和袖箭的设计图。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阮籍在和母亲做好了饭菜之后,就立马来叫阮晓菲吃饭了。
阮晓菲等着这顿兔肉已经等的口水直流了,二话不说的就放下纸笔跑了出去。
“吃货。”阮籍不禁吐出一个词,话音刚落却又后悔说了出来。这个词曾经是妹妹说的,但时常使用它的那个人,却不该出现在他们家。
因为想起了不快的事,阮籍就在屋子里多待了一会儿,走进去还看到了妹妹桌子上的设计图。这张弓的图纸他认识,但另一样长方的盒子他从没见过。从盒子上的针来看,想必也是一件非常有杀伤力的东西。
自从妹妹的命运偏离了上一世的轨迹,他才觉得妹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有意义。
可忽然间他在妹妹的画册了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纸,阮籍心中顿时泛起的涟漪,仿若一望无际的幽深海底。
这是戚墨玄的画,妹妹为什么还留着他?
是因为,她还是舍不得吗?
“哥!你不吃饭了!”这时阮晓菲忽然在外面喊了他一声。
“来了。”阮籍惊慌之下,将画纸折了起来,然后偷偷带出了这个房间。
他一定要毁了他,不能有任何东西留下。
香喷喷的米饭已经摆上了桌,阮老爷又十分体贴的给盟主夫人添了块兔子腿,然后瞬间变了一张脸地看向他们两兄妹。
阮晓菲知道亲爹这是什么意思,在对方还没开口说话之前,就立刻转移了话题:“爹,这兔肉很好吃你多吃点,这只还是隔壁那王朝费尽辛苦才猎到的,可惜他吃不到了。”
亲爹脸还沉着,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外出打猎的事:“仓库里的弓你们谁拿的?”
阮晓菲当即就压低了脖子:“哥,你喝汤。”琇書網
不想阮籍的脸色比阮老爷还差,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阮老爷看了看这兄妹两个,又看了看像是事不关己的盟主夫人,依旧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就只是说了一句:“下次上山注意点,弓箭不是玩具。”
阮晓菲闻言,顿时笑得一脸灿烂:“知道了,老爸。”
虽说偶有插曲,但这一顿晚饭吃的也算痛快。
阮晓菲抱着吃撑的肚子回屋之后直接在床上躺了下来:“天天吃野味的感觉就是爽,这要是搁在以前,月光族都不敢这么吃。”
阮籍正收拾着被褥:“月光族?是什么种族?”
阮晓菲不禁面对着窗外的月亮:“就是,每个月都很穷的民族,但最大的爱好却是买买买。”
阮籍奇怪:“那岂不是要一直穷下去了。”
“是啊。”阮晓菲笑道。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又翻身坐了起来:“哥,我想问你个事。”
阮籍:“什么事?”
阮晓菲:“就是我们现在这么努力读书,可等学业有成了以后,哥你有想过要做什么吗?”
阮籍闻言微愣,妹妹的这个问题就算是在上一世他也没有考虑过,因为用不了几个月他就当了戚墨玄的护卫,后来又成了侍卫统领。
可是这一世,他确实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阮籍:“守家种地。”
阮晓菲大惊:“不是吧,哥!你就这么点追求啊?难道你就不想上京赶个考,在天子手底下当个大官什么的?”
阮籍不禁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没兴趣。”
阮晓菲便跟着叹气:“算了,其实,我也没兴趣。”
当真是亲兄妹,学习再好也没什么伟大理想。
片刻,阮籍忽然反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阮晓菲想了想回答:“我只想等赚够了钱,就自己开个大饭店。”
阮籍轻笑,想起前世妹妹还没嫁入太子府前,确实自己开了一家大饭店。看着曾经完成过自己梦想的妹妹,阮籍只能用一句话来回答她:“饭店?你能吃穷。”
阮晓菲顿时恼羞成怒,十分认真对阮籍道:“阮籍!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吃货吗!本来我还想开了饭店以后,就聘你当厨子的。”
阮籍却只是伸手将被褥往身上一盖:“不当。”
阮晓菲于是换了策略,用金钱诱惑之:“我给你发工资还不行吗。”
阮籍依旧冷漠,片刻竟从被子里悄悄伸出了两根手指:“寻常工资的两倍。”
阮晓菲眉头一皱,一巴掌给他拍了下去:“你这是趁火打劫!
阮籍:“那就没得说了。”
阮晓菲:“算了!算了!成交。”
阮籍得意一笑,奖赏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兄妹两人计划周全,但只欠东风,那就是,没有开店的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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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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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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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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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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