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菲听的兴起,不过一顿饭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在厨房里和大哥一起刷碗的时候,悄悄问了一句:“哥,你说老妈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被人欺负呢?而且老爸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的样子。英雄救美这种事,有什么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说的?”
阮籍此时正刷着几双筷子,阮晓菲不觉盯着看了两眼,心想老哥又不正常了,刷筷子的动作怎么像是在擦着一块钢板,慢慢的一下一下都快擦出亮光来了,末了还忽然用食指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哎哟,你干嘛!”
“眼睛都快要掉水盆里了。”阮籍道,回身将筷子像投壶一样一丝不差的投进了筷子筒:“因为娘说的这些,只有英雄救美是真的,不过不是这么个救法。”
“那是怎么个救法?”阮晓菲忙问,全然忘了头上的疼。
“是......”阮籍不禁回想,那黝黑的目光深邃,忽然让阮晓菲产生了一种错觉,像是大哥已经有几十年没再提起过这段往事的样子。
可大哥说来今年才十六岁,就算是智商超群,也不会有这么浓重的沧桑感吧。
看来,大哥果然还是不正常。
不过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追问道:“是什么,大哥你快说啊。”
大哥又回身擦起了饭桌子:“是因为娘她对爹一见钟情,偷偷下山跑来地里制造机会,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了地里施肥的粪坑。”
“噗......”
“然后爹才英雄救的美。”
“哈哈哈,原来当初这么坑的吗,难怪老爸不让在饭桌上说。”阮晓菲笑着,片刻又怕被亲娘发现的渐渐放低了声音:“不过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阮籍回身擦着桌子的手一顿:“娘说的。”
阮晓菲脑袋一歪:“娘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阮籍忽然像是慌张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放下抹布离了厨房道:“早就说了,就是那时你还没出生呢。好了,你该睡了,我去看看娘和爹还有什么事要忙的。”
阮晓菲还是觉得奇怪,不过没再细问,有些事老哥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会强问,等什么时候老哥愿意告诉她了再探讨一番也不迟。
于是,她将厨房几件烤干的衣服捡了起来,抱着也向娘亲的房间走了过去。
走到房门口时,阮籍忽然伸手拦住了她,并一脸严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害的她下意识心里一阵紧张,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竖起耳朵往娘亲的房里听了两句,才渐渐放松下来。
原来是娘亲要当了父亲当初结婚时送给她的玉镯子,好贴补家用。
父亲当然是没有同意:“阿若,钱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么操心,为夫有手有脚,是不会让你们母子饿肚子的。”琇書網
娘亲又换了一个主意:“年哥,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了,我这里还有父亲给我们的钱。”
父亲依旧有自己的坚持:“岳父给你的钱是要给两个孩子当聘礼和嫁妆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动。再说,就这点小活,我早就习惯了,没觉得辛苦。倒是你,那花布最近就别绣了,对眼睛不好。”
“连花布都不让绣了,那我岂不是要无聊透顶了。”娘亲闻言笑道,听语气是又一次默认了父亲的决定。
父亲也不再多言:“有两个孩子陪着你,你怎么会无聊呢。”
阮晓菲这才把干衣服送进屋子里,同父母亲道了声晚安之后,就很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想着刚刚的事。
房间里,阮籍正认真用被铺着自己的那一张石床,阮晓菲进来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被子里,用背对着门口。
阮晓菲眉头一挑,之后轻手轻脚地往阮籍床前一蹲,柔声呼唤道:“哥。”
阮籍没回答,明显的装作没听见。
阮晓菲的声音随之更温柔了,温柔的甚至让人害怕:“亲哥。”
阮籍不禁加了层被子在身上,坐起身冷漠道:“不行。”
阮晓菲一愣:“唉?我还没说什么事呢,怎么就不行了?”
阮籍裹着被子解释:“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想我们两个明天旷课,到河里捕鱼卖钱吧。”
阮晓菲一惊:“亲哥,你什么时候连读心术也会了?”
阮籍轻叹:“爹不是说了吗,钱的事不需要娘和我们操心,所以明天你就乖乖的去学堂念书,不许逃课,知道吗。”
阮晓菲当然知道逃课不好,可是眼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够帮父母分担忧愁,于是她拉了拉亲哥的被角:“哎呀,亲哥,反正学院里先生教的那些知识我们都已经学会了,而且先生还那么好,旷课一两天,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可是爹娘会生气的,尤其是爹。”阮籍道,这股子固执的劲儿,真是跟他们父亲的性格如出一辙。
阮晓菲决定使出杀手锏了:“哎呀,我不管嘛,我不管,哥你要是不答应明天让我去捕鱼,我就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从小到大,阮晓菲只要一提起离家出走,阮籍就一定会顺着她说话。
不过这次亲哥好像不一样了,听了她的话后将身上的被子一扯,眉头紧锁道:“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明天的课你不想上,也得去上。”
阮晓菲立即变了脸:“亲哥,你不疼我了。”
阮籍又道:“上午去上课,下午可以跟先生请半天的假,这样先生就不会告诉爹和娘我们没去上课了。”
阮晓菲顿时喜上眉梢:“嘿,我就知道,亲哥你最疼我了。”
阮籍无奈,之后又安稳躺了下来:“好了,快睡吧,明天可还要早起呢。”
“嗯。”阮晓菲点了点头,这才滚去自己的床上睡。
此时屋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天空几声雷动将整个屋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尽管如此阮晓菲依旧睡得安稳,暗自祈祷着明天会是个大晴天,这样她和哥哥捕完鱼以后,就可以直接拿到县里的集市上去卖了,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阮籍却看着这场大雨,一直心有不安。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又要遇见那祸害了。傻丫头,重活这一世,为兄是一定不会让你再跟着他受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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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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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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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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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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